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忽然又想起那红衣女郎,“刚才那女子呢?”
“哦,她也刚下,和你说的一样,你赶上去一定碰得到的,说不定你俩还是同路呢,天黑了,有个伴总好些......”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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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不怕的。”我心里想着,不同路还好呢,一看她那样子我得起一层鸡皮疙瘩来着。我走下了车,这时天空中竟飘起了蒙蒙细雨,我在心里一时诅咒起来,破天!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东西嘛?骂归骂,咒也白咒,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路还得走。我一路走,一路想,想和二爷相处的日子。想到了童年时,父母要挣工分,下地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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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把我交给二爷,那时我爱闹,离了父母就会哭闹不止,二爷没办法,只好找个破犁铧口,用一根铁丝挂在坐椅的靠背上,找根棒棒让我像和尚一样,敲打着,听着犁铧口扬出悠扬的声音,直到我敲累了睡了,二爷才能得片刻的安宁,做起手上的活。想着冬夜里,屋外簌簌地周德东最新短篇鬼故事
飘着雪花,我的二爷睡在床上,他总是把我冰冷的双脚抱到他的胸口,一夜又一夜地重复着《狼外婆》、《元妹元春》、《留腹赵华》的当地民间故事......想着今夜看到我回来看他,带着那么多礼物,乐开怀的样子,我就不顾天黑路滑,一直往家里赶去。从岔道口往家方向走了十来分钟的村耕道就要走上山林小道了,也就是说,过了前方一个叫唐家的寨子,就得爬坡,穿过一大片山林,然后再走过唐家村的一大片土地,再进一片茶林就可到家了。这段路说来快,走来不仅慢(以我的夜行速度最快也得要八、九十分钟),而且十分恐怖。小时候常听人说,我眼前的这一大片山林就有人上吊过,过了这片山林,在唐家村大片土地上有个猪场,生产队时,队里的饲养员半夜里经常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凄凄惨惨的,偶尔有一妇女哄婴儿吃奶,声音时近时远,忽左忽右的,仔细听来一片死寂,若不经意间会忽然在你身后传来一声婴儿的尖哭或妇女的哄儿声,忽地一会又往山那边而去,刮起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风。有时还会和过路行人讨吃的,那声音就在你身后,好像又是传自遥远的地狱:“你——有——吃——的——吗?我——好——饿——呵!”传说中,再往前走的那片茶林,经常有一个红衣女郎,时常和过路的行人讨烟抽。由于这些传说,这条路越来越少人走了,路面已长了些杂草,更平增几分寒意。特别像今夜,秋雨缠绵,又得是一个“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景象,看来我只能硬起头皮领受了。忽然间,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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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车箱上坐在我身后的红衣女郎起来,不觉身上又是一冷。来到唐家村口时,看到有一家小吃店,主人家正要打烊,我忙叫住:“老板,等一下,来一碗酒。”
“好咧,不过我这里只有包谷烧了,小哥要吗?”老板是个六十多的小老头,但精神矍铄。
“要,来一大碗。”
“还要什么下酒的吗?”小老头问。
“不要,只喝酒。”
“一大碗?只喝酒?我说小兄弟,我这酒......”
“叫你打酒就打,那么多话,我还要赶路呢。”我开始有点不耐烦。
酒是打上来了,另外还加一小碟花生米,看来老板是个好心人,从炕里闪烁的火光中,我看到他一脸的慈祥,忽然又想起了我的二爷。
“小兄弟,光喝酒不行,吃点花生下酒吧,这花生不收你钱。”
“谢谢老伯!”我改口很快不是因为我得到他那点好处,而是从他的音容笑貌里,我看到了我二爷的影子,其实我当时内心是无比感激的,总觉得,乡间什么都是好的,老人是慈善的,孩子是天真的,水是清凉的,空气是新鲜的,就连小白菜也没有打药可以放心吃的。我的心顿感暖和许多。
“小兄弟,你该是大猫村的吧,怎么那么夜了还回去?天又下雨,不如在我这里歇一晚,明早再走吧。”老人边看我喝酒,边和蔼地对我说道。
“谢谢老伯,我正是大猫村的,不过我今晚必须赶到家,白天有事耽搁了,所以回来晚了,在你这里喝碗酒好上坡,哈哈。”我那气势真有点像当年的武二郎即将上景阳岗一样。
“那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了,非得叫你那么晚了赶回去?”老人显然是关心我,担心我一个走夜路害怕。
“老伯,给你说吧,今天是我二爷七十九岁生日,我小时是他带大的,现在在外工作,很少回家,今天我非赶回去看他不可,哈哈!”
“真是个好孩子,这样大伯也不拦你了,这酒也不收你钱了,你慢慢喝,我这就为你准备个火把去,火把烧得旺旺的,走到哪里都不怕!”
我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端起碗,头一仰,咕噜噜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老伯,谢谢了,酒钱在这里,我走了。”
“都说不收你钱的嘛,你这孩子,钱不收了,就算大伯请你的,火把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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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走夜路燃起大火把,什么都怕你,你只管走你的路,别回头。”老伯硬是不肯收钱,我只好从包里取出一包点心给他,略表谢意,先他怎么也不肯收,推迟再三只好收下,还对我千恩万谢的,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辞别小吃店我一路走上山来,走到半山腰上,冷风一吹,酒劲一阵阵袭上头来,我一路踉踉跄跄的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