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再次选择,美琪一定不会说那个谎。
那一天,是他们大学毕业一周年纪念,作为昔日的学生会活跃分子,余美琪受到前学生会主席周志绪的邀请,参加同为前学生会成员的校友会。
作为名校毕业生,他们签约的公司都是世界一流企业,尤其是金融系毕业的周志绪,他在一家投行上班,虽然工作仅一年,但收入非常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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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因此这次聚会选择在一家本市有名的精致粤菜餐厅。虽然短短一年未见,但是踏上社会的各人其实变化很大。尤其是以周志绪为代表的金融从业者,他们完全是一副白领精英的模样,衣着光鲜亮丽,搭配显眼的名表,几个男生的手边还扔着车钥匙,据说他们这群人中最便宜的一辆车也要三十多万。
这当然谈不上豪车,但是作为毕业仅仅一年的上班族来说,收入也是相当可观了。
金融业真的这么好赚吗?
美琪默默想道,举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普洱。她曾经也是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作为中文系的优等生,她多才多艺,既有写作方面的才情,又能歌善舞,一度辅导员还想推荐她参加当时的选秀。
如今她在一家知名时尚网站当一名编辑,并且拥有自己的专栏,读者反响也不错,算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只是比起这些金融业的新贵,她未免有些不起眼了。
“美琪……”一个女生忽然开口叫了她的名字,“美琪,我之前看你的专栏,写得声情并茂,很受读者欢迎耶。”她叫许明卉,以前是学生会副会长。
众人想起突然受到提醒似的,纷纷转而称赞美琪。
美琪感到很尴尬,总觉得这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她为了转移话题,开口问道:“那个……高弘学长怎么没有来?他以前好像对这类聚会是最积极的呢。”
周志绪说道:“高弘呀,我早就和他联络过了,他说刚好今天要谈一个项目,所以来不了了。你们知道的,他比我们早一年毕业,现在已经是基金公司的项目经理了,可以说年轻有为。”
许明卉笑了起来,“奇怪了,美琪,你谁也不关心,就关心高弘学长,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呀?”
众人开始起哄,美琪面不改色,其实她与高弘学长的关系仅限于学生会,平日里毫无联系,就连微信之类的都没有交换过。她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因为……我昨晚做梦梦见了高弘学长,所以刚才想问问他好不好。”
“哟!你连做梦都梦见他啦?”另外一个男生嬉笑道,这让美琪在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校园时光,以前她觉得这种嬉笑打闹很是无聊可笑,可现在踏上社会,她才发现那时的幼稚,现在看来是一种真。
“不是。”美琪淡淡地说道,“我梦见他……死了,所以才想问问他近况如何。”
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隔了一会,周志绪才问道:“那么……他在你梦里,是怎么死的?”
“是被人杀死的,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望着众人惊诧的表情,美琪内心偷着笑,强压着那种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但就在三天后,她接到了周志绪的电话。
“美琪吗?你知不知道高弘出事了。”
“哦?”美琪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莫名地感到一阵紧张,“出什么事了?”
“就在昨晚,他加班到凌晨一点,回家的时候遇到劫匪,大腿上被扎了一刀,刚好刺穿大动脉,当时就不行了。”
在学校时,周志绪与高弘是学生会里的好搭档,私交向来不错,在说到这个消息时,周志绪的情绪十分低落。
美琪停顿了一会,此时此刻她又是惊讶又是内疚,虽说遭遇劫匪不是她的错,可当日毕竟是她为了转移话题而胡言乱语,这像是一种“一语成谶”的可怕预感。
“对不起。”美琪不由自主地说道。
“不不不,这和美琪你无关。”周志绪说道,“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这件事让美琪心神不宁,工作效率十分低下,等她写完明天发布的专栏文章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她想到高弘,总觉得自己多少要负点责任,正打算发消息给周志绪,请他代为包个白包送去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随后又是重物撞击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辆卡车突然失控冲向对面的便利店,刚好有个女子正提着东西走出来,又被活生生地撞了进去。
卡车的整个车头都冲进了店里,那个女子上半身被碾压,露出两条穿着牛仔裤的腿在抽搐。鲜血瞬间渗出,将她的下半身染红。
美琪“啊”了一声,险些拿不稳手机,可再定睛一看,自己正好好站在十字路口等绿灯,对面的便利店霓虹闪耀,什么事都没发生,刚才大约是自己思虑过度,产生了幻觉。
怎么会这样……美琪暗暗感到这是不祥之兆,她不敢在外边多停留,立刻回到家里,想要好好休息。但她的脑海里不断翻腾着女子被撞死的惨状,晚上更是噩梦连连,一会梦见高弘前来索命,一会梦见便利店里遍地狼藉、到处鲜血,等到她被闹钟吵醒,这一觉让她更为疲累。
上班途中,手机app推送了一条新闻,她等候地铁的时候百无聊赖,随手点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浑身寒毛直竖。
“卡车失控冲进便利店,造成二死三伤。”
新闻说,就在今天凌晨两点半,一辆卡车突然失控冲进位于凤霞路与长白中路交界处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一位女顾客和店员当场死亡,另有三名顾客受伤,其中一名伤情严重。
凤霞路与长白中路……这正是昨晚美琪产生幻觉的地方,她顾不得上班,立刻折返,果然发现发生车祸的便利店正是她昨晚路过的那一家,正如她所“看见”的,便利店里遍地狼藉,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大约是站在便利店门口太久,一名负责看守现场的协管员上前要求她离开。美琪置若罔闻,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幻觉会成真?难道我真的有预知能力吗?
午餐时,其他同事点了外卖坐在会议室聚餐,美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独自站在茶水间搅拌着咖啡。突然,她听见有撞击玻璃的声音。
一抬头,只见有一双脚垂了下来,紧接着一具男人的身体重重地装在玻璃窗上,后背撞了几次,随后翻转过来。
那是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男人大约六十多岁,眼珠子瞪地几乎要掉出来,舌头伸得老长。
美琪惊叫一声,引来好几个正在附近的同事,再仔细一看,窗外什么都没有。
又是幻觉!
这一次,会成真吗?
整整一天,美琪魂不守舍,一到下班时间就箭一般地冲出去。她向公司请了七天年假,她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小屋,将自己关起来,可能这样做,她才能获得一点点的安全感。
回家之前,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足够支撑七天的食物。七天里,她谁都不想见、哪里都不想去。
小屋里亮起温暖的灯光,她打开电视机,无脑玛丽苏爱情剧的肉麻对白让她暂时忘记这两天的恐怖遭遇。听到剧中人说了一句奇葩的台词,她不禁笑出声来。
她所租住的小屋只有一室一厅,露台打通与客厅相连,她正站在客厅的餐桌边拌沙拉,只听见“砰”地一声,一具男尸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半开的露台窗户上,尸体在空中转了过来,刚好与她四目相对。
一条很粗的麻绳拴在男尸的脖子上,脑袋硬生生地挤进窗户,像是瞪着眼睛向她打招呼。
美琪再也禁受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幸亏余妈妈刚巧过来送点菜给独居的女儿,这才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余妈妈也受到不小的惊吓,所幸她支撑到了警方和救护车赶来。
据警方那边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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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说,死者是住在美琪楼上的六十五岁赵姓男子,因长期患有重疾而厌世。大概是屋内没有可以系绳的地方,他就将绳子一头拴在露台的栏杆上,另一头绕颈,然后再跳楼自杀。绳子将他的颈骨勒断,脖子变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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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从美琪家露台窗户探了进来,份外恐怖。“美琪呀……”余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撞到什么啦?要不要去道观找个高人看看呀。”
换做以往,美琪根本不信这一套,可是这几天惊心动魄的经历让她信心动摇,她不想整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于是在母亲的安排下,第二天就去了本市有名的青云观。
她买了香烛向青云观供奉的所有神明都上香膜拜,又捐了一些香火钱,还请了一条据说开过光的护身手链佩戴。或许是当天阳光明媚,一整套流程走完,她感到安心不少。
“这位小姐……”黑暗中有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
美琪一转头,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站在一处偏殿幽暗处,那里供奉着一位眼母娘娘。
“这位小姐,近来是否厄运缠身?”老道轻轻说道。
美琪反问道:“是又如何?你要为我算卦不成?”
老道微微一笑,“世事往往互为因果,求神拜佛只能缓解一时,若想要解开心结,还要请你扪心自问,恶缘何时种下。”
美琪一愣,是啊,不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吗?这是一种惩罚还是如老道所说,结下了一种恶缘呢?
她正想要再问个明白,老道已经不知所踪。
当她准备离开道观的时候,路过法物流通处,那边有一小块空间展示青云观的历史沿革,她赫然发现刚才那位老道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片,老道捻须微笑,底下说明是:青云观第二任观主——清虚道长(1900—1999)。
这一次,美琪倒并不是很害怕,可能是道长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不久,她便请周志绪出面,邀请当日参加聚会的所有同学在那家粤菜酒家重聚,还是同样的包厢。
同学们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美琪中了彩票。
菜上齐了之后,美琪举起酒杯说道:“各位同学,在这里我要对各位说一声抱歉,尤其是不幸早逝的高弘学长。那一次,我说我梦见高弘学长被人杀死,全部都是假的。是我为转移话题胡编乱造,但没有想到最后一语成谶。非常抱歉。”
众人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周志绪说道:“哎,美琪,其实你没必要……”
余美琪缓缓摇头,“不,这是我结下的恶缘,一定要由我亲手解开。各位,你们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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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我也好、以后不与我联络也好,我都不会怪大家。”这句话说完,余美琪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她感到心中一阵轻松,那种巨石压在心口的感觉没有了,实话实说,这才是解开心结的最佳方式。
在座的众人也纷纷干杯,周志绪摇头道:“美琪,大家真的不会怪你。高弘的死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话音刚落,周志绪的神情忽然呆了呆,他的嘴角流下一丝涎液,随后直直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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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余美琪大骇,她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快,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
“你们真开心呀,怎么一个个都混得那么好呢。”
许明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美琪猛然想起,这瓶红酒正是许明卉带来的。
许明卉低头看着美琪,“如果不是你提出这个建议,我还找不到机会毒死你们呢!好烦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赚钱的赚钱、出名的出名,只有我不仅一文不名,还亏掉了公司的钱呢?”
余美琪想起,许明卉毕业后在一家大公司的会计部上班,莫非她所说的亏钱,是挪用公司资金?
她很想问问许明卉,你亏钱又关同学们什么事,但是此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意识正在飞速抽离她的身体。
只一瞬间,余美琪感到自己又能动弹了。
她仍旧坐在包厢里,周志绪没事,其他同学也没事,众人一边聊天一边在等上菜,许明卉绕行一周,为每个人斟酒。
“这瓶红酒很不错哦,我今天专程带来。”
余美琪心惊肉跳,怎么办?刚才是怎么回事?这是预感吗?这杯酒,到底喝还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