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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头地建奇功
国的古典文学是将诗,或者说“诗、词、歌、赋”作为正统的,笔者曾将其称作“庙堂文学”;即使如《诗经》中的“十五国风”,虽然采自民间,但经孔子删定之后,成为“六经”之一,也早已登上庙堂了。唯独小说,出自底层民间,笔者则称其为“市井文学”;然而,即使是“市井文学”,在皇权****的社会里,饱受正统思想的控制与熏陶,在价值取向上也很难背叛主流意识,越出传统的樊篱。不过,小说既然未曾为****王朝及其御用文人所看重,其创作就必然会获得一个相应自由的空间,那么,出现一些离经叛道的文学作品也就理所当然了。学界向有“四大古典名着”之说,指的是《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和《红楼梦》。对此,笔者一向不敢苟同,两三年前就曾撰文说明过。因为成为“名着”的基本条件,应是其价值观念和艺术造诣都经得起历史的检验,而《水浒》和《三国》显然不在此列。刘再复先生近年来连续撰文,对这两部古典小说所宣扬的暴力和权谋,进行了尖锐而又深刻的批判,笔者深为认同,就不再赘言了。倘若时人非要列出个什么“四大古典名着”来,窃以为《红楼梦》、《西游记》、《金瓶梅》和《儒林外史》倒是当之无愧。因为这四部长篇小说,不仅有着极高的艺术成就,而且其价值取向显然有悖于****王朝的正统观念,是足以彪炳文学史的。我们亦不妨称其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另类”。不过,以区区拙作来谈论这四部巨着是根本无法胜任的,在此只想以两个短篇为例来领略一下“另类”的风貌。这两篇小说一是《白娘娘永镇雷峰塔》,一是《转运汉巧遇洞庭红》。前者见冯梦龙编的《警世通言》,后者见凌蒙初着的《拍案惊奇》。《三言》、《二拍》乃中国明代着名的短篇小说集,《三言》的成书过程历经的时间较长,是在说书人“话本”的基础上,经过多次的整理加工而成,《二拍》则基本上是凌蒙初所创作。但二者均应归于市井文学,因为无论
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也 ----罗贯中
小说的描述对象,还是小说的阅读对象,大多是当时的市井平民。虽然被正统文学讥为“启颜之辞,打油之调”,但其思想性和艺术性均不可低估。《三言》“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二拍》则“文不足徵,意殊有属”,“总以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为戒云尔”,其社会性与批判性也是不可否认的,因而深受广大读者欢迎,“虽日诵《孝经》、《论语》,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也”。这五部集子中的近二百篇小说,尽管良莠不齐,但佼佼者亦随处可见。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以下简称《白娘子》)和《转运汉巧遇洞庭红》(以下简称《转运汉》)两篇则更显得有些“另类”,其思想内容也更值得我们去探讨。《白娘子》写的是人们所熟知的《白蛇传》的故事,在中国民间流传已久。这是一个颇为感人的爱情故事,而且是一出悲剧——这是一出真正的悲剧,不仅有别于国人所热衷的“大团圆”布局,而且没加任何所谓“光明的尾巴”。更值得我们重视的是,这出悲剧所描写的爱情,显然不同于其他同类题材的作品。中国古代的爱情故事大多局限于“才子佳人”,写的都是读书人中的“精英”与有着倾城倾国之貌的女子,而且多是富家小姐之间的爱情。即便哪位才子怀才不遇,抑或不幸落难,也会遇见一位慧眼识英雄的美女搭救。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算是破格的了,所描写的美女佳人常常是妖精,尤其是让狐狸精所变,但“男一号”却依然是满腹诗书的公子,还是跳不出“才子佳人”的窠臼。《白娘子》截然不同,白娘子虽然也是个妖精,由一条白蛇所变,但这条修炼了千年的白蛇却不愿变成富家小姐,偏偏要变成一个主动热烈地追求爱情的寡妇。这一构思对于“一女不事二夫”的传统礼教,尤其对于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宋明理学,无疑是一种大胆的挑战和严肃的批判。而男主人公许宣,也不是以往文学作品中那些追求功名的读书人,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许宣的父亲是开生药铺的,而他自幼父母双亡,只能寄住在姐姐家,在别人家开的生药铺里当伙计。许宣这一形象可以说是当时市民阶层的一个典型,在他身上所体现出的小市民性是十分突出的,与那些满口子曰诗云的读书人相比,显然不能同日而语。但白蛇变的美妇人白娘子却偏偏爱上了他,而且矢志不移,甘愿为他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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