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都是凌晨3点多吧,连续的几天都是同一个梦,没有情节,没有色彩,只有一张脸,离得我很近,很平常的一张男人的脸,留着中分的头发,唯一能够给人留下印象的是那两道眉毛,很粗很黑,脸刚出现时,有些哀愁,当我在梦中的眼光与他的眼光相碰时,他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迫切的想说些什么,但仿佛一股力量控制了他的咽喉,他终究没有说,于是他又慢慢的恢复平静。我们就这么对视,突然,他露出黄黄的牙齿,对我诡异的一笑,然后,我醒了,伴随着空气 里回荡着的“是你,是你,是你……” 每天坐
地铁上班,有地铁的城市必然是个机械化的城市,夹在人流中,总是能 出现食品车间生产肉类罐头的画面。人们都很焦急,因为这是早晨的地铁站,但我看着那些或笑、或愁、或假、或真、或耍酷、或委琐的表情时,总觉得他们都很痛苦,也许在一个晚上睡不好觉,又得挣扎着起来去给人卖命养活自己的人的眼里,世界只能是痛苦的。我站在白线边上,等着下一班地铁的到来。今天的心情有点不安,总觉得什么东西不太对,纳闷了一分钟,然后,眼光落在了那道眉毛上,是个侧面,但这不影响我感觉那道眉毛,很粗很黑,还有中分的头发,这个男人站在我的前面,不高。我本能的走向他,小心翼翼的,但又是迫切的。直到我完全的接近他,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梦中的脸和这张脸重叠了,我觉得自己是疯了,可回头看站台的时钟,7:56,没错的,每天抬头看钟,都是这个时间,不是在梦中。地铁来了,人们整装待发,他慢慢走向车道,他不认识我,是的,他的眼光曾在我的脸上一末而过,我努力想在那一瞬间从他目光里找到什么,但除了冷漠,麻木,什么也没有。 我就站在他身旁,他离车道越来越近,地铁离我们越来越近。于是,我轻轻的退了他一把,他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掉入了车道里。我的脑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我的内心似乎在告诉我就该这样。地铁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压了过去,这时,我仿佛听见了尖叫,哭喊,一切来得那么快,但我却看见了,看见了他掉下去时,回头看了我一眼,仿佛电影里的慢动作,这一眼竟是那么的漫长,先是惊恐,然后迷茫,接着他似乎看清了我,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在他和地铁 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我捕捉着最后的画面……他突然笑了,还是黄黄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