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青骓自己都觉得荒唐。
“一拜天地!”女先生拉长了声调。
今天是青骓十八岁的生日。十二岁的时候,青骓就在小田哥的码头卖力。繁重的体力活练就了他一身扎实的肌肉,每一块都是扛大包扛出来的。青骓总是喜欢炫耀他那如磐石般的肱二头肌,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沉重的麻袋捶打着他赤裸的上身,这时那些调皮的肌肉便会在阳光下泛出闪亮的光芒。
“二拜高堂!”田老爷笑眯眯的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
小田哥也算是青骓的准小舅子了,他正是坐在高堂上的田老爷的崽,早在青骓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青家还是高门大户,宅子的高墙就连身长七尺的男儿使劲跳也摸不到墙头。那时候青老爷还是个走路挺着胸脯、一句话一个钉的汉子,四十左右的年纪,近来脸上总是洋溢着中年得子的喜悦。青老爷娶了三房太太,终于在他的不惑之年,三太太为他下了个蛋。青老爷高兴地不得了,大排筵宴,请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自己生意上的好伙伴、生活中的好朋友田老爷。
“夫妻对拜!&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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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青骓的脑袋被狠狠的磕了一下。“恭喜恭喜!”田老爷的山羊胡子蠕动着。
“同喜同喜!”青老爷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
“田夫人也快要生了吧。”三太太轻抚着田夫人鼓胀的小腹,母以子贵,自从怀了青骓,三太太的地位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时间风头竟盖过了大太太。
“产婆说,大概还有两个月。”田夫人的眼中顿时出现无限的母爱。
“夫人,走,进屋去看看小少爷!”
屋中此时早已宾客成席,青老爷夫妇略微寒暄,随即将田老爷夫妇让到主席。
“小梅,快将小少爷抱出来。”
不一会儿时辰,小梅便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的嬷嬷怀中抱着襁褓。
田夫人看着襁褓中的小青骓,一霎时无限的怜爱,那白嫩的脸蛋,那精致的小手小脚,任谁看了都要捧在手上,百般爱抚。
“真真要爱死人了。”田夫人接过小青骓,嘴里哼着小调。
“老爷,你说,等咱公子生了以后,和青公子结成兄弟如何?”田夫人看着田老爷。
“好啊!”田老爷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青兄,贱内若是生了公子,便让他们义结金兰,若是生了千金,便让他们结为秦晋之好,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青老爷不禁拍手,“田夫人若是诞下千金,你我兄弟便成了亲家了!”
“共入洞房!”青老爷佝偻着背站在青骓一边,似乎听到这句话病好了一半。
“这怎么洞房?”青骓差点翻白眼,大丫环将手中的灵位牌交给青骓,青骓就觉得身后一大帮人簇拥着自己进了洞房。
自从大太太死后,青家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大太太对小青骓特别好,视如己出,因此在大太太的葬礼上,不满十岁的小青骓哭的格外伤心。没过多久,二太太实在忍受不了家中的清贫,和管家逃走了。祸不单行,三太太也得了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深受打击的青老爷开始没日没夜的酗酒,终于喝到中风,卧床不起。家中的财物在这几年花的七七八八,为了维持生计,年仅十二岁的青骓只好去码头干活卖苦力。
田老爷竟笑眯眯的认出了正在死命搬麻袋的青骓,自从家道中落,田、青两家就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联姻的事也没听田老爷再提,可今天,田老爷竟然亲自找到了青骓。
“爹,叫青骓的就是他。”小田哥让青骓放下麻袋抬起头。
青少爷,我可找到你了。”田老爷红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青骓此时也摸不清头脑,眼前的田老爷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和先前判若两人。先前青骓和父亲去田府借钱的时候,田老爷不念旧情,不仅将青氏父子拒之门外,还对二人一阵冷嘲热讽。可此时的田老爷,看到青骓,就如同狼见到了肉一般欢喜的不得了。
没过多久青骓才知道,田老爷是要让自己和他的女儿结婚,而他的女儿,已经死了!
田老爷不知道发什么癔症,在女儿死后的第七天,硬说女儿托梦给他,说她要和指腹为婚的青骓成亲!
“荒唐,真是荒唐!”青骓迷迷糊糊的就被关进了洞房,此时只有他,还有那个小巧的灵位牌。
“爱女田雨之灵位。”青骓脑海里不断的搜索,可是还是对这个“田雨”毫无印象。
“田雨......”青骓手捧着牌位,“听名字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惜这么早就死了......”
要不是田老爷答应了为自己的父亲治病,青骓才不愿意理这桩亲事,主要是,实在晦气。
算了,反正已然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吧。青骓自己安慰着自己,顺手将牌位远远地放在了供桌上,而自己则安静的躺了下来,这一天迎宾送客弄得他疲惫不堪,仿佛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睡梦中,青骓被一阵狗吠声吵醒,那叫声此起彼伏,似是极为兴奋。
“谁啊?”青骓听见门外有动静。
“我。”过了有一会儿,田老爷笑着推门进来。
“田......岳父大人。”青骓赶忙站起来为自己的岳父大人看座,又准备沏茶。
“不忙,不忙。”田老爷缓缓坐下,看他双颊泛红,想必是饮了不少酒,“我就是过来看看。”
“哦。”青骓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答应了一声。
田老爷笑眯眯的环顾四周,眼睛终于落在了牌位上。
“我的好女婿!”田老爷慌忙站起身,将牌位拿起来,递到青骓手上,“好女婿,今天是你和我女儿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够拒人千里之外呢,快抱着我女儿睡!”
“啊?抱着它睡?”青骓极不情愿的接了过来。
“这才像话嘛。”田老爷眼中泛起了光芒,“洞房之夜,抱着自己的妻子睡觉,理所当然!睡吧!”
“那好吧。”青骓将牌位放在胸前,重新躺了下去。
眼睛似合未合的时候,青骓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青骓惊愕的发觉有人正用力的勒自己的脖子!
“下去陪我女儿吧!”田老爷扭曲的脸上露出魔鬼一般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青骓看不到。
青骓努力的拽着脖子上的绳索,终于挣脱开来。
“啊!”青骓猛地睁眼,眼前的天花板还在天旋地转。
“原来是做梦啊......”青骓长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略微清晰了一些,脖子竟然隐约有些酸楚。
青骓用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却发现另一只手正抓着一件东西。
“灵位牌!”青骓大叫一声,手中的牌位随之被扔出了好远。
自己明明将牌位远远地放在了供桌上,现在怎么在自己手上?青骓不禁一身战栗,他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太恐怖了,太邪门了。青骓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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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离开这里!“回家!”青骓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朝门奔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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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现在正大敞四开!青骓也来不及细想,一股脑冲了出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刚一出门,青骓就发觉有一条黑影一闪而过,随即他的右臂被划出一道血痕。
一只獒犬呼啸而过,而另一条则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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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去路,两条獒犬将青骓围在中间,令他进退两难。“好女婿,你这是要去哪啊?”田老爷微笑着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手上的绳子随手扔在一边,他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显得尤为恐怖。
“我要回家!”青骓咆哮着,原来刚才不是梦,田老爷真的要勒死他!
“你小子的力气倒是不小!”田老爷冷笑着,“刚才让你侥幸逃脱,现在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下去陪小雨吧!”
两只獒犬以夹攻之势奔来,青骓还未及招架,就觉得锋利的牙齿咬住了他脆弱的脖颈。
当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青骓发觉自己躺在了冰冷的土地上,周围一股恶臭朝他袭来,这使得他清醒了一些,可他仍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因失血过多渐渐变得冰冷。
“小雨,我这就让青骓来陪你,你不会孤单的。”田老爷将一只溃烂的手放在了青骓的手心。
“这就是小雨的手吧。”青骓心中想,“小姑娘的手就是这么冰凉。”
一掊土迷了青骓的眼睛。
“小雨,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