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肉
天空灰暗。我和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去集市逛街。集市上的商品满目琳琅,但都是质量一般的商品,所以价格也就很低廉。我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把花伞说,南瓜,我要买这把伞。他说,这伞质量很差,去别处买好点的。我放下伞说,那就买内裤吧。这内裤还可以,也方便你备用。嗯,你先在这挑选,我去去银行拿钱就来,他说完便离开了。
我细细地挑选着,突然,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我四处张望着,仍寻不着他的身影。这时,我想上厕所了。向小摊的老板娘打听了厕所的方位,就匆匆离开。我撑着旧伞,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风和着雨在巷里无方向地扑打着。打湿的水泥变得暗灰。
再拐个弯,没走几步,就看见老板娘所说的厕所。可能是刮风下雨和这厕所没安装门的缘故,站在门口所目及的地方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我走到第一格厕,一坨黄金万两刺痛了我的眼睛,一股浓重的熏臭迫使我拔腿就跑。
跑出来后,走了一会,又看见一间厕所,比之前的要矮小点。同样是无门,被雨水淋湿。只是通道上多了一具身穿红衣,蜷曲着的尸体。我浑身发麻,像被电流击了一下,我认得那青灰的小脸,是我村的一个小女孩。家境贫寒,姐妹众多,她们不去上学,白天在田地里干农活或闲逛。我条件反射地扭身就往自己村子里跑。
回到家中,天色已渐黑。我看到妈妈在煮肉,好大的一锅,飘出的肉味却很是奇怪。妈妈见我回来,就命我把袋子里的垃圾拿到屋后的那条小溪去扔。我提起这紧绑的塑料袋,没想到这么重。还没走到小溪边,我习惯性地把垃圾往小溪一抛,“碰——”,好响的一声,我奔前一看,脑袋刷的一声,空白了。塑料袋撞到石头,破裂了。破裂口露出半个红黑的孩子的头,和一块块凝结的黑红的血。我认得出那个红黑的头,是死在厕所里的那个小妹妹。
我失控地惊呼一声,我爸爸从后面追来,他已经不是我爸爸了,他变成了獠牙的僵尸。我死命地往干枯的小溪上游跑,可怎么就是甩不掉我爸。
上天保佑,竟然在公路上看到我初中的同窗好友,她正驾驶着电动三轮单车路过此地。她个子比我矮,但身材却跟我一样健壮。她会意地停下车,让我跳上她的车。原来她现在收垃圾,满车的垃圾,却整齐摆放着。还没等我坐稳,同学她就加速飞快前进,把爸爸远远地甩在后面。一路上有很多高大城墙挡住去路,城门也是紧紧地关闭着。她毫无惧色地冲撞过去。不知是冲撞那一刻门被打开了,还是她会魔法。我们顺利地穿过这高大的木城门,而我也没有被撞痛的感觉。
终于,在路上又看见了他。我对同学说,谢谢你,我就在这下车吧,路上小心。他提高一个袋子,说,这就对了,我从你家给你带了些衣服来。我问,我妈有没给过肉你吃?他说,有啊,很小块的,边缘那个地方有点像人的嘴角,是什么动物来的?我说,是人脸上的腮肉。
次日,醒来,浑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