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间,天气寒冷,车前灯光穿过浓霾,照在了学校的大铁门前。
卢湾把拉链往上拉到底,好把外衣领子包裹住脖子。
道别后,他很快出了车门,动作不能算不迅速。
从后备箱取出托运箱,他马上转身去按动学校的门铃。
有门卫应门。
卢湾递上了介绍信,门卫查阅了一下信上的内容,对了一下资料上的照片,这是一个面庞线条圆郎英俊,皮肤白皙明亮的男青年。
年纪在十六岁上下,到这里来读高中一年级。
介绍信结尾不仅有校长的签名,还有市教育局长的关照。
门卫笑着带他进入学校。
时间不长,他算下来前前后后还是吸了不少口雾霾。
越过行车过道,就是学校的大厅。
门卫拉开玻璃门,两人随后进入大厅。
大厅是音乐厅格式,两边有旋转式样的宽大楼梯通向二楼。
在二楼平台边安装着电子跑马屏。
大厅两侧布置着高大的室内植物。
一片巨大的显示屏占据着一楼正对入口的墙,黑黑的,静默着。
正厅入口边上值班室的窗上闪着亮光。
卢湾看下手上腕表,时间是早上五点三十分。
卢湾拉着托运箱,穿过大厅后门,就到了操场。
五点多钟的操场,因为雾霾看不到任何东西,天上的月光和星光都被遮蔽,四周也没有照明的灯光,全靠门卫的指引,才能来到学生宿舍。
贴着马赛克墙砖的宿舍从外看占地很大,雾霾中看不到尽头。
门卫又打开宿舍的玻璃门,卢湾的宿舍在三楼,他身体在国外锻炼得很好,提着重物上楼也显得很轻松。
门卫在前面带路,每个转身都回头看看,发现男孩都能紧跟在身后。
寝室的门在楼梯转角边。
进入寝室,门卫刚要打开电灯,卢湾用手挡了一下门卫,两手相触,男孩一股劲力自然而发,门卫也觉得他筋骨铁钳一般有力。
卢湾轻声地说不想打扰室友。
门卫觉得十分奇怪,点点头应了两声,然后退出了门外。
借着微光,卢湾发现这是一间二居室,靠墙有高过人身长的橱柜,橱柜边上有书柜。
上面已被书藉填得满满当当。
他把箱子放进橱柜然后走到窗边,外面的微光透进来,脱掉外套的卢湾更显身材挺拔。
外面,晨光微露,雾气显得更浓。
从窗口望出去,连操场都看不清楚。
只有近旁的一棵没了叶子的树,芜杂的枝条在一片白色空气中似隐似现。
停滞的空气像极了液体,树杈在这个清晨仿佛某种动物从白色的液体中的探出利爪伸向空中。
卢湾想到了之前学过的一首诗,轻轻背出来:“落叶松林中才出来,落叶松林又迎面而来,在此新入落叶松林中,道路迢迢伸向前方。
” “这是北原白秋的诗吧。
”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男声。
卢湾回过头来。
角落里正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楚,但还是能感到有个人坐在角落里。
没有灯光的时候,是不可能发现这里有人的。
“我是新来的学生,你好”卢湾转过身,对着角落里显现出来的人影自报姓名。
现在可以看清那个人了,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小男生,个子稍矮,人瘦瘦的,眼镜后的双目闪闪发光。
“你好,我是王江”小男生伸出手来主动握手。
“你知道我背的是诗?”卢湾问。
“我学过日文,你念的是很有名的诗啊!”王江说。
一边说,一边指向书架,“这里都是我的书,我爸爸是作家,对我要求严。
学校特别安排了这间能放下书的寝室给我。
你念的是日文诗,从日本回来的?” “我刚下飞机,接到电话通知,就到这里来了。
”卢湾回答。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我有时早起床写点东西。
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坐在那里构思呢。
”王江坐了回去,打开灯。
“睡得那么少不影响听课?”卢湾在旁边椅子坐下。
“已经习惯了。
学校教的也没什么难度。
” 看来这位是这所学校的学霸啊。
“王江,这里是所怎么样的学校?” “这是所省重点学校。
”王江转着手上的笔说,“前有小江,后有小山。
风水不错的学校。
” 两个聊到六点五十分,王江邻着卢湾进走出寝室,沿着操场的塑胶跑道一直往北,雾还浓看不清操场的那头。
走了五六分钟,到了一座四层高的玻璃钢结构的综合楼。
王江在前头走,卢湾跟在后面,来到了学校食堂。
王江向校工出示了学生证,卢湾拿了介绍信。
校工就放他们进入食堂。
学校食堂里工作人员已到位,有两三个学生正在用餐,后面时不时进来三三两两个学生。
中餐区域的柜台上面的蒸笼摆满,小笼、奶黄包、叉烧包、高庄馒头一应俱全;面档师付整装待命,面前盆子里宽面、细面、大白菜、金针菇、黑木耳、火烧大排和葱爆鳝丝的食材陈列着,细方腿肉、蟹肉棒等各种辅料随君挑选。
边上一盆清鸡汤已烧好用来提味。
转角处粥分三种:白粥、海鲜粥、皮蛋粥,装在三个电热煲桶里。
西餐区域,竹蓝上放着各式长棍面包、短棍面包、罗宋包、白脱面包片,三种果酱盛在碟中还备有黄油,食堂里的早餐称得上丰盛。
“你今天来得早了嘛!”王江背后有人说。
王江转过身去,原来是同班同学毕得水。
毕的老爸是个老板,仗着这个富爸,毕刚进学校的时候,在同学面前摆宽,结果第二天老子就被市里的领导的秘书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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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老毕把毕得水臭骂一顿。
此事过后,毕得水才知道人外有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新同学卢湾。
”王江一边拿盘子,一面对毕说。
“我是毕得水,以前大家都叫我大毕,就是看我出手阔绰给我的称号,其实,在家里我是老二。
”毕得水伸出手。
卢湾握了握他的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按照日本人的规矩向学长鞠躬。
“怎么象日本人似的,我一定会关照你的,哈哈。
”毕得水仰起头嘴巴张得老大。
“又来了,他刚从日本回国。
有些习惯还没改过来。
”王江转回头去拿食物。
“怪不得呢,日本妞挺?的吧!”毕得水和卢湾并肩跟着王江。
“我只在学校里读书哩。
周围都是普通女孩子。
”卢湾说。
“日本女学生都搞援助交际吧。
”毕得水用手肘点了一下卢湾肩膀,一边嬉笑着说。
卢湾用力控制自己抑制肌肉的反应。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卢湾不想谈这些话题,“我在福冈上学,日本朋友都是学生,读书来着。
”他转身去面档,?人搞了一碗面条。
三个人取完餐点,坐在一起。
毕得水一直笑称王江为“诗人”,说他是学校的秀才,曾在当地的报纸的副刊上刊登过好几首现代诗。
每首诗发表后,评论褒奖很快就出现,校长总会在全校广播里表扬一番。
三人用完早餐,一起来到教室。
卢湾看来这里设施同日本的学校没什么不同。
三四个学生坐在教室内,准备着早上第一节课。
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之后变得很顺利,班主任老师来了,是一位中年女教师。
她安排了座位和发了课本。
卢湾坐在最后一排。
每人一个座,并没有什么不方便。
班主任老师希望他能尽快适应中国的环境。
第一节开始前,班主任把他介绍给全班二十多个同学。
学生一听到他是日本来的,都有种好奇的表情。
外面雾仍旧很大,从教室的窗户往外望,看不到操场中间的物体,阳光限难地透过雾状气体来到地面。
班主任等到第一节课的英语老师来后,离开了教室。
英语老师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性。
班长喊起立后,师生互相打了招呼。
之后,课开始上了。
卢湾翻开课本,所有的英文,他都认得,这些都是一些普通的对话和文章。
在之前近十年的岁月里,父母给他严格的教育。
所谓语言,其实他已经能把英语很好掌握。
卢湾看看其他同学,有的心不在焉,有的专注听讲。
卢湾低下头,想到自己之前的岁月。
父亲是个武官,他严格的训练自己,回忆中没有什么童趣。
他记得,有一次,他与父亲借了条船出海,在福冈的海面,他下到海里游泳,游着游着,可能太累了,划不动了。
往四周望,他看不见一个人。
他害怕极了。
只想叫,但他知道没有用。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五官都浸到了水里。
只有母亲的面庞,在水面上看着她,但隔着水,水波晃动着,面影也在摇动。
他想喊出声音,换回的结果只是吃了几口水。
他赶紧伸出双臂,想去够,母亲也伸出手来拉他。
他感到自己身子在往下沉,自己的手臂在不断伸长,即使是这样,但手总无法伸出水面。
他越来越恐惧,无法逃避这有吸力的黑暗的水底,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被永远淹没不见了。
母亲在光亮和空气中,他却被黑暗和真空吞噬掉。
他与母亲将不会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中,这个他知道,她也知道,这是不可逃避的。
他想不起来后来怎么得救的。
父亲发现了他,并把他捞了上来。
回航的时候,父亲没有责备他,而是好好照顾他。
他觉得有种没有过的感情在他心中翻腾——一种父子两人面对未知未来的依存感。
那时他还太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了解昨天一家人还在围桌吃饭,明天可能天各一方。
然后,回到了家,母亲端来姜汤。
他暖暖地喝下去。
他不用记得那是什么滋味,只感到心被温暖包围。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圆满的家庭中。
头
鬼故事短篇吓人100字
发在母亲抚摸中,他渐渐进入梦乡,眼前的一切回恢了平静。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卢湾明白自己身在教室之中。
一个女生叫了起来,大家都问她怎么了。
“外面有两只眼睛。
”女生说。
大家往窗外张望。
雾霾仍旧笼罩着操场。
“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睛。
”女生说。
大家搜寻着。
似有红色的光线在雾中,但又无法确认。
“好了,没什么,大家安静,继续上课。
”英语老师发话了。
教室内渐渐安静下来,但气氛变得浮燥起来。
窗外,雾气虽重,阳光已能慢慢照进教室里。
卢浦听过日本老师讲英语,觉得中国的英语老师比日本人的更接近英美的口音。
日本人的五十音,音节太过简单,造成对外语的模仿有许多先天劣势。
老师风度儒雅,颇有吸引力。
对语法条分缕析,卢浦听得滋滋有味起来。
虽说受过爸爸的英语强化训练,但那也主要是听译。
对语法倒是讲得不够透彻,现在听到中国教师对英语的教导,倒是有种别开生面之感。
感觉之中英语课很快结束。
下课时,好几个男女同学都围上来,结识卢湾。
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帅气的同学。
卢湾毕竟不是经常说中文,跟同学的交流中,一些俗语俚语还不太明白。
一些男女同学笑着给他解释。
铃声又响了,这是上午第二堂节课,是校班会。
班主任又进来了,她通知大家这次由校长做广播。
广播已经接上,发出预备的音乐声。
悠扬的音乐结束后,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开头仍旧是学校宣传,最近的国内外形势。
不过是鹦鹉学舌,拿最近的报刊电视上的观点发挥一番。
卢湾在国外,所以很新鲜地听这些东西。
望向窗外,雾气消减了些,塑胶跑道的拐弯处已经浮现。
过去了一周时间,卢湾已经熟悉了人和环境,卢湾同其它人相处得很好。
毕得水把他的兄长毕得山介绍给了卢湾。
一周后一天下午,全班放学,大家从教室里出来。
毕得水和卢湾还有王江一起回寝室,一辆开宴停在了操场边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胖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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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下跳下。原来是毕得山来到学校叫弟弟和其它同学一起坐车去兜风。
王江说自己想抓紧把一本书看完,不想出去。
结果,就是三个人上车去。
毕得山有一个女友,在大学里念书。
这所大学在山里,出发到那里要十多分钟时间。
他们计划接好他,然后就开车去海边看海。
车子开上了山道,道边林荫时而挡住夕阳,时而阳光照在三人有说有笑的脸上。
不到一刻钟,车就来到了大学。
毕得山的女友已经得知男友会来接她,所以等在校门远处山道必经之路上。
这个少女正向他们招手。
毕得山将车开到她身边。
少女一跃跳上了副驾驶座。
卢湾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女,觉得她面目清秀,声音犹其悦耳。
毕得山将卢湾介绍给这个少女,少女笑着向卢湾打招呼。
看得出来,毕得山对这个女子很满意,一路关心询问这事那事。
车子驶在后山的坡道上,这里通往海边的滨海大道。
在滨海大道和海滨之间,有长长的渔人码头。
毕得山说今天就在渔人码头请大伙用晚餐。
一边可以?卢湾看看港湾里的众多奢华游艇。
毕得山一边正说着一边打方向盘转弯。
车转过一个方向,他忽然发现前方二十多米外有一个人躺在道路中央,身边斜里倒着一辆助动车。
毕得山一脚刹车踩到底,整车的人都往前一耸,好在四个人都系了安全带,没有受伤。
毕得山跳下驾驶座,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查看情况。
毕得水也打开车门,跟着上前。
正倒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毕得山正想上去,旁里矮木丛中闪出几个男青年。
男青年看上去都在二十五六岁上下,正是年轻力状的时候。
他们伸气指着毕得山,说他开车撞了人。
毕得山年轻气盛,开口分辩。
“你们几个想怎么了,杖着人多是不是!”毕得山涨红着脸,一边高声叫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找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 “告诉你,我们就是这里地方上的人,你不拿出十万医疗费,今天别想走。
”某个年轻人叫着一边伸手拉毕得山的衣服。
毕得山只一个人,三四个年轻人把他围在中间,你一手我一掌,想走开已无可能。
一旁的毕得水见状不妙,拿出手机想拨打电话,不知哪里横出一手将他的手机打到路边的沟渠里。
“你……你们……干什么!”毕得水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说。
“干什么,你们做错了事,就要交学费。
”一个男青年歪着脖子凶凶地说道。
“你们前面的动作我都拍下来了!”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毕得山的女友喊着,“快把他们放开!” 看看毕得山兄弟,再看看这个少女,几个男青年交换了眼神,之间得到了某种默契。
兄弟二个各被其中两个男青年所控制,手脚动弹不得。
“哈哈,小姑娘心急了嘛,你男朋友不中用,想要新的男朋友,我们这里几个保证比这两个废物强,哈哈……”刚才还躺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何时起身,现在正一步步逼进女孩一边洋洋得意得说。
“我劝你们早点收手,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卢湾不紧不慢从车里下来。
“你们还是村民,怎么就做这种犯罪勾当。
” “什么犯罪了,你们撞了人还想抵赖……”装伤者说道。
“撞人,撞到的人呢?” 刚才装着不动的人,回头左看看,右看看,低晃着脑袋,想起来他看上女孩的美色,忘记了自己的情况。
“撞到的人会有的。
”那个人恼羞成怒,扑向少女。
少女尖叫着向后躲闪……,那个不依不饶,伸手就抓。
卢湾想劝上两句,?这批人知趣走开,不想把事闹大。
他将身往前一探,挡在少女和装伤者之间。
装伤者前冲力很大,被这么一挡,伸着的手象碰到了墙面,他赶紧收手,身子却收不住,直挺挺撞了个满怀。
卢湾出身武官之家,从小师从父母,对中国日本两国武功已有根底。
因为身世复杂父母关照平时不要在人前显露。
这次遇上流氓无赖,只是为了保护朋友,并不想出手显示,所以装得若无其事。
即便如此,撞上来的人因反作力倒退三步,卢湾则纹丝不动。
那人不想被这年轻小子顶撞,老没面子,挥拳而来。
卢湾稍稍后仰,拳头从鼻尖前划过,算得正好,擦着细毛而过。
如是内行人,一看便知深浅。
那些当地村民,哪里知道。
这个人一拳错过,再打第二拳,卢湾微动上身,又闪了过去。
装伤者如此挥了几拳,总是近不了身,被卢湾轻巧化解。
他力气也用去不少,往后一退,转过身就跑。
“你们快快退去,放开人,不要出来做坏事。
”卢湾想这样子就算了对他们喊。
装伤者来到倒在地上的助动车前,打开车后的箱子,从里拿出几把半米长的钢刀来。
“大伙今天把这几个人干了,一个活口也别留了。
”装伤者气急败坏,心中顿生恶念。
那四个同伙,接过钢刀,也不知该不该下手,事先只是想寻个缘由搞点钱花,不想摊上人命。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不去手。
装伤者看来是他们的小头目,他见同伙没动,自己提着刀,转身向卢湾冲了过来。
卢湾已知此人斤量,凝神专注。
练武之人对于动作比一般人敏锐许多,把个比方一般人很快的动作,对练武的人就象放慢动作一样。
在卢湾眼里,冲过来那人动作破绽已是极多,要想控制他并不难。
卢湾怕的是远处毕家兄弟,人多手杂,被伤了不好办。
所以,他还得关注那头动静。
装伤人朝卢湾胸中刺来,卢湾脚下不动,左右小臂一格将刀刃夹在双臂之间,双臂同时顺时针略一交错,时间真是在毫秒之间,那人把持不住刀柄,刀已被卢湾夺去。
卢湾并不停顿,脚下一扫,借着前冲之力将那人踢翻在地。
那人头还没着地,眼还没黑,只感到脖子侧后一阵麻,意识已无。
卢湾提刀,双目光芒大盛。
那四个人见带头的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知道来者不善,同伙不知生死,他们倒也重义,放开毕家兄弟,赶紧四个人一齐拔刀相向。
卢湾就担心毕家兄弟,见他们放开他俩,他也轻松在四人之中游走。
那四个人全不会武功,只是一味劈砍,卢湾东跳西转,就象跳舞蹈一样,闪过刀影。
毕家兄弟见四人碰不到卢湾一根毫毛,大笑了起来。
四个青年越砍越气。
其中一个操起路边一根大树根挥了过来,卢湾低头一闪,那木桩子正砸在卡宴的前车窗框上,啪的一声,车窗被砸碎,车框也破了相。
毕得山一看,禁不住“哇”得叫了起来。
三个人用刀,一个人用木桩一齐向卢湾招呼过来,卢湾侧身一闪,躲到车后,那三刀一木又全被卡宴接收。
毕得山又“哇”的一声叫起来。
因为卡宴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
“卢湾,快把他们打跑啊!”毕得水叫了起来。
卢湾也不想多纠缠了,飞腿朝使刀的手腕上踢去,那三把刀立刻飞向半空,四人眼看不是对手,夹着地上没有苏醒的同伙跳进路边田地,逃跑了事。
毕家兄弟也惊得不轻,总算回过神来。
两人上前拉着卢湾。
身后少女也过来了,四个人站在一起。
他们到警局报了案,警察查清了事件真相。
毕得山叫来了保险公司,对受损车辆进行理赔。
“你说怎么这么倒楣,本来要吃海鲜大餐,现在只能吃便当。
”毕得水一边吃着便当,一边对兄长说。
“等车送修了,我再请你们吃好的,这次特别要感谢这位小兄弟,哦,你的同学叫卢湾来着,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毕得山一边吃着便当一边对着同样在吃便当的卢湾说。
他们在保险公司员工查看受损车辆的时候,少女从便利店买来盒饭,四个人正吃着。
“卡宴怎么修啊?本城没有4S店”毕得水问。
“先送到小吴那里。
”毕得山说,“就在你学校边上的改装车店先修起来。
” “他行吗?卡宴可是好车。
” “没问题,我几个朋友几辆好车,他都改得很好。
” 保险公司的员工查明了情况,核对了警局开出的证明,确认了理赔的金额。
几个人乘着被破相的车先载着少女回大学。
等她进了学校,另三人回程时,已经过了八点。
雾霾渐浓,汽改车店的霓虹店就看怪物的眼睛朝人间窥探。
卡宴驶入车店,三个人下了车。
其实,车店与学校就一墙之隔,都在小土山脚下。
不过车店转个弯角并深进去了许多,一般学生不会到这里来。
车店内灯光明亮,空中横七竖八有许多管子和金属支架,几个技工正电动转子在修理车辆,一些火花从更深的里间闪出,设施分明配套齐全的车店占地也不小。
“叫吴老板出来!”毕得山对一个技工讲。
那技工认得,进去把一个矮个子男人请了出来。
“我正忙着,修一个大部件,?你久等了。
”看来是吴老板的人说。
毕得山递给他一根烟,“这车被人砸了,你看看怎么样。
”吴老板检验了车,“没大问题,三天修得跟新的一样。
”卢湾眼在身后,听他这么说。
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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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得水和卢湾跟毕得山在车店分手,两人回寝室。回到寝室,卢湾把今天反生的事讲给王江听,只是轻描淡写自己怎么动手的过程。
王江听得十分佩服。
第二天,起床发现又是雾霾天。
真的很烦人,广播操只能在室内完成。
大家按课表上课,时间到九点钟,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是个健硕的本地人,当地师范体育系毕业的,人还年轻,与同学们很谈得来。
老师看看天气,见雾气不重,已能看清对面小山轮廓,所以?大家上操场上课。
同学们先在老师指导下,做伸展练习。
活动手腕,脚腕、伸展韧带。
做好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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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就开始在200米的跑道上跑圈。按老师要求先跑五圈:大家按身高排得队高的同学在前,队列不变,进行慢跑。
跑了三圈,大伙都热身开了,队列正面向小山方向前行,只见前方有一条黑影在蠕动。
那黑影垂直于地面,大约有十五米长,象一条毛毛虫一样,却能腾空移动。
胆小的女生看到,惊叫了起来。
整个队伍都停顿了,老师也没发觉怎么回事,问学生怎么都停下来了。
“老师,你看那边,有个怪物!” “噢,什么怪物,是别人在放风筝。
”老师说。
同学样明白过来了,原来那是风筝啊!大家又继续开始跑圈。
“怎么这么吓人的风筝。
”有的同学说,“可能是参加风筝比赛用的吧。
” 大家跑完圈,再看那边,已经不见那阴影了。
接下来一天正常上课、吃饭,临睡前王江对卢湾提起早晨见到的怪影,觉得雾霾天没风,怎么就有人在放风筝,总觉得奇怪,卢湾也想不明白。
但也无法深究下去。
此事过去了几天,大家都把这档子事忘了。
卢湾仍与平时一样上课,毕家兄弟又来找他,设宴感谢上次相救之情,卢湾这次带着王江一起出去。
四人又一次来到改装车店,那家店里的店员正在对几辆新交过来的跑车进行维护。
毕得山一进门,就找店家老板。
店员说老板正在后面修东西,正在关键时刻,关照大家不要打扰。
毕得山反正能取到车,也就不去找他了。
车子倒修得与新的一样,看不出被砸的样子,毕得山相当满意。
大伙开车到城中的高级馆子饱餐一顿后,各回各自住处。
可能当晚吃的多了,卢湾一直到很晚也没睡着。
看看王江,倒是睡着了。
看着窗外的月光,他想明天一定不会是个雾霾天了……第二天,果然天气好。
久违的太阳直射在人身上,感觉舒服多了。
学校又召开校班会,大伙都坐在教室内,听校长讲话。
校长照例拿最近国内外大事开头,正谈到中日因钓鱼岛问题可能爆发战争,要同学们做好上战场准备云云。
只闻一声惊呼,广播中断。
同学自然而然朝校长室方向望去,只见一条巨龙正飞腾在半空,确实没错,是从来没有在真实世界中看到过的巨龙……只见那巨龙的龙头,戳穿了校长室的落地玻璃,探头而入。
广播中传来男子的惊恐的叫声,几个同学同时拿出手机,拍摄当时的情景。
卢湾从教室方向看,只能看到校长窗外的半截龙身。
室内如何,并不知晓。
一阵火光从校长室内传出,广播中只听得男人撕心裂肺的叫音,叫声不断而且伴随着惊恐的呼救,后来转是极为痛苦的声音,很快越来越弱,终于归于平静。
卢湾冲出教室,来到操场,那巨龙已把头从校长室转出来。
卢湾看得清,这条龙身上有许多金属色的翼片,龙头面目狰狞,一对大眼向外瞪着。
龙身上有两张巨翅,巨翅之下的龙身呼呼吹着风,风很大,一般人近不了身。
卢湾抓起地上一场石头,朝龙扔了过去。
“铛”的一声,龙身上发出回响,石头被弹回地面,龙并无什么反应,转头飞向后面的小山。
操场上一些师生奇呼着,而校长室有股黑烟正往外冒着。
很快,公安、消防、医院和电视台的车辆都来了。
学校里人头攒动,大伙都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而新闻电视台的记者正采访学校指派的学生代表。
听说一副担架被医院收了去,担架外面包裹得严实,大伙认为那是校长的尸体。
课已经上不成了,副校长在广播中宣布今天停课一天。
大家都回教室里自习。
卢湾回到教室,同学们还是兴奋地交头接耳。
班主任失魂落魄地坐在教室角落里,三三俩俩同学聚在一起讨论。
卢湾回到他自己的位子上坐定。
王江和毕得水过来,他们都十分担心刚才卢湾的举动。
“你怎么去操场上了?那龙太吓人了。
”毕得水说,“还看到你扔石头了,那龙朝你飞过来怎么办?” “没事,我是想看看这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拍照了吗?”卢湾说。
“拍了,”王江把手机拿了出来,三个人一起看里面的照片。
可能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手的抖动,照片不太清楚。
“我想的没错的话,这不是真龙,而是人为的机器龙。
”王江说,“从我读的推理小说来讲,这是次远程控制机器杀人事件。
” “那动机呢?杀人者又是如何控制的?”卢湾提出这个问题。
“看来还要看警方的答案。
” “我看我们这位校长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被人杀害了。
”毕得水口无遮挡地说。
“那就得等凶手落网那天水落石出了。
”王江回答。
“只是这个凶手十分不简单用这种方法杀人,太神奇了!” 当天晚上,新闻就播出了校园内的惊魂一刻,那恐怖的镜头出现在新闻里。
播音员讲遇害人一名,警察正在对案件进行调查,而目击证人都证明有一条巨龙的出现。
新闻看完,传来一阵敲门声,毕得水带着毕得山来了,毕得山说他看到晚报上有关此事的报道,就赶了过来,看看弟弟。
弟弟把哥带了过来,想问问卢湾的看法。
卢湾说反正大家兴奋睡不着,不如去后山打探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于是四个人拿着手电,朝后山而去。
这几个人拿了手电,在小山上照来照去,本来山上尽是没了叶子的树杈子,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几个人还吓来吓去,在山里转来转去。
卢湾发现山地中有一块地有烧过的样子,在树林子里明显出现了一块空地。
空地上有许多烧掉的树桩。
看来这里是龙来过的地方。
四人继续寻找,但一无所获,渐渐越走越高。
那小山只是土丘,四人并不费力,就来到了山顶。
学校依山而建,从山顶往下望,学校看得清清楚楚。
夜已深,学校已经熄灯,马路上路灯还开着,对比之下山上则是漆黑一片。
卢湾环顾之下,见学校旁边有灯光,心思一转想到什么,对另外三个讲:“我们下去到灯光处看看。
” “那不是汽修店嘛?”毕得水说。
“去那干嘛!我们又不用修车子。
” “去就去呗,别多问!”王江说。
毕得水咂了下舌头,跟着下了山。
四人来到店门前,发现店门已经紧闭,霓虹灯也关了,看来是打烊了。
“回去吧,”毕得水说。
“我前面看得清楚,后面有灯光里面还有人。
”卢湾说,“大家小心别发出声响,我们转到后门去看看。
” 卢湾示意四个人把手上的手电关了,他们从后墙翻过。
过程中毕氏兄弟,因为人胖费了好大劲才过去,而攀墙术本来就是特种兵的基本功,卢湾很容易就翻过。
卢湾一翻过墙,就听得某处有极轻的敲打的咚咚声,只是掩盖得很好,一般人听不出来。
他打出禁声的手势,四个人慢慢地走进库房。
汽车改装车间本来就很大,门又锁着,只是从窗户里透出微光。
咚咚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卢湾指指汽窗,?王江踩着他的肩膀,看看里面有什么动静。
王江按照指示从汽窗口窥看。
只看室内有此亮光,一些金属材料到处堆放着,里间还有光亮。
王江下来,说还看不太清,就是有亮光。
卢湾示意四个人一起进去看看,起先另三个人有点犹豫,但毕得山一拍肩膀,大伙决定闯一闯。
卢湾打头,把门锁撬开。
四人鱼贯而入。
车库内并无一人,许多金属相当碍事。
卢湾示意小心,自己轻声朝里走去。
那仓库相当大,并不与前台直接相通而是被隔成许多的小间。
按灯光所示,卢湾透过半掩的门看到里间,正有个男人在摆弄汽瓶。
看那人背影,卢湾知道是此处的吴老板。
而他摆弄的是两个汽油瓶。
而他周围都是一些被拆卸下来的金属部件。
吴老板埋头于他的工作,并没注意到有不速之客光临。
后面三人已跟了上来,他们也注意到吴老板正在夜里干着什么。
毕得水忽然惊呼了一声,不仅吴老板吓了一跳,还卢湾他们也吓了一跳。
“谁!”吴老板回过身惊呼。
卢湾他们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付。
“是我……吴老板,我来修车……”毕得山临时应变扯谎起来。
吴老板看到走出来的毕得山,放松下来。
“你怎么进来的?”他问。
另一边,卢湾问毕得水怎么回事。
吴老板回过身说“你先等等,我去取一样东西。
”他转身而去。
“地上有龙的头。
”毕得水对卢湾说,“你看。
” 卢湾朝毕得水手指所指的方向瞧去,突然,灯光全灭,众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大家别慌。
我们打开手电。
”卢湾提醒大家“这里好古怪。
” 四人打开电筒,向四周探照。
果然如毕得水所说,地上正是早上那龙的龙头。
卢湾想果然是这家店主遥控着机器龙杀了人。
现在那店主不知逃往何处。
“按原路退回。
”卢湾命令道。
另外三个听得,转身往回走去。
卢湾殿后,正准备离开,传来人声“你们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一个男人喷着一个汽油瓶,气里拿着喷口冲了过来,“你们这些杂碎,?你们全化成灰。
” 一道烈焰从喷嘴里喷了出来。
烧向四人。
“快躲……快。
”饶是卢湾反应快,那四人一齐就地打滚。
一阵哔拉拉的金属声同叫痛声传来,卢湾顾不得同伴怎么回事,全神贯注钉着吴老板。
那吴老板面目在火焰后狰狞扭曲着。
手中喷出的火焰长长的火柱烧向前方。
那火焰威用巨大,一直薄的钢板材,遇火马上被烧得设形。
如果是人碰上,一定会成焦碳。
另三个人“哇哇”地叫起来,疯狂乱滚,各种金属件东倒西歪。
吴老板也看不清四周情况,自顾自得往前走,一边喷射着火焰。
卢湾观察了四周情况,他的父母本就是特种情报人员,受过暗室的格斗训练。
卢湾没有被训练,但也知道大致的情况。
他并不慌张,而是寻找可以利用的机会。
他发现不远处有一把金属板手掉在地上。
趁着吴老板一个不注意,他飞身拾起板手,朝吴老板扔了过去。
卢湾手劲极大,那板手正砸到吴老板身上,吴老板一下闷哼,倒了下去。
吴老板人倒下,但手上的开关并没松开,而是紧握着。
那火焰仍旧向外喷出。
“不好大家快跑!”卢湾叫道。
四人急忙从小门闪出,而此时库房已燃起熊熊烈火。
四人拼了命的往前冲,跑得连脚都感觉不到是自己的人。
身后一片火花冲天而起,照亮了半片天空。
四人停下来,回过头,火光将四人的面庞照得通亮。
想起刚才惊魂一刻,人心久久不能平静。
“你说那吴老板可是死了?”毕得水问。
“想必是活不了了。
”王江看着大火。
“那家伙和校长不知有什么仇,竟然花了那么大力气准备实施杀人。
” “还是?警察来处理吧!”卢湾说。
“只怕今天睡不好觉了。
”不知哪个说,“噍,救火车来了。
” 第二天,卢湾向警局报了案,看来当地的警察已经认识了这个小伙子。
他们录好证词走了出来。
这边学校里又搞得沸沸扬扬,昨天那场天火,把全校的师生都惊醒了。
一整天发生了那么些可怕的事,真是没人能睡好觉。
卢湾回到自己寝室,一个男人真坐在那里。
“爸爸,你来了。
” “嗯,你回来了,看来你又闯了不少祸。
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呆下去了。
” “不,这次我要自己选择留在这里。
” “是嘛,你能独立处理吗?”父亲问道。
“嗯,我想我会有许多好朋友的。
”卢湾望着父亲。
过了许多日子,卢湾从父亲那边的渠道得知事实——那校长借市里动迁土地建设学校,强迁了吴老板的地方。
在吴老板原来的住所盖了学校,而汽修厂不过是校办的工厂,真正的老板是校长。
那校长给了吴老板一份工作,就想把吴老板安抚下去。
而吴老板靠着自己的技术,渐渐有了金钱。
之前的仇恨?吴老板一直想方设方置校长于死地。
而美国的鱼鹰战机,?吴老板有了灵感。
吴老板十分了得,自己动手组装了巨龙,在后山几次实验后,安装了火焰喷射器。
当天晚上吴老板手里拿的就是从巨龙身上拆下来的。
那喷射装置在汽车厂里也是常见,所以无人会怀疑,他拿来做凶器。
“看来吴老板也是一个十分能干的人。
”王江在渔人码头边的餐桌上对众人讲。
“要不是卢湾那天进入仓库,恐怕要成千古之谜了。
” “那不是给你写小说提供一个题材。
”毕得水说。
“我们还是快吃完这顿海鲜大餐吧。
都等了几个月了。
”卢湾总结这次事件,把一大块蟹肉放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