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惜败赤壁新探:忽略了夏口的战略意义

2020-12-09 作者:故事大全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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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志在统一全国的曹操在赤壁大败于孙权刘备联军,失去了统一天下的最佳时机,孙权在江东的统治更加巩固,而刘备“遂有荆州、江南诸郡”《三国志》卷一《武帝纪》。,三国鼎立之势初步形成。古今学者在分析曹操赤壁之战失败原因时看法颇多,王夫之认为曹操有太多主客观上的不利因素。

  赤壁之战,操之必败,瑜之必胜,非一端也。舍骑而舟,既弃长而争短矣。操之兵众,众则骄;瑜之兵寡,寡则奋;故韩信以能多将自诧,而谓汉高之不己若也,此其一也。操乘破袁绍之势以下荆、吴,操之破绍,非战而胜也,固守以老绍之师而乘其敝也,以此施之于吴则左矣;吴凭江而守,矢石不及,举全吴以馈一军,而粮运于无虑之地,愈守则兵愈增、粮愈足,而人气愈壮,欲老吴而先自老,又其一也。北来之军二十万,刘表新降之众几半之,而恃之以为水军之用,新附之志不坚,而怀土思散以各归其故地者近而易,表之众又素未有远征之志者也,重以戴先主之德,怀刘琦之恩,故黄盖之火一热而人皆骇散,荆土思归之士先之矣,此又其一也。积此数败,而瑜之明足以见之;即微火攻,持之数月,而操亦为官渡之绍矣。王夫之:《读通鉴论》卷九《献帝》。

  晋代史学家习凿齿认为是曹操一时的骄傲自满而招致赤壁之败:“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乎!”《资治通鉴》卷六十五。当代学者从“经济均衡论”的视角,提出曹操当时统一的条件尚不成熟,因为“长江流域上下游几个区域的封建经济,发展到了勉强可以自给和彼此均衡的程度,给南方孙、刘的割据提供了物质基础,而同一时期北方的国家

  赤壁遗雄烈,青年有俊声。弦歌知雅意,杯酒谢良朋,曾谒三千斛,常驱十万兵。巴丘终命处,凭吊欲伤情。

则由于受到割据混战的严重摧残,无力消灭南方的国家,以统一中国”翦伯赞:《中国史纲要》,第2册,5页,人民出版社,1965。。笔者认为以上各家说法皆有一定的道理,然而从当时的战略角度考虑,曹操之所以在赤壁惨败,进而丢掉几乎整个荆州,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没有及时攻击屯驻于夏口的刘备残余势力,致使刘备得以与孙权结盟,并以夏口为据点向曹军发起反攻。可以说,忽视夏口的重要战略地位是曹操的战略失误,并直接导致赤壁惨败。本文将以夏口的战略地位为重点,从新的视角对曹操赤壁之战的得失进行分析。

  1。荆、扬二州之“心喉”——夏口的战略地位

  夏口,东汉时属荆州江夏郡,据《读史方舆纪要》记载:夏口“汉为沙羡东境。后汉末,谓之夏口,亦名鲁口”。“应劭曰:江别入沔为夏水,夏水始于分江,冬竭夏流,故名曰夏。《水经注》:夏水本江之别出,自江陵县东南,又东过华容县南,又东至江夏云杜县入于沔,谓之暑口。自暑口下沔水,通兼夏名,而南至鲁山下,会于江,谓之夏。”“杜预曰:汉水曲入江处,即夏口矣”,“汉水始欲出大江,为夏口,又为沔口。夏口实在江北”。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五《湖广方舆纪要一》。

  关于夏口建城的记载,《读史方舆纪要》称:“汉水始欲出大江,为夏口,又为沔口。夏口实在江北。孙权于江南筑城,依山傍江,对岸则入沔津,故名以夏口,亦为沙羡县治”,“(建安)十四年,孙权筑夏口城,以程普领江夏太守,治沙羡”。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五《湖广方舆纪要一》、《湖广方舆纪要二》。若依此说法,夏口城为孙权于赤壁之战后所筑,且城在江南,则与《三国志》等史书中关于夏口城的记载不符。根据《三国志?孙策传》注引《吴录》载孙策表:“臣讨黄祖,以(建安四年)十二月八日到祖所屯沙羡县。获其妻息男女七人,其赴水溺者一万余口,船六千余艘,财物山积,祖家属部曲,扫地无余”,此战后至孙权三攻黄祖之际,江夏郡的江南部分应逐渐为江东孙氏占据。根据《三国志?甘宁传》注引《吴书》记载,“黄祖在夏口,(甘宁)军不得过,乃留依祖……权讨祖,祖军败奔走,追兵急,宁以善射,将兵在后,射杀校尉凌操”,又据同书《吴主传》记载,“(建安)八年,权西伐黄祖,破其舟军,惟城未克……十二年,西征黄祖,虏其人民而还”。从中可知,孙策于建安四年大败黄祖时,还未有夏口城,黄祖屯兵之所为沙羡县,而孙权于建安八年第一次征讨黄祖时,其城则名曰“夏口”。由此推知,黄祖筑夏口城的时间应是遭孙策攻击之后的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末,至建安八年(公元203年)之间。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孙权第三次进攻黄祖,“祖横两蒙冲挟守沔口,以?闾大绁系石为碇,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董)袭与凌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乘大舸船,突入蒙冲里。袭身以刀断两绁,蒙冲乃横流,大兵遂进。祖便开门走,兵追斩之”。《三国志》卷五十五《董袭传》。可知黄祖据守之夏口城应在汉水汇入长江的沔口一侧,即今长江北岸的汉口、汉阳一带。

  关于“孙权筑夏口城”一说,《三国志》及裴松之注引相关史书中并无记载,只有《三国志?程普传》有程普随周瑜击败曹仁、占据南郡后“拜裨将军,领江夏太守,治沙羡,食四县”的说法。周瑜败曹仁、据南郡的时间是在建安十四年,与《读史方舆纪要》中“十四年,孙权筑夏口城,以程普领江夏太守,治沙羡”的时间、史实相符,唯独“孙权筑夏口城”之说无任何史料为佐证,可知此说应为顾祖禹之误。

  夏口在军事上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其“分荆襄之胜而压荆襄之口”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五《湖广方舆纪要一》。,是连接荆、扬二州的重要军事枢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纽,也是占据荆、扬二州割据势力的必争之地。正如张靖先生指出,夏口“既是江汉平原顺流东出的大门,又是东南扬州溯江西攻必夺之要塞”张靖龙:《赤壁之战研究》,278~279页,中州古籍出版社,2004。。但夏口在战略上的重要地位却直到东汉末年才得以显现,这主要与各个时期的天下形势有关。春秋末年,吴、楚二国争霸之时,楚国地域已跨越江淮,双方争夺的焦点在江北淮南一带,即使是“吴入郢之战”,吴国的军队也是“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战场主要在江汉平原。杜预注、孔颖达疏《春秋左传正义》卷五十四,中华书局,1980。此时的夏口处于楚国腹地,其战略地位尚未引起兵家注意。公元前334年,楚威王灭越,版图东扩至海,楚国东方的威胁彻底消除。此后直至汉末,占据荆、扬二州的割据势力大多时间较短,未发生较为激烈的争夺,夏口亦不可能显示其重要的战略意义。

  汉献帝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孙策平定江东。建安四年,孙策驱逐庐江太守刘勋,与占据荆州的刘表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夏口是荆州东部军事重镇,且与孙吴所占据的江东接壤,遂成为孙氏势力进攻的主要目标。建安八年、十二年、十三年,孙权三次出兵夏口进攻黄祖,并于最后一次攻破夏口,“遂屠其城”,“虏其男女数万口”。《三国志》卷四十七《吴主传》。孙权在攻灭黄祖后便匆匆撤兵,并未占据夏口,这也使人误以为孙氏屡次进攻黄祖只是为了报孙坚被杀之仇。实际上,孙权及江东将领对夏口的战略地位早已有深刻认识。鲁肃在向孙权进立国之策时,就提出应“剿除黄祖,进伐刘表,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三国志》卷五十四《鲁肃传》。。大将甘宁分析形势时,也建议“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一破祖军,鼓西而行,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三国志》卷五十五《甘宁传》。。在鲁肃、甘宁看来,剿灭黄祖、占据夏口是成就王业的第一步。对鲁肃、甘宁的这一战略思想,孙权十分赞许,并坚决执行。其之所以在攻破夏口后未立即占领,大概是出于荆州刘表势力仍较强大,夏口失守后,刘表必全力反扑,孤城难守的考虑。且当时东吴内部尚未完全安定,不能分派足够的兵力驻守,所以孙权弃城不守,只是“虏其男女数万口”而归。

  在荆州方面,继黄祖之后任江夏太守的是刘表的长子刘琦,这其中虽然有刘琦为自保而自荐的缘故,《三国志》卷三十五《诸葛亮传》载:“表受后妻之言,爱少子琮,不悦于琦。琦每欲与亮谋自安之术,亮辄拒塞,未与处画。琦乃将亮游观后园,共上高楼,饮宴之间,令人去梯,因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于吾耳,可以言未?’亮答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黄祖死,得出,遂为江夏太守。”但刘表以长子为镇将,亦非同寻常,显然是其出于对整个战局的考虑所作的决定,表必深知夏口对于荆州的重要意义,由此也说明夏口的战略地位在当时已受到了占据荆、扬二州的割据势力的足够重视。

  2。重江陵,轻夏口——重大战略失误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七月,曹操南征荆州。刘表病亡,次子刘琮代为荆州刺史,“遣使请降”。驻守在樊的刘备闻讯欲退守江陵,曹操“以江陵有军实,恐先主据之”,“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于当阳长坂大破刘备,“大获其人众辎重”,刘备会合刘琦退守夏口。《三国志》卷三十二《先主传》。曹操进驻江陵之后,并未乘胜追击刘备,而是着手安定荆州,首先“下令荆州吏民,与之更始”,“论荆州服从之功,侯者十五人”,“引用荆州名士韩嵩、邓义等”;同时任命金旋为武陵太守,派零陵人刘巴招纳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以刘表大将文聘为江夏太守,使统本兵”,《三国志》卷一《武帝纪》。这样,曹操便占据了荆州七郡中的南郡、南阳、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六郡以及江夏郡的北部,水陆骑兵二十万以上,声势浩大。占据益州的刘璋闻讯后“始受征役,遣兵给军”同上。。在此之前,占据凉州的腾受司隶校尉钟繇安抚,派军协助曹操进攻并州高干,大约与赤壁之战同时,马腾被征为卫尉,家属徙置邺城,只有其长子马超驻守凉州,这样,曹操东征已无后顾之忧。

  刘备兵败于长坂之后,与刘琦退守夏口,虽占据战略要地,但毕竟势单力薄,“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三国志》卷三十五《诸葛亮传》。以两万之众守一孤城,与曹操的二十余万大军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对刘备来说,此时最有效的对策无疑是采纳诸葛亮与鲁肃的建议,与孙权联盟共抗曹操。但联盟并非朝夕之间便可成功,且孙权对联刘或者降曹尚犹豫不决,刘备自然担心曹操会在联盟结成之前出兵进攻。“诸葛亮诣吴未还,备闻曹公军下,恐惧,日遣逻吏于水次候望权军。”因此,刘备不得不考虑其他出路,因备“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欲往投之”《三国志》卷三十二《先主传》注引《江表传》。。在此情况下,曹操若趁孙刘联盟尚未结成,江东水军不会西进参战的机会,以北方步骑兵、荆州水师及文聘驻扎在江夏的人马从水陆两线同时进攻夏口,刘备则难以抵挡,必弃夏口,南奔苍梧,投奔吴巨。如此一来,孙刘联盟势必胎死腹中。

  在此大好形势下,曹操并未及时出兵夏口进攻刘备,而是按兵不动。根据《三国志?武帝纪》记载,建安十三年九月,刘备奔夏口,曹操进驻江陵,同年十二月,赤壁之战爆发。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曹操一直着手安定荆州地方势力,并未主动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在安定荆州的同时,曹操还致书孙权:“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三国志》卷四十七《吴主传》注引《江表传》。对于曹操此举,谋士程昱曾表示:“孙权新在位,未为海内所惮。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权虽有谋,不能独当也。刘备有英名,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也,权必资之以御我。难解势分,备资以成,又不可得而杀也。”《三国志》卷十四《程昱传》。程昱的说法道出孙刘联盟的可能性及其后果,但曹操却不以为然。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可能是他在几乎兵不血刃占领荆州之后的志得意满,以为刘备已是釜中之鱼,不堪一击。

  江陵属南郡,为荆州的政治经济中心。江陵是昔日楚国都城所在地,《汉书》卷二十八上《地理志上》记载:“江陵,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阳徙此。”又是荆州战略物资的储蓄地。江陵战略地位重要,“不守江陵,则无以复襄阳;不守江陵,则无以图巴蜀;不守江陵,则无以保武昌;不守江陵,则无以固长沙。江陵于诸郡辅车之势,谋国者所当察也”。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八《湖广方舆纪要四》。早在刘表初任荆州刺史时,荆州大族蒯越便提出:“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可传檄而定。”刘表采纳其建议,“江南遂悉平”。《三国志》卷六《刘表传》注引司马彪《战略》。赤壁战前,刘备在闻听刘琮降曹之后,首先率军到襄阳,在无法与刘琮对话的情况下,又向江陵进军,同时“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会江陵”;曹操“以江陵有军实,恐先主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襄阳。闻先主已过,曹公将精骑五千急追之”,《三国志》卷三十二《先主传》。刘备与曹操皆欲抢先占据江陵,可见其战略地位重要。赤壁之战后,曹操引军北还,留自己的从弟、征南将军曹仁驻守江陵,拒周瑜,足见其对江陵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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