无疑,诸葛亮信奉法家。
法家 “本于黄老主刑名”。它成熟于战国这一军阀混战的特殊时期,是战时经济体制在政治领域的反映,是用严刑峻法保证军事寡头剥夺役使民众的特权。旗帜上写着绝对忠君,骨子里包藏着极为冷酷的个人主义。
法家分为法、术、势三派,其代表人物分别为商鞅、申不害和慎到,韩非则是三派学说的集大成者。如果说,术、势两派主要和直接针对着官吏,是君王驾驭官吏的手段,而法派则主要和直接针对的则是民众,是统治民众的铁血手腕。秦王朝采取法家主张而勃兴,并最终建立了中国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又是因严刑峻法而成为最为短命的王朝。商鞅以法家主张得以贯彻而名著青史,也因密如牛毛的法网而无可逃匿,最终被处以车裂。诚可谓木匠做枷——自作自受!后世史家往往把秦王朝大兴土木当成其灭亡的主要原因,殊不知,敢肆无忌惮地大兴土木,正是因了严刑峻法的鼓励保障,使得最高统治者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缘故。
秦王朝似乎铜帮铁底的帝国大厦,一夜间轰然倒塌就足以证明,苛酷的法家主张是剑走偏锋的邪道,迹近于饮鸩止渴,虽可迅速地强大崛起,却又陷入无可解救的鸩毒之中。所以自西汉开始就采纳了黄老学说的积极内容——无为而治。汉武帝为了拓土战争的需要,虽然接受董仲舒建议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奉行的依然是外儒内法。好在终于颁布了“轮台罪已诏”,纠正了自己前期的重大失误,才使民众安居乐业,也为刘姓政权赢得了生机。自汉以后直至中国结束帝制,法家主张就再没有占据统治地位。
从历史长河观察,诸葛亮治蜀期间,以严刑峻法威慑民众,是一种认识的倒退,是苛酷的法家思想的死灰复燃,没有可以肯定的内容。《三国演义》成书时,罗贯中先生显然意识到法家思想的不宜肯定,可是要极力歌颂的诸葛亮形象又不能出现污点,所以设计了“宽
庶如萤火之光,亮乃皓月之明也。
济以猛,猛济以宽”的解释,这样一来,就把严刑峻法的治蜀思想,变成了权宜之计。但这同历史本身已有着极大的区别。关于称颂诸葛亮治蜀一节,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清人赵藩在四川成都武侯祠悬挂的那副楹联:
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
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赵藩可算是歌颂大师。上联说的是平定南方少数民族的“叛乱”,亦即大起义,歌颂诸葛亮善于用兵,所以不嗜杀不好战,故而采取了攻心为上的策略,使得南方得以稳定。下联将诸葛亮治蜀中采取严刑峻法作为样板,教导后世治蜀者别生搬硬套某种模式,而是要像诸葛亮那样,依据当时当地的形势。上半联不是这一节讨论的内容,姑且搁置,下半联是从诸葛亮与法正之间一段谈话引申的,很值得细究。为使读者看清来龙去脉,不妨在正本之前先溯源。
关于诸葛亮信奉,后世都认为师承儒家,其实是师承法家。据《诸葛亮集?仙鉴》记载,司马徽曾对他说:依你现在的才能,应当访问名师,增进学识。汝南灵山酆公久熟悉韬略,我曾经当面请教过,十分精到。你何不前往求教?于是亲自引诸葛亮到灵山拜师。诸葛亮在灵山酆公久那里住了几年,师傅什么也没有教他。诸葛亮并不灰心,侍奉得更加谨慎。酆公久这才知道他诚心求教,遂拿出《三才秘录》、《兵法阵图》、《孤虚相旺》等藏书,令诸葛亮揣摸研究。待酆公久认为诸葛亮基本掌握其要旨之后,又以玄而又玄的阴阳轮回之类黄老学说给以启迪。黄老学说是法家学派的始祖,春秋时兼容了儒家学派形而下之的部分内容,更讲求阴谋、诡计、韬晦、用雌、使柔等。
又据刘备给刘禅的遗诏记载,诸葛亮在任期间,已著成“《申子》、《韩子》、《管子》、《六韬》”(见《三国志?先主传》)。《六韬》已遗失,管仲思想比较驳杂,故而不论。仅就申不害、韩非而言,前者是法家的术派代表,主张“因任授官,循名责实,操生杀之权,课群臣之能”。韩非是法家之集大成者,他将法家法派代表商鞅、术派代表申不害和势派代表慎到等人的思想融为一炉,并加以发展。在术方面,强调“以术知奸”,国君对臣下,不能太信任,还要“审合刑名”。在法的方面,强调“以刑止刑”强调“严刑”“重罚”。主张“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见《韩非子?难势》)。
赢政、李斯更将其运用到实践中去,造成了中国历史上最为恐怖黑暗的专制时期。赢秦暴政不仅给举国民众带来了深重灾难,也造成了秦王朝的迅速灭亡,更促使后世专制统治者对法家学派的鄙视与抛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带有文化专制主义的特征,但也是对法家理论的抛弃。此后虽有外儒内法者乔扮出现,但都极力掩盖其本来面目。时至东汉末年,诸葛亮精研法家思想,并不
尝思鹪鹩尚存一枝,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 ----罗贯中
是一种文化进步,更不是社会福祉,而是一种思想文化的倒退。说明:法家和法治不划等号。法家主张严刑峻法对待民众,法治社会是指制定一系列法律限制政府权力。各国行之有效的这类法律是21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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