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一生功过,让人争论不休。他率领湘军在1863年攻下南京后,可以说就已经掌握了全国最大的军事力量,就军事实力而言,比清政府已经超出了很多,如果曾国藩振臂一呼,也许就可以从满族人中夺回统治权,而且曾国荃,彭玉麟等十余名湘军大将也曾联合上书对曾劝进。曾国藩手书对联“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表示自己无意造反。那么,曾国藩手握重兵为什么不起兵造反?
曾国藩不造反的最大原因是他脑中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曾国藩是中国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典型知识分子。他认为“功不必自己出,名不必自己成”,“功成身退,愈急愈好”。曾国藩认为“人生有穷达,知命而无忧”。曾国藩组建湘军的目的相当明确:就是保卫儒学,保卫清政府。在曾国藩起兵时,发布的《讨粤匪檄》打的就是捍卫孔孟之道的旗帜。他认为太平军破坏了孔孟之道,利用拜上帝会这套西方传来的东西来否定中国的“孔孟之道”。他号召天下的读书人起来捍卫孔孟之道,捍卫中华文化。曾国藩得个人追求是做一个中兴之臣,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其次,当时曾国藩起兵叛变的条件也不成熟。清政府早就防着曾国藩反叛,咸丰四年(1854年)七月,曾国藩打下岳州府,这是很大的功劳,朝廷只赏他三品顶戴。曾国藩那时已经是二品官职,创立湘军,打下岳州府,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朝廷反而赏赐三品官。咸丰四年八月又攻打下武汉,朝廷首先一道命令,叫他代理湖北巡抚。有大臣密奏“匹夫一呼百应,非朝廷之福”,于是只有七天,朝廷就将刚封曾国藩的湖北巡抚撤掉,然后给他一个兵部侍郎衔。其实这个官职对他毫无意义,多年前他已经官居此位了。湘军攻陷天京后,清政府不允许曾国荃八百里红旗报捷,继而又赖掉咸丰皇帝“取江宁者封王”的承诺,只给了一等候的爵位,同时还追究幼天王洪天贵福逃脱的责任。并且在天京周围布下重兵,这支部队不同于八旗兵,战斗力极强,监视东南,使曾国藩不敢轻举妄动。湘军内部,李鸿章的淮军势力早在太平天国未灭之前就独树一帜了,左宗棠自立楚军。打下天京后,湘军士兵人心思归,他们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大削弱。很重要的一点是,西方列强在华势力决定扶持清政府,经历了两次鸦片战争的曾国藩深知外国坚船利炮的威力,一旦起兵而没有外国势力的支持,势必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为了消除朝廷对自己的戒心,曾国藩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表明心迹。他先是把攻陷天京的功劳归之于先帝、太后和朝廷,归之于一起作战的友军。他在给朝廷的报告、给别人的信件中,反复讲到这个事情,说这是太后的功劳,军机处的功劳,朋友们的功劳,我自己没有什么功劳。并且动员牢骚满腹企图反叛的九弟辞职回家养病,他还请示朝廷,要求大量裁减湘军,在得到批准后,他将90%的湘军裁掉。湘军成立初期,因为没有军饷,于是他们沿途设卡,靠收买路钱来保证军饷,攻陷天京后,曾国藩立即裁撤厘金局,不再为湘军自谋军饷。就这样,曾氏及其代表的湘军集团,较为平安地度过了表面风光、内里危机四伏的政治险滩。
曾国藩手握重兵为什么不起兵造反?曾国藩没有做皇帝的野心,只做中兴之臣,客观上对于维护国家统一、抵御外强侵略起到了积极作用。当时太平天国的首都天京虽然被湘军攻陷,但是还有余部三十万人活动于各地,北方地区也爆发了捻军起义,外国列强还试图从中国获得更大的利益,如果曾国藩反叛,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国老百姓又将生灵涂炭,从这方面讲,曾国藩也算是人民大众的有功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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