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绵阳,一路上我无精打采的坐在公交车上。车上挤满了人,这些人跟我一样,初次来到自己期盼了很多年的大学。他们一路上不停的向车窗外张望,眼里尽是对这个有着“科技城市、文明城市、卫生城市”美称的城市的无限好奇与向往。而坐在车后排的我只是冷冷的看着窗外淡去的景物。
车窗外阴沉一片,建筑在昏暗中不停的更替着,反反复复,麻木了我的双眼,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座犹如庄园大小般的寺庙出现了!
寺庙规模宏伟,从山脚一直建到山顶上,层层叠叠显得很有层次感。这座寺庙的出现吸引了我的眼球,将我的注意力从疲倦的深渊解救出来。透过车窗,我凝视着寺庙的红墙紫瓦,徒生一种来自远古的神秘感。一种说不出的预感窜上我的脑子,好似我自己一定会来这儿,这儿隐藏着自己的什么秘密一般!
车子不停的向前开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寺庙的大门,大门额匾上的几个大字“圣水寺”渐渐的淡出我的视野。
过了一会儿,西云科技大学到了,“请到站的乘客及时下车。”听到公交车语音的提示,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后便随着大部队挤向车门。
脚刚一着地,我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梦中的那个领着我办入学手续的学长居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却让我觉得相隔很远,很远!或许是我的心在抗拒他的存在,或者说是抗拒梦中的一切。
他儒雅的微笑还是给人那种淡淡的亲切感,我紧张的心在他悠然的表情面前似乎轻松了不少,可是这种放松只是暂时的,或者只是为下一场惊心做缓冲。
他本想帮我提一点东西的,可是他看了看我的行装,尴尬的笑了笑,“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新生,除了一个小小的背包,居然什么都没有带!”
“是吗?可能我比较喜欢洒脱的感觉。”嘴上说着,我心里却悲然“现在,我还有什么!连自己的人生都左右不了,我还有什么可带的!”
他看了我一眼,“你脸色不是很好,旅途一定很劳累,你是省外的吧?”
“我是哪里人,呵呵”我在心里苦笑着,“我是哪里人重要么,我的一切都被操纵着,来这里都是我无法选择的宿命,试问我来自哪里重要吗?”当然这些只是心里的话语,他是听不到的。
“我是广安的。”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自豪而又活泼的说,我的家乡就是邓小平爷爷的故乡,广安!因为这样,很容易就可以给别人留以深刻的映像,可是现在的我只想早点弄清我为什么我会做那个可怕的梦,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妈妈和那个女孩的妈妈以及那个女孩的死跟这个学校究竟有什么联系,这一切的一切是偶然还是必然!
说话间,我顺着他的示意走在他的左边。他走在我右边转过头来“广安,我也是广安的!你是广安哪里的?”
我的心里很乱,不想说话“学长,今天我很累,我想休息了。”
他点了点头,便沉默起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带我去新生报到处注册。然后领了寝室门的钥匙与数据单,我站在一旁清楚的看着数据单上显示着,西五寝室楼。看着这个充满诡异色彩的名字,我不那么震惊了,反而是他,他还是跟梦中一样,手轻微的抖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一颗棋子,下着一盘早已成局的旗。
天空跟早晨出发时一样,依旧灰蒙蒙的,好像埋藏着复杂的情感。在这片沉寂的天空下,我跟在他的身后在树林间穿梭,学校跟梦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放佛一座巨大的原始森林,阴冷冷的。
虽然我“来过一次这里”,不过我还是小心的注视着四周。看了大约十分钟的树后,一座上世纪七十年的建筑出现在我的视野内,大约有十六米高,在大树的掩映下,隐隐约约能看见门在哪里,灰色的天空下,没有一点阳光的影子,看着这座残破的宿舍楼,我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切雾蒙蒙的,给人一种模模糊糊的不真实感,不过却比梦中的感觉更真实,更令人难以呼吸!
眼前这座破楼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天气下,被苍老的大树掩映着,一股冷风吹过,吹进楼道里发出刺耳的破音,让人从视觉和听觉中都感觉不到丝毫的希望,那种被深深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从鼻腔窜进心里,让人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建筑的对面,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老人靠着一棵树站在垃圾桶后面,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他的眼睛深深的向里凹陷进去,好像两个无底的黑洞,放佛要将我吸进去,死亡的气息再次靠近,靠得很近。很近,触手可及一般。
我紧紧的跟在学长的身后,走向西五寝室楼,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老人。这个老人很奇怪,引起了我的警惕,我回过头伸手向前拍去,想要拍住学长问他关于老人的事,手却拍了个空。学长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我赶紧跟了上去,他向我示意“这就是西五楼,你得寝室楼,你走前面吧!”
我顺着他的手势,进了西五楼的过道,里面越走越黑,走了一会儿,左手边出现了那久违的楼梯,正当我准备着走向梦中那部锈迹斑斑的电梯时。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往哪儿走,楼梯就在这儿”说着话,他抬起手指着左手边的楼梯。
“这座烂楼是没有电梯的,呵呵,我不仅被什么东西操作,还被什么东西耍!”我在心里自嘲着。此时我还不知道,楼外的那个面无表情的老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上了楼,开了寝室门,我慢慢的走进去,一眼瞥去,跟梦中的寝室一样,只有那扇小窗子通往外界!
室友们都还没有来。我转过身,“学长,刚才垃圾桶旁边那个老人家是谁啊?”雨都没有下他却穿着雨衣。
听见我说穿雨衣的老人,他脸色青黑青黑的,“老人!穿雨衣的老人!我并没有看见什么穿雨衣的老人啊!”
“呵呵,你没看见,我看见了,呵呵,呵呵、、”我在心里苦笑着。。随后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马说有事要走。走的时候小声的说了句,你要小心。小心的内容却只字未提,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这天晚上,室友们都来齐了,他们都挺好的。大家一起聊天,聊自己的家里、聊以前的经历,只有我闷闷不语,他们可能认为我就是这种性格吧,所以也没有多在意。最后他们提议一起出去聚会,也就吃饭。也好,今天心情不好饭也没吃,我们便锁了门就出去了。
九点的西云科大,天已经黑完了。学校外面是一个小镇,小镇的霓虹灯和商业灯照亮了半个天空。
我们六个人迷迷糊糊的来到一个酒吧。在那个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我们点了几道菜,上了几箱酒,围着一个茶几,他们喝得不亦乐乎,而我呢,恨不得醉死当场,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同时我也不想这样做,因为酒对我来说只是水,它已经侵蚀不了我的身体了,或许是因为我只剩下灵魂了吧。
喝着喝着,丁山就喝醉了,喝醉的丁山哭着喊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嘴里还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他失恋了,我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又转过头看着酒吧里沉醉于寻欢作乐的人们,我抬起酒杯盯着里面的酒“酒真不是个东西,人高兴了要喝,不高兴了也要喝”说着,仰头手一抬,杯空酒尽,心里对西云科大的情绪,好似释放了不少。
就在这时,过来三个女人,年龄二十岁左右,很漂亮。她们走过来径直坐到了对面张云、张雨跟范宇的身边,在丁山醉言醉语间,他们三人跟那三个来路不明的女的开始暧昧起来。我坐在一旁,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脑子里只是回忆着圣水寺的一切!而廖川则在一旁守着丁山。
不知不觉间,我被尿憋回了神。对面的三个跟那三个女的乐此不疲的暧昧着,时不时“动手动脚的”。而廖川则趴在丁山的身上睡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起身去上厕所,随着路标的指示,我来到了厕所,正当我要拉开拉链上厕所的时候,我的身后出现一个人拿着酒瓶,摇摇曳曳地走进厕所来。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回过头看到他靠在门边嘴里还说着:“不好意思,走错了!”
我没当回事,转过头瞟了一眼眼前的镜子,大脑顿时懵了,刚才喝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镜子竟然没人,再会过头来时,他摇摇曳曳的出去了!
“不好,这里是一间鬼酒吧!难怪酒吧还提供这么多的家常菜!”我心里想着,看了下手表,竟然半夜1点多了,此时我脚下飞快的走着。
来到他们身边时,我掏出钱包一副要结账的样子,我透过钱包里的小镜子打量着我身后那个迪吧舞台,镜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而我站起身向后走去付账时,却看到迪吧舞台上挤满了人,他们在音乐的刺激下疯狂的舞动着!
“不行,我得尽快带他们离开这里!”我心里想着,赶快付了帐。然后走回来假装正定,对着对面的张云张雨和范宇三人说,“现在一点半了,我们回去了吧?”
他们三人看着旁边的漂亮女人们“这种情况,我们怎么舍得回去呢,你跟廖川和丁山回去吧!我们今晚有‘正事’要做!”
看着这三个女人和满屋子的人,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么强烈,不过我强制的镇静着看着丁山跟廖川心想“今晚能否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都很难说,全部安全回去肯定不可能。张云张雨和范宇我只能牺牲你们,保住我们三人了!”
“嗯,那祝你们今晚‘正事’做到位喔!”为了不让这三个女鬼起疑心,我脸上故意露出邪恶的笑容。话一落音,我便示意廖川和我一起扶着丁山,离开酒吧。
出了酒吧,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加快了脚步向学校走去。廖川看着我加快了脚步“干嘛走这么快呀!”
我看着他小声的说“我在厕所里发现,刚才那是一间鬼酒吧,里面全是鬼!”
他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又环视了眼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耸了耸肩膀跟着我一起加快了脚步。
由于才开学,学校晚上并没有关闭校门,只留了门卫守门,看到门卫睡着了,我们也没有吵醒他,进了校门,向宿舍楼走去。
我们学校的老区有一个篮球场,篮球场在老区的正中央,而我们此时在篮球场的前面,我们的寝室楼却在篮球场的后面。
我跟廖川扶着丁山,打算穿过篮球场径直回寝室。可是当我们刚踏进篮球场时,便看到右边篮球场的最后一块空地上一个老人正在扫着地,半夜近2点钟,一个老人在水泥制的篮球场上扫着地!
经历过刚才的鬼酒吧,再看到这一幕,我跟廖川吞了吞口水,胸腔里的小鹿不停的冲撞着。我们看着远处那蒙蒙隆隆中得老人,两个人扶着丁山的手,不停的抖动起来。黑夜下的恐惧犹如一张漆黑魔爪扑到我们身上,我微缩瞳孔看着远处的老人,然后转过头颤抖着脸对着廖川说“你看到那个老人背上有什么东西没?”
他被我的话震惊了,透过丁山,我能感觉他颤抖的双手斗得更厉害了,他慢慢的转过头仔细的望着远处“他背上,没什么东西呀!”
死神的气息在不断的靠近,我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是那么的可怕,犹如九幽地府发出了召唤的靡靡之音,夺魂夺魄!这是一种源自任何生物都有的对死亡的畏惧,虽然这些天我经历了很多,见怪不怪,不过当面对若隐若现的死亡时,那股原始的求生欲望和面对死亡的恐惧被唤醒,身体不停的颤抖,背上不住的冒汗,衣衫尽湿,身体冰凉,额头发冷。
我心里明白我看到,那个老人背后背着一个女孩,而廖川却看不到,这无非让我更加恐惧,好似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扶着丁山再次加快了脚步,虽然我们三个人越走越快,一个篮球场,我们却放佛走了几个世纪,心跳在黑夜中狂乱的蹦跳着,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
我跟廖川越走越快,加上晚上路很难认,我们凭着白天出来时的感觉往寝室赶。可是出了篮球场后,越走越觉得不对头。眼前的景物好似我们白天没有见过,心中的恐惧弥漫上了一层新的畏惧,那是一种未知的恐惧。。
虽然眼前的一切让我们感觉不到安全感,不过我们还是继续向前走着,因为现在我们除了往前走,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
“谁?”我跟廖川异口同声颤抖的向前呼喊着。
那个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向我们靠近,廖川下意识的放下了丁山躲到我的身后。那个黑影慢慢的靠近,我紧张得也放下了丁山,准备往后逃跑,就在此时,黑影向我们跑了过来。他的身影,我隐隐约约感觉很熟悉,果不其然,我长出了一口气:“呼,学长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眼我身后的廖川和地上的丁山:“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小喝了两杯,一时忘了时间,这才回寝室,却迷了路,不知怎么回事!”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学长慢吞吞的说着。
“跟我走!”他甩下这三个字,便转过身向前走去。
我跟廖川对视一眼,很无奈,不得不扶起丁山跟上去。一路上他什么话也不说,我们问点小问题,他也不回答我们,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可是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可能就是这么沉默的人!”
跟在他身后,越走树木越多,枝叶也越来越茂盛,我们的心也越发提到了嗓子眼,神经也越来越紧绷。而他还在不停的向前走着……
待续……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各位读者,让大家久等了。开学了,我忙着班务跟校务没有时间更新,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这个系列由于没有取好名字,所以不是很受广大读者关注,我也挺无奈的,想改也来不及了,希望大家看书的时候多评论,这样我也颇为欣慰!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下一更 《惊魂之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