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村里总有一些怪异而又神秘的事情,也有一些拥有着常人没有的神秘本领的人,许多现象我想至今都无法用唯物主义的科学态度去解疑答惑,或许有的故事是以讹传讹,或许有的现象是当事人或目击者的一种心理幻象,也或许有的事情只是一种巧合。但天地河川万物有灵,无法解释的不代表不存在,茶余饭后的乡间里,老一辈们将故事继续流传着。
这是一件真实而又诡异的事情,或许没恐怖小说那么惊险刺激,但距今已有十八年了,我却还记忆犹新。
我的老家是位于HN省一个地级市的某个小村庄里,地理条件还算不错,山清水秀四季分明。虽然在事情发生的那个年代里生活并不是多么的富裕,但也衣食无忧。1998年,我家还是红土砖黑瓦盖的平房,一间堂屋二间卧室和一间带天井的厨院,天井是我老家对于取生活饮用水的水井院子的称呼,水井不是在室外,而是在小院里,距离做饭的厨屋也就是走四五步的距离,相对那个时期来说既方便又卫生。
那个时期早已分田到户,我家五口人,有农用稻田七亩,除口粮外还能有剩余,加上养鸡喂猪种点其他农作物,倒也算得上家庭经济的一项重大收入。尽管如此,但仍有一些其他偏僻山区地方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所以那时候村里经常会有一些挎着大布袋手持木棍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沿村沿路乞讨,用我们老家的方言来说就是“叫花子”,大多数的“叫花子”都是讨米而不要钱财,因为他们也知道没几个村里人可以施舍钱财的,能有一碗米都是善心之人了,对于这类乞讨者,我并不害怕,尽管小时候奶奶经常告诉我说不要接近他们,小心他们将你抱走卖掉。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一种与平常的“叫花子”差不多但手里却拿着一条花花绿绿吐着蛇芯子的大蛇的乞讨者,他们会走到人家门口,玩耍着蛇脸上带着笑念叨着好心人给点发财钱,这类人让我们村里的人极其厌恶又无可奈何,厌恶是因为觉得他们带着威胁的意味,无可奈何是因为大多数人害怕他们手中的蛇,就算不怕蛇,也怕他们冷不丁的给你弄出什么幺蛾子。
但也有一种乞讨者,我既觉得害怕又觉得神秘,我无法用文字表达我们老家方言对这类人的称呼,就且称为“耍龙人”吧!这类乞讨者并不多,或许一百个过路的乞讨者中难有一个,耍龙人挎着一个红黄相间的布袋,手上拿着一根油滑光亮的木棍,木棍上方嵌着一条用黄布做成的一米多长的龙,龙头龙尾、有须带鳞,随着持棍者的走动而灵活现的摇头摆尾,就像是老家正月里时候的灯龙的缩小版一般。对于耍龙人,我家里是非常敬畏的,一来他们无所谓你给钱或是给米,有时候或许只是要一碗茶水喝,有建房的人家还会给予一番指点,有丧事的人家他们绝不进门,更让我觉得神秘怪异的是,耍龙人路过的地方连狗都夹着尾巴蹲角落里一声不吭,换作其他的过路人或者乞讨者,狗见了都是会狂吠不止的。
而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就和“耍龙人”有关。
1998年的一个深秋,一家人晚饭过后,父母趁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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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全黑的时间去了田间将晒干的稻草运回家里的厨房用作烧水煮饭之用,奶奶带着我和妹妹坐在她的房间窗和平精英讲恐怖鬼故事
口。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声像是鸟类的悲鸣声,“嘎啦、嘎啦”声音极其悲惨凄厉却也干涩刺耳,就在我并不以为意的时候,我的奶奶却猛然的抬起头站起身来,老人家望向窗外的后山竹林,半晌后悠悠的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叨念着:“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啊,只怕是又有谁家人有人去了啊!”“奶奶,你在说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乖孙唉,刚刚有鸟叫,那是乌鸦的叫声,我们这里说,乌鸦叫,祸事到,只怕是又有哪家人有人要去世了嘞,这乌鸦飞过我们的屋后叫的,只怕与我们家还有点什么联系啊,唉,人啊,世事无常,有福也有祸,有祸躲不过啊!”奶奶摸着我的头发感叹着和我说着,神色之间充满着些许悲哀。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奶奶说的话,安静的坐着想着这人去世了和乌鸦有什么关系呢?
天色暗了,父母也从田间运回了最后一板车的稻草放到厨房草垛栏里码好,收拾过后没多大一会,一个人骑着二八自行车停到了我家的屋门前喊着我父母亲的名字。我们出门一看,来的人是我父亲的三弟,也就是我的三叔叔,还没等我和妹妹争先恐后的称呼他一声,三叔叔一个踉跄便抓住了我父亲的双手哭出了声,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哭的红了眼,想必来的路上就是哭着的。
父亲很惊讶,连忙问老三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三叔叔止住了哭,一屁股坐在了我母亲提过来的木椅上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嫂子,他亲家娘,二哥去世了!”
“啊,你说什么?怎么去世的,什么时候的事情?”父亲大为惊讶,抓着三叔叔的肩膀问道,眼睛也悄然泛了红,母亲也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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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倒茶的手,放下了茶壶走近了我们,我突然有点想哭,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转。三叔叔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父亲呆呆的站立了一会,转头向我母亲说道:“你去向其他的亲戚报丧,我现在就和老三过去老二屋里,扬仔你和奶奶在家里,你们明天再过老二屋里吧!”说完连衣服都没有换,快步从堂屋里推出自行车就随三叔叔离去。
母亲又向我和奶奶交代了一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拿出一个手电筒便出了门去往我的三姨夫家,三姨夫家有一台座机电话,可以打电话将消息传达至其他的亲戚家附近有电话的人家里。母亲走后,奶奶和我及妹妹便关了门坐在了床上等待着母亲的归来,奶奶叹着气,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二叔叔去世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我们一家人的心都吊了起来,难过和悲伤的情绪像是石头入水般在心间荡漾开来。
我的父亲一共有三兄弟,父亲是老大,刚去世的是老二,老三便是过来我家报丧的三叔叔,老四那时候正在部队服役。对于我来说,过世的这位二叔叔与我极为亲近,母亲怀我妹妹的时候因为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不得已只能躲避他乡亲戚家,而我没人照顾,家里人便把我寄养在二叔叔家里生活读书整整一年,二叔叔对我既严厉又疼爱,对我比对他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年纪小我几个月的表妹还要好,好吃的好玩的尽先让我挑,无微不至关爱入微。
二叔叔怎么会突然死亡呢?我十分疑惑不解,在我的印象里,二叔叔是一个高大健硕的汉子,年纪还不到三十岁,身体一直都很健康,从没有听说有过什么病痛,有一身的力气和一手精湛的泥瓦匠手艺,为人极其厚道热情,性格脾气也很好,从没有与人发生过口角矛盾,村里谁家有个困难的事情他总是热情帮忙,做事尽心尽力,这样一个家人邻居亲朋交口称赞的汉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亡,我至今想起都觉得奇怪。
二叔叔的丧事没有过大操办,我的爷爷奶奶(父母亲双方的父母我都是称爷爷奶奶,详阅《乡村记异之以命续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死去活来,和我一般大的表妹年纪虽小却也因为爸爸的离去痛哭流涕,二姨更是哭哑了嗓子,周围的亲朋看着无不动情落泪,二叔叔没有儿子,按照我们那里的习俗,没有儿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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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年轻辞世是要找一个亲人的孩子作为孝子哭丧的,无疑只有我是最合适的。我替代了表妹捧着二叔叔的黑白遗照,跪在挂满了宝佛之像与十殿阎罗挂画布置的灵堂中,年纪尚小的我偷偷的看着十殿阎罗的画像展现着人们对于地狱的想象,画面里的判官坐在桌案上,小鬼拖拉着下了地狱的鬼魂让其过刀山下油锅、被火烤横腰斩、遭蛇咬被虎撕,画面狰狞无比。经幡随风轻轻的晃动着,做道场的法师们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唱着丧歌,周围或跪或站着披麻戴孝的亲朋,二叔叔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绢被覆盖着,长明灯淡淡的燃烧着,唢呐锣鼓吹奏的哀乐响起,我不由得眼泪直流。
宾客吊唁到场,做道场、吃“烂肉饭”、打水装殓、抚棺吊唁,盖棺上山(出殡)、烧灵屋、唱夜歌,一套传统流程过后入土为安,在此之间,也发生了一件怪事,就在抚棺吊唁之后即将盖棺上山之时,十二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却抬不起这口棺来,直到道场法师让一众亲朋跪下磕头又唱了一遍咒语,在没超过良辰之时抬出了灵堂。在场的老人们都说,我这二叔叔是不甘心,不想走,更是舍不得离开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