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午后。
我和同班同学柳洁如刚刚离开位于市郊的一家疗养院,正往公交车站赶去。
刚刚进入高二,班里有位同学突发肺炎住院, 后来虽然略有好转,但始终有所反复,医生嘱咐要休养一段时间,于是父母将他送进这家疗养院休养。
这天,我和柳洁代表全体师生向他表示慰问,顺便送了点学习资料给他。
这场大雨真是说来就来, 一个小时前还阳光明媚,忽然就乌云密布,随后豆大的雨点狠狠砸了下来, 激起满地尘土。我们两人凭借着柳洁如一把小小的遮阳伞,蜷缩在公交车站候车,只不过短短几分钟,两人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不行啊,利贞。”柳洁如查看公交车app,说道,“距离下一班公交车还有四十分钟,天哪!”
这里地处郊区,公交车站只竖着一块车牌,连可以遮挡的雨棚都无。想要用打车软件叫出租吧,根本无人接单。
我看了看手表,明明是下午一点半,天色却像是午夜似的,远处点点灯光在雨帘中若隐若现,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幻。
正不知所措间,洁如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利贞你看,那边有个小卖部!我们过去看看吧,买上两瓶水, 和老板说说,至少让我们避会雨吧!”
郊区的马路两旁是农田,有一条泥泞的小道从农田一直可以通到公交车站。就在小道不远处,竖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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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三个字。此时天色极度昏暗,若非刚好一道闪电划过,否则根本看不见。“走吧、走吧!”洁如生怕一会打雷,推着我走下马路,沿着小道向着小卖部走去。
这个小卖部样式古早,其实就是一间平房。透过窗户往里看,屋内黑漆漆的,不像是正在营业。
柳洁如很是失望,此时我们两人从头到脚都在流水,那把小小的遮阳伞在暴雨倾注之下早就骨折,被她扔在一边。
一阵风吹来,我俩都不禁抖了抖。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到了小卖部的房门, 只听“吱呀”一声, 门居然没锁。
门开了,屋内很黑, 我和洁如对望一眼,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我可以看到她略显惨白的脸。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吗?”她高声问道,屋内无人回应。
我打开手机照明,发现或许这里曾经是一家小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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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但现在应该已经被遗弃。货架上只剩着一些包装袋,地上乱七八糟扔着一些空的饮料瓶,桌子上、椅子上都积满了灰尘,一张椅子上还有一叠旧报纸。“我不管了,雨太大了,我必须在这儿休息会。”洁如从随身包里取出纸巾擦脸,我依旧站在门口,这个屋子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目力所见也不过十多平米,却好像隐藏着深渊。
冷风袭来,将椅子上的一叠旧报纸吹开,露出一块黑色封皮。
洁如好奇心起,她上前拨开旧报纸,原来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她借着手机照明,随意翻了翻,“哇,写了好多字,还有图案。”
我看雨势渐小,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停留,催促道:“洁如,雨已经很小了,我们走吧!”
她头也不抬,“再等一会吧,公交车还要一会才会来呢!”
雨停了,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毕竟现在刚到两点,不一会居然拨云见日,还出了太阳。
阳光从窗户和打开的门洞照进小卖部,屋子里果然是凌乱不堪,我看见柳洁如背对着我,捧着那本黑色笔记本看得津津有味,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她的头发上似乎沾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脏兮兮的麻绳,从房梁上垂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柳洁如的后脑勺。
不知是看笔记太认真了还是怎样,她居然浑然不觉。
我一只脚踏出屋子,屋外是雨后田埂,空气中满是清新的气味;屋内肮脏潮湿,灰尘弥漫,还有一根麻绳不吉祥地垂着,仿若两个世界。
“洁如,还有五分钟公交车就要来了!”我再次催促。
柳洁如这才慢吞吞地将笔记本塞进随身包,我忍不住问道:“这东西,你要带回去?”
她猛然抬头盯着我,双眉紧蹙,目露凶光,用凶狠地语气说道:“关你什么事?”
我从未见过她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握紧了拳头,像是随时随地要冲过来揍我。
“车快来了。”我用尽可能平静地语气说道。
回去的路上,柳洁如不复来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一张脸阴沉沉地,双手紧紧抱着背包,像是里面藏着黄金万两似的。
第二天,柳洁如上学迟到了。
她的眼圈乌黑,脸色发青,一张脸看起来老了十岁,眼神冷漠,整个人像是置身于阴影之中。
班主任询问她迟到的原因,她久久不发一言,冷冷地环顾教室,凡是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课间,她忽然走到我面前,低沉地说道:“有人要害我!”
我吃了一惊,想象不出有谁会去害一个高中生。
“谁要害你?”我问道。
“一个女人。”
“女人?”我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女人?”
柳洁如的眼神空洞,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
此后几天,她都没有来上学。我的脑海里一直忘不掉她死灰般的神情,尤其是当她说到“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时,她的声音凶狠、眼中充满着恨意。我很想问问她,那个所谓没有眼睛的女人是谁,可惜当时有点胆怯、事后更加没有勇气了。
数学课时,班主任把我叫了出去,走廊上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等在那里,他自称姓章,是一位刑警。
“元利贞同学吗?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他向我出示了警官证,温和地说道。
我点点头,章警官温和地说道:“5月10日,也就是两个星期前,下午一点到三点,请问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我如实答道:“那天我和同班同学柳洁如代表全班探望一位住在疗养院的同学,后来就回去了。”
“期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比如你们还去过哪里?”
章警官语气循循善诱,我顿时领悟他的意图。我的思绪顿时飘回到那一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场倾盆大雨,甚至浑身湿透的难受劲儿还没有完全散去。当然,更加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那个地方,凌乱的屋子、沾满污渍的麻绳,还有柳洁如如获至宝的黑色笔记本。
“你是说那个小卖部吗?”
“小卖部?”这次轮到章警官愣了愣,“你说那里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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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卖部?”“是啊,那里应该是个废弃的小卖部。”
章警官忽然沉默了,隔了一会又说道:“那天你们在小卖部里,柳洁如同学有什么特殊的行为吗?”
“她……捡到了一本笔记本,好像对其中的内容很感兴趣。”我迟疑着回答,又不敢说太多,毕竟章警官并没有说明他来找我的原因,我怕言多必失,对柳洁如不利。
“笔记本啊……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看到过其中的内容吗?”
我摇摇头,“我只知道是那种样式很老旧的黑色封皮笔记本,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可没看过。章警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柳洁如出事了吗?”
章警官略一沉吟,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我想你也有权利知道。”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章警官竟然将我带到了本市精神卫生中心,实际就是精神病院。隔着玻璃,我看见柳洁如脸色铁青,身穿束缚衣,正坐在病床边发呆。
她似乎注意到我,突然起身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嘶吼,“把笔记本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用肩膀不断撞击着玻璃,样子极度骇人。
护士听到响声,立刻带着几名护工冲进病房,柳洁如力气极大,需要三名男护工才能按住她。直到护士为她注射了镇静剂,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她的头缓缓转向我,此时我注意到,她的眼睛似有创伤。
“这究竟是……”我又惊又怕地问道。
章警官苦笑道:“几天前,柳洁如同学涉嫌严重伤害邻居。听她的父母说,自从那一日去疗养院探望过病人之后,她带回来一本笔记本。那段时间,她天天看这本笔记,随后她就变得忽而痴傻忽而暴戾。”
我心中一沉,“怎么个严重伤害法?”
章警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想要挖掉邻居的眼睛。”
我猛然想起她所说的“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顿时遍体生寒。
“她被捕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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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挖自己的眼睛,不得已我们才将她送来这里,希望能得到医治。”“那么,你们找到那本笔记了吗?”虽然不能确定柳洁如的异状源自笔记本,但是我对其中的内容十分好奇。
章警官摇摇头,“就在我们抓捕她的时候,她一边狂叫一边把笔记本一页页撕下来吃掉了。现在,我们只拿到一个封皮。”
说着,章警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装在塑胶袋里的黑色封皮,我只看了一眼,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又出现了,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我只要一靠近,居然就有一种想要翻开笔记本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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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其中的内容已经被柳洁如吃掉了。那天我们避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真的只是一个荒废的小卖部吗?还有那本黑色笔记本是何人留下的?里面到底记载了一些什么内容?这一切,看来要等柳洁如精神康复才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