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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灵

2020-12-09 作者:故事大全 阅读:
  

这个诡异的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的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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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五月的关中,虽说已经步入初夏,但是平娃还是感到有些凉。这也难怪,他家的地紧挨着锁头家的地,锁头地里有一座新坟,是锁头婆姨的,葬了一个月了,坟头上的草还没有长起来,那土还是很新鲜的颜色,插在坟头的花圈已经给风吹去了大半的纸活,余下的在风中呼啦啦作响,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
这个地方比较背阴,也很偏僻,本来没有多少人的地分到这里,平娃一边在自家地里干活,一边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扫一眼不远处的坟头。“也是个苦命的婆姨呀。要不是责任制,这婆姨怕是连葬身的地界都没有。”平娃心里想着。
锁头是和平娃一样的成分,农业社分地的时候就给分到这个没有人要的乱葬滩子了,队长有说法:“好地要分给贫下中农呢。也不瞧瞧你们什么成分?一个地主一个坏分子,还想分好地?那我们贫下中农往哪儿放?”队长是村里非常有政策水准的人了,既然他说了,也就没的争辩,认了。
那锁头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比平娃这跟光棍好点儿,娶了个漂亮婆姨,自己却是个愣头青,扯着脖子跟队长叫唤:“地主咋啦?地主日你先人了?你个东西!”队长也急了:“锁头,你狗日的骨头痒了是不是?我不跟你干,我跟你婆姨干。你婆姨不会说话,炕上哼哼却来劲。你以为你媳妇肚子里的娃子是你的?就你那怂样?告诉你吧,你爹当年就是出了名的骡子,不下崽儿,还是我爹给帮的忙儿。现在轮到你了,还得我给帮忙。谁让咱们两家有缘呢。”
锁头抡起铁锹就上去了,要不是被众人拉开,队长的命少不了要交代了。锁头喘着粗气,吼:“你狗日的说的可是真话?”队长还卖乖:“哄你是驴崽子!”锁头跑回家,进屋就把院门顶上了。他对着婆姨一顿好打,把个正在做饭且怀了八个月身孕的漂亮婆姨的脑袋压到米汤锅里,熬了整整半个钟头,等众人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那婆姨的模样已经没法看了。锁头坐在厨房里,不停地抽烟抹眼泪。不一会儿,公安来了,锁头说:“丧期过了吧?”警察允了。这才有了这座新坟。
平娃已经走到地的另一头了,离着坟地有些远了,却隐隐听到除了风吹纸活以外的声音,像是婴儿哭闹的声音,若隐若现,听得平娃一身鸡皮疙瘩。他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把耳朵竖起来,这次听得真真的,确实像婴儿哭闹的声音!而且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坏了,怕是闹婴灵哩!”平娃想。
他扔下手里的家伙就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吸附着。可是他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却没有任何牵绊。就这样,一身冷汗的平娃离那诡异的坟头儿越来越近。等到了跟前儿,那孩子却不闹了,只听得坟里传出婴儿笑的声音。这下确实挺真切了,是婴灵。他刚想尿一泡,想暂时压制一下这鬼东西,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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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动弹不得。于是扯长了脖子喊:“有人没有?救我呀。”这里;离着村里且有一段距离,莫说没有人听见,就算有人听见,看见他这般模样,也都不敢来救。再说,他还是坏分子的后代,也是个“狗崽子”呢。

这时候,那把干活儿用的铁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手里了,素来胆小的平娃早已经乱了心神,这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他机械地挥动着铁锹,一锹一锹地起坟。由于埋得并不深,不一会儿工夫,这个小坟包就被刨开,露出新新的寿材板。寿材板上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女孩儿对着他笑!
平娃呆在旁边,嗓子里像被袜子堵上一般,连气儿都没了。半晌,他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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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跑开了人家的坟头?他没有法子,只好按照当地的规矩,带着这个明知是婴灵的孩儿离开,走之前将那寿材重新埋了。好在这里没有别人来,锁头现在还在牢里拴着呢。
按照当地的风俗,这婴灵选中谁挖坟,谁就得养着,直到婴灵寿终正寝。养的好了,能给一家带来好福气,养的不好或者吃罪了,就等着倒霉吧。平娃战战兢兢地带着这孩子回了家,见了村里人也不敢说破,就说是在路上捡的。
平娃小心地伺候着这个不速之客,直到三岁这孩子能说话了,方才慢慢放心下来:能说话就能明白她的意图,此后起来方便多了,不迷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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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说“吃”,锁头就赶紧给张罗;孩子说“尿”,他赶紧拿尿盆……总之一句话,平娃宁愿被天天批斗,也不愿这样提心吊胆。
村民们整天忙着干活儿,也有怀疑这孩子来路的。有说是偷的,有说就是捡的,也有的说的有模有样:“平娃看着挺老实,其实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了。你们知道是谁么?是公社会计的寡妇闺女儿!我那天进城回来,老远就瞧见两个人进了高粱地,我到跟前一看,你们猜怎么着?亲上了!”众人大笑。

但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这平娃长相一般,家里又穷,会计闺女儿能看上他?”
“也难说。这闺女当初就不是省油的灯,离了婚的女人亢旱,那事儿也不能闲着,平娃精壮呀。除了这光棍儿谁能肥了她的地?”
而此时,那婴灵却站在众人身后,用异常恐怖的眼神盯着他们,众人感到脊梁一阵发凉,看到这孩子这般景象,实在害怕,就四散走开了。那婴灵看着众人一个个消失在村巷里,这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就有消息在村子里蔓延开了:会计那离了婚的闺女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一丝不挂不说,脑子都让掏空了!下身一股恶臭。警察都换了三拨了,味道大得没人能近身。案子一时半会儿也破不了,只好作为悬案挂在那里。
紧接着,村民们还在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刘老头的驴惊了,满村子里跑,跑得实在跑不动了,轰的一声,倒下累死了。然后,村里的老寿星陈婆在八十九岁高龄上死了。一天三命,众人觉得蹊跷。而此时,平娃在自家墙上发现了几行字:“俩寡妇一头驴,对门瓮里漂死鱼。王弄罢千斤坠,六个老汉都姓徐”。
平娃想:“坏了!这是婴灵的嘴子呀!准时有人得罪了婴灵,看来村里人要有难了!”因为前面的第一句已经应验,平娃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又想看看准不准。所以晚些时候,他准备问婴灵这些事情的时候,终于还是打住了。
待到第二日,对门栓柱家婆姨披头散发,踢着一只惊慌失措地从院里冲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恶臭!村民很快围了这家院子,栓柱婆姨瘫坐在众人中间。队长掩着鼻子问:“咋?掉粪坑了?”栓柱婆姨说不出话,就有人开始喊栓柱。栓柱出的门来,先跟队长点了头,才骂婆姨道:“球都弄不了。屁大点儿事。”这才跟队长说:“一早起来看见瓮里漂着一层死鱼,不知道咋回事?许是有捣鬼的娃子夜里搁下的?”
这栓柱是村里的会计,念过完小,有点儿见识,一般不相信那些鬼神之类的事情。队长道:“瞅瞅再说。”众人这才进了栓柱的房门。平常村民们不常到这家来,因为是干部家,衙门一样,村民们都不敢。这次跟着队长可算是长了见识:栓柱不知道耧了村里多少东西,家里应有尽有,很是殷实。且不说那满囤的各种粮食,单单卧房里那套家具,也不是一般人能置办得起的,连队长看了也唏嘘不已:“栓柱,你狗日的没少弄啊。队里的值钱货都让你收拾了。你个驴日的,下午就批斗你。”
栓柱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啥,就些破烂。”队长说:“那把你这些破烂搬我家去?”栓柱说:“哪儿能搬您家去呢?您家是搁这东西的地方?”话里有话,队长也不敢再多说,毕竟后面跟着村民呢。栓柱婆姨清醒了一些,径自闯进来,指着水瓮说:“夜个儿迷迷糊糊就瞅见一个女娃子,对着俺就笑,给俺吓得半晚上没睡,早起天亮一看,瓮里全是死鱼。我就在瓮上面躺着呢。全身都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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