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征兆。
记得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我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向了学校,可是刚踏进教学楼就突然感觉天阴暗了许多,心神稍顿,继续向教室走去。
我在走廊上没有听到同学们往日那般喧闹声,似乎都在认真看书,便没有多想,推开了教室的门,“呼”的一阵冷风朝我扑来,还没来得及打寒战就看见往日活泼乱跳的同学们都趴在桌子上,此时安静极了。我心中暗自害怕,怎么会出现这样反常的情景?刚想离开却听见“碰”——的一声,不知为什么连门都关了。教室里头说不上黑暗,但昏昏的光线加上同学们异常姿态我不禁觉得见鬼了。此时我看见同学们一个个都缓缓站了起来,双目无神,双手向前,像极了一个个索命的野鬼。我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看见这般情形我再也扛不住心中的害怕放声大喊“啊——”
“哈哈哈,又吓到一个,同学们加油啊。”正当我害怕不已时却看见同学们都一个个正常了,“小小,真不赖啊,能撑这么久。”班长笑道,“今天是愚人节,我和大家跟你开了个玩笑,别当真哦。”“小小,快,来加入我们,吓下一个同学啊。”这时说话的是我同桌明城。我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你们真是无聊。”此时能说出口的也就这句话了。
无奈的我走到桌子边坐下。很快就有同学推门而入了。我配合地趴在桌子上,心想这个愚人节真是一生难忘啊,却无意中瞥见地上有一堆乳白色的东西。正当我纳闷就听见刚刚进来的那个同学的大哭声,这下可吓坏了班长,他忙起来向同学解释,道歉,恶作剧无法进行了。
“明城,你看地上是什么啊?”我摇了摇明城
“啊?在哪儿啊,我看看。”我们都蹲了下来,仔细观察那团乳白色的东西,它圆圆的,薄薄的,乳白色有点透明,似乎还夹着丝丝血样。咦,那血丝似乎还会流动?我看花眼了吧?
“啊。我知道了。”明城大呼小叫,“是蜡泪。”
“蜡泪?可是这地方怎么会有蜡泪呢?我们又没有点蜡烛。”我不依不饶。
“管他呢,抠走扔了就是啊。”明城满不在乎,说完就用食指去抠。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那滴诡异的蜡泪时我很清楚的看见他浑身一震,表情木讷。
“怎么了?”我担心的问他
“没怎么。”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把它扔了,别再想了。”
自从他扔了蜡泪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这可不是平时的他。我问他怎么了他都回答说不舒服,想休息。这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午放学,因为我们都是走读生,所以都要回家吃午饭的。在离别时我告诉他真的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他只是机械般点点头。
下午来上学,明城他果真去了医院。虽然我心中隐隐觉得这和那滴蜡泪有关,但我还是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平常物体而已,生病只是凑巧而已。一下午看着明城空荡荡的位子我心中一直泛着恐惧感。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自习,它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烈了。
晚自习时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位子上,心想着赶紧放学,心思完全不在作业上。本想找人聊天打发时间的,可是今天同学们都格外努力,个个都低头奋笔疾书,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自己无聊的在纸上画圈圈。忽然听到“咯吱”一声门开了,我忙抬头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她头发很长很厚很多,遮住了她的面庞,但是看起来她是个安静认真读书的好孩子,她轻轻的推开门进来,手中抱着一沓书,轻悄悄的,没有一点脚步声。她直径朝我走来,坐在了明城的位子。
我奇怪的看着她,“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你走错教室了吧?”
“嘘”她并没有抬头,只是示意我不要出声。
“你要学习我明白,可是你走错教室了。”我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次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安静地看书。我侧脸打量着白衣女孩,心想这人真奇怪,无声无息的走进来,看见空位子就坐,做错了还不让人说的。我一直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翻书的时候居然看不见手翻,这这这,有必要把衣袖做这么长吗?我继续往下看,天啊,裤子也一样这么长,连鞋子都看不见,真是怪人。
“同学,天好像还没有那么冷吧?干嘛把手全缩到袖子里头啊?”我正无聊,正好问问这不速之客。
对方沉默。
“干嘛不说话啊?这样很没有礼貌的哦。”我有些不满。
依旧沉默。
我无语,自讨没趣只好继续在本子上画圈圈。
“啪” 的一声,突然停电了。我惊得叫了一声,可是我四周依旧安静。难道这么黑他们都看的见?还没来得及细想,我就看见白衣女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根蜡烛,正幽幽的点上。借着烛光我看见同学们还是死盯着书,一声不吭。这下我真的害怕了,就算是愚人节大家也不可能这样来愚弄我吧?还有,这白衣女子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到我们班来的?”我怕的大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白衣女子没有说话,班上同学们也没有一个吭声的。
“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嘘,我明天要考试。”她似乎不耐烦了,幽幽地回答了一声。
我害怕的无所适从,周围都是行为反常的学生,教室门又离我太远,只好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眼看着蜡烛越烧越少,只见白衣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右手扳住左手的食指往后一倒,左手食指就被折断了,她拿着自己的手指在火苗上烧了一下,于是,一根手指蜡烛就点燃了,我惊愕,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我慌张的站起来借着烛光向门口跑去,一不小心碰到了同学,他没有站起来骂我打扰他学习了,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难道,难道我四周的全是死人吗?我被我这个疯狂的想法吓呆了,尖叫着跑到了门口,可教室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对着门又拍又踢的,可门依旧纹丝不动。
“你太吵了,我怎么看书啊?”白衣女子声音虽然不大,但十分空灵,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求求你,让我出去吧,让我出去吧。”我又哭又喊
“真是受够你了,告诉你我明天要考试,让你安静点你怎么就不听?”白衣女子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燃烧了,血红色的亮光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像是一根巨大的白色蜡烛,“还是让我把你变成一根蜡烛吧,这样就可以为我照明了”她边说边向我靠近,一步步移了过来,身后留下了一道深红的血印,凝固后就成了带血丝的乳白色蜡泪了。我害怕极了,却无从可逃,只得放声大哭。 “叮”突然来电了,白衣女子的血红色亮光也消了下去,却还在走近我。
“小小”我听到了明城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真是明城。“明城,”我哭喊着,“快带我离开这。”我看着他却发现他也穿着白衣,脸也如白色蜡烛一般乳白乳白的。
“小小,早放学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快走吧。”明城的声音也是空灵的。
我点点头,明城将手伸向我,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拉他的手。“快点吧,不然就要关校门了。”我心一横,伸手抓住他。这是人手吗?怎么没有一点肉感?摸上去有点硬有点油腻,蜡烛!我脑子突然蹦出了一个词,对,明城的手也变成了蜡烛。
“小小,回去吧,不要回头了。”明城对我说到,说着将我推到了门外。“小小,不要回头。”
我心想绝不回头绝不回头,可是没站稳一个踉跄还是让我看见了我身后发生的事。白衣女扑向了明城,恶狠狠将明城的头摘了下来,扔到了门口,血染白衣,燃烧着,成了一根红色的蜡烛,而明城的头却滚到了我身边,瞪着双眼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要回头?我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了已经到了医院,睁开眼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有爸爸妈妈,老师同学。我不禁激动的热泪盈眶。
“明城呢?”
“昨天停电,他在医院点蜡烛,不小心着火了,被烧死,脸被烧的面目全非。”
事后,我带着心事,离开了这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