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如今的世界变化之快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高速公路纵横交错,高楼大厦林立,电梯从最初的十五秒一层到现在的三秒两层,愈来愈凸显出它在当今时代的重要位置。
在使用的过程中,迄今为止国内外已经发生了多起无法用当今科学能解释的怪异现象:自动高速升降、监控器内发现不明乘梯人等等,在网上搜索零点零二秒内就能搜到二万四千多条相关事件。
听老人讲,电梯在高速运转过程中,频率和阴界的某点相交叉,所以就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是在夜间十二点以后。这里综会几点供大家研究。高层和商用电梯尤为要注意:
1、夜间熬夜加班,整栋大厦就剩自己时,尽量避开四层、七层、十四层、十七层、二十四层、二十七层……(凡是带四和七的)还有十八层。
2、要注意观察电梯停置的楼层,非自己所在层数,停在带上述层数字样的尽量不要去乘坐。
3、电梯开门后,不要直接上去,要先侧身让路。
4、开门后,先用手机、相机等物品的镜头观察电梯内的情况。
5、电梯内有女人坐或低头在西南角的位置(脸全部被挡住),千万不要去乘坐。
6、电梯内的人脸部冲墙站立,向你打问时间的时候,千万不要告诉他(她)。
7、深更半夜,电梯里挤满了人,只留有一个位置,有人招呼你时千万不要上。
下面我要讲的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和电梯有关的故事。
大厦
一九九三年冬天,我从xx武警部队防暴队光荣退伍回到了家乡,凭着在部队练就的散打、擒拿、格斗、射击等硬功夫,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我在全县二百多名退伍兵中脱颖而出,和在云南边境退伍的狙击手那日麦、海城退伍的坦克兵班长王振、天津武警部队复员的散打冠军宋健四人被市公安局聘用为合同制警察。
在城东郊,有一个地方叫松树梁,整个山区归当地xx部队驻军管辖。从山下马路西侧经过一道检查岗(部队把守,山的四周都有铁丝网,整个山属于军事禁区),沿着一条蜿蜒的公路进山三公里,有一座地上十九层地下三层的绿色建筑,叫流云大厦。
整个大厦座落在群山怀抱里,默默无闻。我们四个被安排到这个大厦的公安机关——一个不挂牌的派出所。
就是这个在群山中的大厦在省里局级以上干部心中却赫赫有名,提起他部分人就会心惊肉跳,因为它是全省唯一一个双规的场所,被请到这里的人基本上从此就失去了政治生涯,从高官变成百姓或者成为罪犯。
大厦外围成方形,面积约有四千多平米。三面近四米高的围墙上拉着高压电网,东侧唯一一个出口,十米左右的大电动门,北侧一排平房,分别是食堂、宿舍、和几个部门办公室。南北两侧都是停车场。大厦所有的窗户都焊了钢窗,只要进了大院,那就插翅难飞。
大厦一共有四个岗位,门岗、大厦门岗、中控室、巡逻岗。
所内除了所长外,还有十七名警察,除了我们四个外,都是已经转正的真警察了。
一九九四年腊月二十七上午,我们送走了大厦内最后一名被双规的干部,xxx市的土地开发局徐局长,听说他是全省里最年轻、最有前途、最有希望的局座了,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倒在了美女的石榴裙下,贪污公款达六十多万。这个徐局座进来后觅死寻活,没少折腾我们,为了大厦的正常秩序,招招实实被我们修理了几回,直至宣判也没消停过。看着警车开出大院,我们全部松了口气,他去了他该去的后半生驻地——-监狱,我们也终于可以消停,不用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了。
下午所长开会布置完工作后,大厦就放了假,除了我们四个外,还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刘头留守在大厦,其他所有人全部屁颠屁颠的回家过年去了。
老刘头相当不简单,也是个传奇人物,以前是我们市属下面一个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公安局长。在八十年代的一个夏天,他带队抓捕一个地下赌场,回来后就转了性,竟然相信起神鬼论来。经组织多次教育仍不知悔改,结果职务一降再降,十多年下来,竟降成了看大门的。但老刘头丝毫没有怨言,无论安排啥工作都愉快接受,除了信神鬼外,其它方面没有一点嗜好,虽无官职,但很受大家尊敬,所长平时见他都客客气气的。
我一年下来,和他混的倍熟,平常我休息回家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往他那小屋提溜。老头也相当喜欢我,于今年秋天还收我当了干孙子,那天他高兴之余,喝了一杯白酒,醉醺醺的拉着我的手说我将来会有大灾大难,我自是不信,等次日我在问他时,他却一言不发了,只说天机不可泄漏等等。
吃完晚饭,我照例去给老头“请安”,老头反常的一言不发,“咕咚咕咚”大口喝完茶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副心事重重,愈语又休的样子。
我被他盯毛了,草草说了几句就遛了出来。
到了大厦门口,瞥眼看了看灯光大亮屋子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迈上台阶,进门右转晃荡到中控室,看见宋健、王振、那日麦几人都在,宋健倚在电器火灾监控系统面板上,面向门口,王振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水,仰头看着坐在桌上的那日麦,正侃的火热。
见我进来,值班的王振拉了把椅子给我,示意我坐下。
此时的那日麦正说到得意之处,唾沫星子横飞。
“当时我埋伏在山半腰,公安局的同志们埋伏在山下,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这一趴就是十个小时,直到早上快五点了,这帮孙子人可不少,家伙也全,除了前面两个和后面两个,中间的七个人每个人都扛了少说也得有二十公斤的毒品,真要是让毒品流进来,不知道得害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
“后来呢?”
我马上来了兴致,毕竟自己在部队五年,除了六月部队射击和神枪手比赛时,平常是摸不到子弹的,打得不管是跪姿还是站姿,都是靶子,没听过见过身边的人能如此贴近实战的!
“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嘛!”
那日麦看了一眼王振手里xx坦克部队的水缸,拿起自己印有神枪手的缸子,撇嘴不屑地笑了笑,夸张地“滋……”了一声,喝了一大口茶。
“我是得到首长批准,随时可以开枪的,就在山下警察用扩音器中国话外国话各喊被包围了、举手投降等系列话语后,那帮人先是乱了一下,接着就围成一圈四处撒摸,显然是被四周冒出那麽多警察给闹蒙了。其中一孙子偷偷抬起枪,还猛等他将枪端起,我一枪就给他爆了头,嘿……说实话,我以前也是没打过真人的,当时太入神把那孙子给当靶子打了!”
“那接着呢?”坐在椅子上的王振问道。
“不是说慢慢道来了嘛!”
那日麦又抬头仰脖喝了一大口茶,把茶缸递给了我。
“你们不能光让马跑不让马吃草吧?龙在野同志,劳驾您给续点水呗!”
“没问题,不过你得继续啊!”
我接过茶缸,转身去拿放在监控器边上的水壶。
就在猫下腰手碰到暖瓶的瞬间,无意向监视屏扫了一眼,禁不住“咦”了一声。
我看见电梯停在十四楼的位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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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红衣消失在电梯内。其他几人听到我的叫声或抬头或回头一起盯向监控器屏幕。
就在电梯关上的瞬间,电梯内的屏幕“噗”地下黑屏了。
不需要命令,宋健、我、那日麦抓起挂在墙上带有全部执勤用品的武装带就往外跑,王振立马抓过对讲机打开一频,挂在右肩上,同时坐在台前,开始维修监控器。
看着电梯指示灯逐层下降,我们三个围成个包围圈,抽出电棍,等待着电梯里不速之客的出现。
随着“叮咚”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开启,电梯内空无一人。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还未对话,对讲机里传来王振的声音。
“哥几个,显示器已经自动恢复,梯内无生命迹象啊!不过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十四楼、七楼、四楼三层楼道内声控灯自亮,建议你们去看一眼。”
(整栋大厦为了节能,所有楼道的灯全部是声控控制。)
“这样!”宋健先发了言。
“我去十四层以上,小龙去七层以上,那日麦你负责二层以上,如何?”
我两个点头表示同意,宋健捏住对讲机,
“王振,我们三个上去检查,你在中控室看着点,有啥情况立即通知我们!”
我和宋健进了电梯,那日麦跟着走了进来。到了四层,那日麦向我们竖起拇指压住无名指,我们两个点了点头,回了他同样的动作。
“大家小心!”
到了七层,我看了宋健一眼,一步跨下电梯,推开楼梯门,走进楼道。
大厦只有一个楼梯和一部电梯,都在靠东侧的位置。楼梯紧靠东墙,统一向西有个楼梯门,进了楼梯门左转三米右首就是电梯。整个楼道内北边有十二个标准间,南边有十一个标准间。每个标准间内有一卧室、一间书房、一个客厅,客厅内全部都是一圈黑色仿皮沙发,木制中间玻璃的茶几,靠西墙上统一挂着《幡然醒悟》的横匾,肃穆庄严,心中有鬼的人一进屋顿觉压力无限,客厅向西一小走廊,北侧是书房,门上都有警钟长鸣的宣传画,直走是卧室。不知当时设计者出于哪种考虑,所有的房间均没有洗手间,而是放在了走廊中间的考南侧位置。
进了楼道,我故意咳簌了一声,走廊的灯立马全部亮了。从东北侧第一个房间开始,我一个个检查了过去。
每个房间都上了锁,我一路走来,没发现异样。
南面检查完一半,到了中间男厕所的位置,我正犹豫厕所需不需要检查的时候,忽然听见女厕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
“有人在女厕上厕所!”
这是我第一个反应。
我轻手轻脚走到女厕门边上,等着里面的人出现。
过了两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谁在里面,立即出来!”我冲着厕所里面喊了一声。
没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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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我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
“再不出来我进去了啊!”
捏住对讲机,“所有人注意,我是05,七楼女厕内有动静发出,我现在进去查看。”
松开按钮,我推开了女厕的门,里面一片漆黑。
“操!”我咒骂了一句,随手按了下电灯开关,没有反应。
拔出腰间的强光手电,我走了进去。
厕所分为内外两间,外间为洗手间,东侧墙上有一面镜子,三个水龙头,里间没有门,挂了一个半拉门帘,两面各有五个蹲坑,用木板隔着。
外间在手电照射下一目了然,空无一人。
走进里间,我敲了两下蹲坑木门,然后拉开一个个检查。
每个蹲坑都空荡荡的,冲着南墙的窗户玻璃也是完好无损。
“咦!见鬼了不成?”我嘟囔了一句。
忽然,外间传来水龙头流水的声音。
我两步就已跨到里间门口,没有挑帘,我直接蹲下,同时手电向外间照了过去。
外间空无一人,水龙头咕咕向下流着水,外间门关上瞬间,我看见红影一闪。
来不及起身,我直接冲了出去,拉开门手电迅速左右各照了一下。
走廊声控灯已自动熄灭,一片漆黑,只有走廊两头,暗淡的星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依稀能看见模糊的走廊。左侧没有人,右侧也没有人影。
我关掉手电,立耳倾听,仔细观察。
整个走廊内死一般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略带沉重的呼吸声。
忽然,我发现东侧走廊尽头楼梯拐角处,星光下依稀看见有一人影贴墙而立。
“奶奶的,多亏老子眼尖,不然还真被你给偷袭了!跟我玩这套,你小子等着倒霉吧!”
我全身血液不由得沸腾起来,好久没有实战感觉了,今就拿你练练手。
把手电交到右手,左手从腰间拽出电棍,“孙子,让你尝尝二十万高压电流的厉害!”没来由地想起那个今白天被押走的徐局长,来了后闹死闹活,有一次竟然手持菜刀和我们对峙,结果一电棍,哥们差点给电糊了,想起他那惨样,现在都想笑,猫着腰,沿着北侧走廊墙,我一边想一边走了过去。
过了电梯门,到了拐角处,我收回心,正过身形,准备开始进攻。
直觉!第六直觉!
在夜色中我感觉到身后有人贴我而立。
这种感觉绝不是随意猜测,是五年武警部队刻苦训练的成果,而且绝不会错!
不用转身,我抬起右肘,手电前滑,握住手电头,狠狠向右后?了过去,对付身后的敌人是我在武警部队一招制敌中的强项。
我们使用的强光手电是警用特制的那种,全身漆黑,铁皮做成,重达一点五公斤,危机关头可当警棍使用。
这一下不用看也能猜到,不是被?成肋骨骨折就是被?晕过去。
出乎意料之外,这一下竟使我用力过猛,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空了。
急速掉转身来,没有人!怎么可能呢?
未等我多想,忽觉身后有两只手搭住了我的两个肩头。
前后夹攻!
算计错人了!
我撒手扔下手电和电棍,两手抓住搭在肩上的两只手,右肩下沉,弯腰。
一个漂亮的“抓背扛摔”。
“啪”地而不是“噗”地一声。
声音巨大,整个楼道的声控灯全亮了,望着眼前的景象,我哭笑不得。
被我甩出去的不是人,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塑料模特。
这一下用力太大,两只手在我手里,身子被甩出去七八米,脑袋被摔掉,骨碌到南墙边,一条右腿更惨,被甩出去十多米远,而且灯亮后还在往前滑行。
“去你妈的!”
我骂了一句,一抖手把手里的两只胳膊扔了出去。
接着出现了有生以来从没看见过的影像。
跑的最远的那条腿,滑行十多米后自己站住,然后直立起来。
一蹦、一蹦,这条腿竟然自己蹦回到身体边上。
一个没有脑袋的身子站起,摇摇晃晃来到两只胳膊前,胳膊自己跳起到肩膀边上,然后来到脑袋跟前。
捡起脑袋按在脖子上,自觉不对,“咔”地拧了各个,转回到胸前位置。
自始至终有一分钟的功夫,我象傻子一样傻傻愣在那里,看着红衣女模特的自我复原。狠狠拧了下大腿,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大腿一阵疼痛传来,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是做梦,是真的!
红衣女模特一个光头隐隐泛着白光,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的冷冷地盯着我。就像被使了定身术一样,我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女模特一步步走到面前,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忽地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
宋健来到十四层,打开楼梯门,开始一间间地检查,查到北侧第四个房间一四零四号房时,一拽之下,门应手而开。
吓了一跳的宋健后退半步,抬眼看了下门牌号,沉思起来。
这个房间正好是上午被押送走的土地局徐局长的房间,自己记得很清楚,徐局长被武警带走后,他最后一个检查完房间出的门,出门时还特意扭了扭门锁确认一下。难道是下午有人进来?也不太可能啊,所有的钥匙都在中控室里放着,使用时有严格的记录,而放记录本柜子的钥匙在自己腰上,没人和自己借钥匙啊!
得,别瞎琢磨了,进去检查下再说。
想到这,宋健按下对讲机,向中控通报完后,拉开门,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的会议室没有开灯,宋健用手电检查一遍,确认无人后抬腿走向书房方向,手刚摸到书房的门,忽然听见卧室传来说话声。
掉转头来到卧室门前,轻轻推了下门,见没有上锁,悄悄推开一条缝,宋健向里面望去。
屋子里开着灯,北侧窗户下的桌子前,一白衣女人背对着门手里拿着支笔不知道正在写还是画着什么,同时嘴里喃喃自语,只是声音太低,听不清。
从门口望去,女人背影窈窕,估计站起来也得有一米七左右,一件白纱裙薄的露骨,肉色依稀可见,一头长发瀑布般垂下,年龄也就在二十多岁的样子,直觉一定是个大美人,望着浑圆的双肩,宋健从心底赞了一声。
女人放下笔,从桌子上拿个东西,站起身,头发一扬,转过身来。
对视的刹那,心底的赞叹瞬间化为恐惧,宋健惨叫一声,“噗通”坐倒在地上。
转过身的女人没有脸,脸拿在手里,眉毛乌黑、嘴唇鲜艳,显然是刚画完!
两眼处两个黑洞,其它地方露着白森森的骨头,骷髅!
听见宋健的惨叫,女人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接着脖子一扭,身子未动,脖子变长,骷髅脸“唰”地伸了过来,距宋健的脸不过五公分,两只黑洞洞的眼眶忽然流出血来。宋健这次连惨叫都未发出,直接晕了过去。
那日麦哼着小曲,“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推开四层楼梯门走进楼道,小曲嘎然而止,使劲揉了下眼睛,仔细看去。
呈现在他眼前的不是楼道,而是一座监狱的牢房!
牢房内,两张高低床各靠墙而立,一张床上铺空空如也,另一张上铺摆着褥子被子等物品,下铺上,东瘦西胖两个人正酣然入睡,32、47两个带着编号的衣服挂在床头。
南侧墙根马桶边,一人头发蓬乱,两眼无神,蜷着光光的身子,正侧躺在那瑟瑟发抖。裤子搭在马桶前的水泥矮墙上,内裤已被撕碎扔在地上,一副刚被别人**完的样,赫然是下午刚被押走的徐局长。
忽然,徐局长慢慢站起身来,痛苦的脸上全都是汗,看的出屁眼还在疼。
来到马桶边上,蹲下身右手扣住固定马桶的钉子,咬牙使劲往上拔。
没两下,他的拇指和食指二关节的血已流了出来,他连头都未低,两眼由木讷变得凶狠,牙关紧闭,继续用力,一会的功夫马桶下面已经有了一大片血迹。
一袋烟功夫,一根三寸长、锈迹斑斑沾满鲜血的钉子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
来到西墙挂着47号睡衣的胖子床前,握着钉子的右手愈攥愈紧,血“滴答、滴答”流了下来,他浑然不觉,两眼由炯炯凶光变得冷酷无比,忽然抬起左手,掀开了胖子身上的被子。
胖子赤身裸体,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酣,未等他睁开眼睛,徐局长已高抬起右手,朝他的肚子扎了下去。
“扑哧”一声,三寸长的钉子已全数扎进又“嗖”地拔了出来,一缕血花跟着蹿起一尺来高。
“啊……”胖子脑袋向后一挺,亮出脖子刚要发出惨叫,徐局长左手在他张开嘴的瞬间一拳打进他嘴里,满嘴的牙几乎尽数打落,同时右手一抬。
“噗”钉子从脖子扎了进去。
“噗噗噗”动脉上又挨了几钉子。
胖子睁大双眼,两手一会捂住脖子,一会捂住动脉,两脚直蹬,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东墙的32号瘦子闻声迷迷糊糊坐起身,睁开眼睛就看见杀气腾腾满身是血的徐局长已经站在他面前,未等他反应过来,徐局长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从床上把他拽到了地上。
瘦子双手使劲攥住徐局长抓他头发的左手努力挣脱,从床上掉下的瞬间他已经看清了胖子的情况。
“啊……饶了我吧,再也不敢……啊……”
话没说完,徐局长已经拧着他的头发来到他身体侧面,抬起脚,一脚踩在瘦子的下身上,瘦子啊声未完,疼晕了过去。
“噗噗噗噗……”
一下接着一下,徐局长低着头,每钉子都扎在瘦子的下身、小腹上,偶尔扎空扎在水泥地上,立即传来“叮”的轻响。同时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畜生!畜生……”
那日麦在一边看的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他捂着嘴,尽量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悄悄的后退,心想不管是不是梦,这种场合太惨烈,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正在低头猛扎的徐局长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被女模特掐着脖子往后退到电梯门前,两眼直冒金星,两手使劲抓着她的胳膊想把她分开,奈何难动分毫,我脚底下使劲划拉着好不容易钩到的电棍,眼见就要晕菜。
忽觉身后一轻,电梯门开了,我终于摆脱掉卡住脖子的双手,一屁股坐在了电梯内。
连滚带爬拿起电棍,抬眼见电梯门合上,女模特没有跟进来,抬手擦了把汗,拍了拍还在咚咚狂跳的胸口,按了下楼层指示一层后,靠着南侧电梯墙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个电梯酷似现在医院用得那种大电梯,呈长方形,同时容纳三十人乘坐,三面墙上都装着镜子,离地面一米二的位置,有一圈木制扶手。
“滴滴滴滴……滴滴”对讲机没有规则的叫了几声。
上帝啊!刚刚放下的心又狂跳起来。
“05,身后,注意女人,袭击你!”
这是特种部队通用暗语,同时也是我们这个大厦一级情况才能启用的暗语。这种情况下,王振不可能开玩笑的,看来今天是流年不利,真他娘的撞鬼了。
我假装若无其事,慢慢站起身,一眼撇去,左右镜子里全是我一个人的身影,象是有无数道门一般连绵不绝。
如在平时,我一定会在电梯里来两下擒拿术摆个比较酷的姿势,然后看着镜子里无数的自己傻笑。今天不行了,只觉得今天镜子里的不是我,在我瞥眼的同时,他们也在瞥眼看我。
没错!
镜子里连绵不绝的,的确不是我。
我现在是站在电梯里侧靠南的位置几乎是贴墙而立,而镜子里的我确实面向东西而立,不是侧身而是正身。
就在我还在琢磨镜子里的自己时,镜子里的所有我忽然全部向南侧头,全部一脸蔑笑看着电梯里的我,就像在欣赏一场精彩演出的高潮结尾一样。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身后有人要对我下手了!
将军自古百战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拼了!
我两手握住电棍,右手按着电门,冲高举起,一个后仰,使劲向身后电去。
同时,电梯里的灯灭了。
随着二十万伏高压的滋滋电流,电梯里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
同时伴着满梯的狂风。
我扔掉电棍,死命捂住双耳,蜷缩在地板上,鼻子、嘴角已被震出血丝来。
“忽……”
我感觉到,电梯带着狂风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向下掉。
完了!没让鬼弄死却被摔死了!
宋健醒了过来,觉得脸上湿漉漉黏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骷髅头正张开嘴,一条血红的大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啊!”惊叫一声,他两手发力,撑着身子向后退。
到了门口,宋健侧着身,眼睛瞧着骷髅脸,手哆哆嗦嗦摸到门把,咋使劲门也拽不开。
骷髅脸忽然舌头一缩,再一张开,嘴比血盆大口还大,每颗牙齿都尖尖地闪着寒光,向宋健的脑袋咬了下去。
宋健一哆嗦,身子向门上一靠,咚地一声,门开了,宋健滚到走廊上。
妈的,忘记了门是向外开的了,宋健来了精神,一骨碌站了起来,没命往东面楼梯方向逃。
“菩萨保佑,今能逃过这一劫,我一定从此吃斋念佛,信奉鬼神。”
眨眼间已奔到楼梯拐角,宋健一个急刹车站住了脚步。
楼梯门内,一白衣少女倚门而立,双眼含娇,眉间带艳,右肩衣服垂下,露出半个洁白的乳房,向着宋健勾手,好像在说:“来啊!”
去你奶奶的,把脸皮带上我也认得你,别想色诱我。
宋健站在拐角处,再也不敢前行半步。
少女来了脾气,脸一冷,抬起双手,竟然把自己脑袋拧了下来。血汩汩从脖子里冒出,霎那间已染红了白衣。
提着脑袋,一步步向宋健走了过来。
宋健急忙掉转身,靠!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
只见骷髅脸象蛇一般,脖子无限延长,从房间里“游”了出来,在电梯口停住,舌头一伸一缩。
一左一右,相距不过三尺,宋健紧靠电梯门。
“完了,今小命休矣!”
那日麦终于忍不住,狂叫一声,撞开楼梯门,一步三个台阶飞似的没命向楼下跑去。
一层、两层……不知道跑了多少层,那日麦直跑到身体发软,两脚无力才停下来,坐在最后一个楼梯台阶上大口喘着粗气。
好像到一层没多远啊,咋跑了这长时间?
那日麦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标示,“噌”地一下跳了起来。
跑了这长时间,咋还在四层?
“咚”地一下,楼梯门被踹开,徐局长一身是血,满脸的杀气,手拿着钉子,一步一个血脚印走了过来,嘴里仍在嘟囔着:“畜生,畜生……!”
那日麦看了一眼楼梯,一言不发,转身向楼上逃去。
“你下面不是下不去吗,我往上跑!”
跑了一会,刚想停下来看看是几层,忽听见身后一声轻喝:“畜生!”
那日麦又一溜烟向上面楼梯蹿去。
“噗通”,他摔在楼梯第一个向上的台阶上,门牙被摔掉一个,满嘴是血。
实在没劲了,妈的,再也不跑了。
那日麦费力地抬起头看了下楼层标示,妈的,还在四层。
望见两只血脚站在自己面前,他大吼一声。
“管你奶奶是人是鬼,老子和你拼了!”
临场发挥,一个抱膝顶腹,感觉后背钉子扎进的同时,那日麦已经结结实实地把徐局长仰面摔倒了楼梯上,双手一松,徐局长顺着楼梯直滑了下去,咚地一下,脑袋撞在墙上。
起身,扑下楼梯,抢到徐局长身前,抓住右脚,拖到楼提前,穿过一道栏杆,一发力,咯蹦一声,徐局长的一条腿被撅断了。
跟着抓住脑袋,塞到栏杆夹缝处,抬起脚,一脚、两脚、三脚……
踹了十多脚,终于把徐局长的脑袋踹进了夹缝,掰断手指,取出钉子,“哧。”几下,将脖子拉断,那日麦抬起一脚,将徐局长没脑袋的身体踢到下一个楼梯。
“操你妈的!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不是!”
蹒跚着爬回上一个楼梯,那日麦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吐了口带着血和碎牙的吐沫。
楼梯下忽然传来咯蹦咯蹦的声音,那日麦侧头望去。
无头的徐局长已坐起身,正在揉捏被他撅断的腿。
“我去!没脑袋还懂得接骨?”
那日麦呻吟了一声。
“嘎巴”一声,接好骨头,无头徐局长站起身走上楼梯,使劲拽出变形的脑袋按在脖子上,捡起那日麦扔在一边的钉子,有嘟囔着:“畜生、畜生……”一步步走上楼来。
“哧……”似蛇爬行一般,一个骷髅脸从上面楼梯游了下来。
此时的那日麦完全丧失了斗志,满脑袋里就一个子,“逃!”
他撞开楼梯门,疯子般逃了进去。
王振在中控室内发完密语,忽觉尿急,忙起身向门边的厕所跑去。
拉开厕所门,忽见坐便池上坐着一个红衣女人。
“对不起啊!”
王振迅速关上门。
“不对啊!”
他迅即又拉开门。
厕所内空空如也。
“一定是眼花了!”
关上门,王振开始嘘嘘起来。
刚尿一半,王振四处撒摸的眼睛忽然从侧面的镜子上看见有个红衣女人站在自己身后。
“啊”地一声,剩下的一半尿楞憋了回去。
回过头来,身后没半个鬼影。
急匆匆洗完手,王振回到中控室,越琢磨越不对劲。
还是先去找他们会和为妙。
急忙起身,拉开中控室大门。
门外,一个女人一袭红衣,双脚离地,手里捧着一张人脸皮,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
靠!
王振急步退回中控室内,红衣女人也跟了进来。
一个急转身,右手一撑,嗖地跳上控制台,想要从控制台破窗而出进大厅。
就在脑袋即将碰上玻璃的同时,王振向门口看了一眼。
忽觉得脖子一凉,同时看见红衣女人正好伸手接住刚飞回手中的脸。
谁说脑袋看不见自己的后背?
这就是王振在脑袋被“脖子”割断后掉下来的人生最后感受。
眼看着电梯指示灯到了二层,电梯“呼”地停了下来,就像未曾掉下来一样,跟着“滋滋”灯管也亮了起来。
未等我有任何反应,电梯忽地又飙升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我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好像要被掏出来一样。偌大的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紧靠在电梯脚,双手紧抓着木制扶手,忍受着这种翻江倒海、上下腾飞的痛苦。
“停……”
我疯了似的大叫。
“咔”
还真管用,电梯真的停了下来,而且电梯门也自动开启了,我站起身,忍着马上就要呕吐的感觉,摇晃着向外面走去。
……
千钧一发时刻,宋健身后的电梯门叮咚一声开了,这声叮咚对于他来讲不亚于天籁之音,毫不犹豫他一头冲进了电梯。
……
那日麦冲进楼道,拐过楼脚,一眼看见马上就要关闭的电梯间,拼命冲了过来。
……
“咚”地一下,我被冲进来的宋健重重撞回电梯,啪地摔倒在地板上,一张嘴哇地吐了出来。
宋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差一点就摔在我身上,还没等我暗自庆幸完,“咚”,那日麦已经一下把宋健撞到,二人压在我的身上。
哇地又是一大口,这下带着血丝。
这回好,肚子里终于没有一粒五谷杂粮,可以干干净净地去见阎王爷了。
电梯门没有关上,电梯自己呼呼地往上升,从开着的电梯门向外望去,黑乎乎象浓雾一样,什么也看不清。
“咔”,电梯在十八层自动停止。
“别告诉我电梯里也闹鬼?”
那日麦痛苦地喊了一声。
没等我点头,南东两侧的镜子忽然间全部啪地粉碎,碎片雨点一般向我们撒来。
尘埃落定,我们三个已经是遍体鳞伤。
对视一眼,我刚要讲话,西侧的镜子忽然一声鬼叫,接着几个血红大字浮现出来:
欢迎来到十八层地狱!
血债血偿!
这几个字刚浮现出来,第一个血字便嘣地一声,从镜子里蹦了出来。
血字在空中漂浮,越转越快。
接着镜子中浮现出徐局长及红衣女人的身影,二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亲密地站在一起。
“我们只不过打了你几顿,还罪不至死吧?”
宋健大声责问了一句。
这也是我和那日麦想说的一句话,同时也是我们的最后想法。
空中的血字忽然俯冲下来,上面的那一瞥向利刃般,转瞬间割开了我们三个人的脖子,在电梯开始疯狂下坠的同时,我们三颗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
阴间
电梯一直疯狂地往下掉,咚地一声巨响。踏踏实实摔在地上,没有想象中的火光,我们三个站了起来。
“奶奶的,我们不是被砍头了吗?”
是啊,脑袋咋还在肩膀上呢?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大笑起来。
“梦,我们都做了一场梦!”
但是笑声很快就没了,细心的宋健指了指我们的脚下。
灯光下,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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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这时候“叮咚”一声开了。望着外面无边的黑暗。
“操,既来之,则安之,好歹咱三个在一起呢!到哪都有个伴!”那日麦带头说。
“对!”
我们异口同声,气氛又活跃起来。
“走,看看阴曹地府是啥样子!”
豪气顿生,我带头走出了电梯。
外面到处都是浓浓的黑雾,正西方向,一片光芒耀眼。隐约中,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们向正西的方向走去。
忽然,前面的浓雾里传出一个声音,“靠,老子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声音如此熟悉,宋健大喊了一声:“王振!”
大家见面,欢欣同时更多的是愤怒和惆怅。
“你们说这个徐局长,咱们不就是修理过他几次吗,至于把我们全弄死吗?”
那日麦首先发言,大家随声附和。
“老听说阎王殿啊鬼门关的,这回咱也见识见识!”
宋健拍了拍王振的肩膀,“说得好!”
“扪心自问,我们应该没做过啥亏心的事情,让阎王老子给咱们评评理,现在咱也是鬼了,见到姓徐的和那个红衣女人,好好和他们算算账!”
“就这样说定了!”大家异口同声。
一路说笑着,我们来到金光的源头。
一座白玉般的彩虹桥跨空而过,桥中间三个大字——鬼门关。从桥里望去,前面鲜花绽放、碧草幽幽、树木参天,和阳间没啥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彩虹桥外面四处黑雾云涌,无边无际。
就在我们惊叹唏嘘之余,变故突生。
一股大力把我们四人向右边的黑雾中拉去,伴随着一阵狂风。
雾中鬼声啾啾,令人毛骨悚然。
王振站在最左侧,其次是我和那日麦、宋健。
那日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宋健,我和王振则抓住宋健一起使劲向后拽。
黑雾中一张巨大的鬼脸,青面獠牙,两只手小拇指比擀面杖还粗,张牙舞爪向我们扑来,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一声叹息,仿佛从地下传来,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何必非要置人于死地呢?算了吧……”
余音连绵不绝。
鬼脸缩回伸出的巨手,想退走又不甘心,看得出对这来自地底的声音有些惧怕。
“你去和法王说,姓徐的礼金我双倍赔付,这几个娃娃的事我揽下了!”
鬼脸眨了眨眼,缩回浓雾中不见了,风声、啾啾声立止。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突来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
地底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咋想也想不起来。
“哪位仗义相救,能否当面致谢?”
我冲着四周做了个罗圈揖,等了会,无人回应。
四人对视一眼,不管它了,先进去再说。
一脚迈出,集体惊呼,我们结结实实从空中摔倒地上。
揉着被摔痛的身体,我们从地上爬起来,回头观瞧。
浓雾、鬼门关全部不见了。
“刚才那不会是阴阳路吧?”
那日麦说道。
阴间,被阳间传的神乎其神的地方,在我们眼里并不觉得多么可怕,人有影子、有疼痛感、有花草树木,和阳间没啥不一样啊。
抬起头,发现天上还真有些不一样。
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就像阳间的阴天一样。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平台,四处望去,密密麻麻有无数个,且有不少人正在空中跌落,男女老少、各种皮肤应有尽有。所有的平台汇众到一条大路上,路得尽头一方台高高耸立,几个大字清晰可辨:望乡台。
这条大道起码有阳间的十条车道宽,我们四个并排走在上面丝毫不觉拥挤,那日麦侧头和宋健低声交谈,一不小心撞在前面一低头慢行身穿寿衣老人的身上,我们刚要惊呼,忽然发现那日麦竟穿老人身体而过,急忙道声“对不起”,老头似未听见,继续低头前行。
立即停下脚步,王振伸手拍了下我肩膀,手从我身体内直拍而下。
邪门了,有痛感别人却摸不到。我们四个互相苦笑了一下。
上了望乡台,学着别人的样子手搭凉棚回头望去。
什么也没看到。
再看看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的其他人,或哭或笑或低头沉思,显然都感触良多。
转头看了眼其他三个人,和我一样都一脸茫然。
“是不是我们岁数太小,没有啥可以记忆的吧!”王振说道。
“算了,管它呢,继续前行呗!”我发出了倡议。
望乡台后在向西走,路边全是盛开的**花,芳香扑鼻,ju花边上以一种长颈小白菊为堰,十分壮观,唯一遗憾的是缺少蜜蜂及蝴蝶等动物作伴,略显悲沧。
前行不远,一条宽阔的黑河拦住去路,河水奔腾,咆哮着向下游奔去。河流中除了离对岸三米左右风平浪静外,其它地方都浮动着的数不清的人头,似在挣扎哭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河畔立着一大块影壁,上书“脱孽河”几个大字。
离河不到一米的样子,已到达河边的人不由自主被一股大力吸的腾空而起,坠入对岸不远的河内,河水不深,落入河里后水未过膝盖,但所有人都在拼命使力向河对岸走,一阵挣扎,留在原地的人或大或小,随即被水拉进汹涌的河面冲向下游,留下一个赤条条的自己走向对岸。
我们一行四人被大力拉到河里后,未咋挣扎既到达对岸,回头望去,也没留下任何大人或小人。
岸上路中间有一个孤零零的仿古凉亭,亭中间几个字古意盎然:更衣亭。所有赤条条的人只要走进凉亭,立即身上就多了件衣服。
出了凉亭,再往前走,有一个小旱桥,旱桥边上有一间房子,房子门口一副对联颇引人瞩目:人生至此了结,来世重新轮回,横批三个大字:忘情水。
房子前的长条桌上放着一碗碗的水,水清澈见底,散发出一阵阵清香。桌旁有一藤椅,椅子上,一位白发苍苍老婆婆双眼紧闭,藤椅轻摇,似在闭目养神。
出了凉亭的人都身不由己走到桌前,拿起其中一碗仰脖喝了下去,喝完后没多久,脸上的表情从高兴、痛苦、悲伤、愤怒等统一转化为木讷。
上了旱桥,眼前景色大变。
前面是一个大广场,大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眼望不到边。广场尽头,一座城堡拔地而起,黑色墙砖将城堡衬托的无比森严。城墙上无数身穿古代盔甲、长相各异的阴兵来回巡视走动。城墙中间大门顶上,三个白晃晃的大字令人心惊胆战:阴司城。
广场中间,两排阴兵将广场全部封死,只留有一个进口,进口处一张古代文案,文案后,一个满脸乌黑、身穿古代红官袍的人居中而坐,赫然是传说中的判官。判官身后有N支队伍垂手而立,但见判官大笔一挥,嘴里嘟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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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身后某队伍出来一人,或押或请将人带入城内。在判官宣读后,有的人痛哭流涕、磕头求饶,有的人大声喊叫,似是不服,但很快被边上的阴兵手一指,立即倒地打滚,痛苦莫名。也有的人兴高采烈,举手欢呼,估计是在人世间积德行善,被安排了好去处。
王振、那日麦、宋健我们四人端起茶碗,刚递到嘴边,一直坐在藤椅上的老太婆忽然睁开眼。
一双咄咄逼人的眼光使我们四人不敢抬头对视。
“放下碗,这个不是你们该喝的!”
不由自主,四碗清水又放回了桌面。
“走吧!”
老太婆闭起了双眼继续养神。
上了旱桥,我们被眼前的宏伟景象惊呆了,良久无语。
忽然,那日麦“咦”了一声。
他看见了旱桥下广场边的队伍中有两个熟人,在四楼监狱中的32、47号胖犯人和瘦犯人。
瘦犯人獐头鼠目、留着两缕山羊胡须,见眼前情景,脸色一变,掉头想奔回旱桥。
“咚”地一声,瘦犯人象撞在无形的墙上被弹了起来。
人还未落地,兀地从广场上空伸出一只巨手,捏小鸡般抓起瘦犯人扔到广场中间的判官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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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地缩回不见了。判官抬手翻了下眼前的账本,“盗窃十二次,抢劫三次,*妇女两人,**男人七名,下十六层地狱。”
话刚说完,身后一排队伍中走出人,冲着判官做了个揖,右手伸直,凭空变出一只钢叉来,“噗”地扎进瘦犯人身体,未见用力已经扛着他消失在楼洞中。
有几个也想回身逃回旱桥的人见状都打消了念头,跟着前面的人乖乖往前走去。
随着人流,我们四人到了判官的文案前,判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账簿。
“巡查官!”他回头喊了一声。
“在!”凭空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一身黑衣,面目藏在头罩中。
“这四个交给你!”
“多谢判官大人!”
“嗯!去吧!”
黑衣巡查官大袖一扇,我们四个被风吹了起来,跟着他向来路走去。
忘情水桌边的老太太看见巡察使,起身做了一揖,巡察使拱手回礼。
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就来到一个平台前。
巡察使摘下头上的黑头罩,我们不由集体惊呼出声。
“老刘头!”看门的老刘头。
老刘头手一挥,王振、宋健、那日麦三人一起坐倒,昏昏睡去。
我一脸惊讶,望着老刘头。
“嘛啊,臭小子,活见鬼了不成?”
比活见鬼还惊,我心里暗说道。
“说来话长啊!”
老刘头看了我一眼。
“我可以全告诉你,不过没有用,说完之后你很快就会失忆,忘记这段历程的,其实出事之前我想告诉你的,不过想想你小子反正也没事,不如让你经历经历!”
我刚要张嘴反驳,老刘头抬手示意,我把话又咽了回去。
“多年前我亲自带队到双峰寺抓捕疑犯,在寺庙里的枪战中,我在指挥车内被流弹击中脑袋,当场就死翘翘了,当时车里就我一人,经历了和你们一样的事情,后来判官告诉我因为我在阳间的功德,可以做巡查官,就是穿梭阴阳两界,缉拿一些逃回阳间或不想来阴间的犯人。”
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啥,那个徐局长属于横死,在阴阳路上有个怨灵界不归阴司管辖,那里的人都是死后还带着怨气,需要在怨灵界消弭掉后才送来阴司,阴间和阳间有些事也是相通的,就是钱。”
说到这,老刘头耸了耸肩,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那个徐局长花了一大笔钱给怨灵界的法王,要把你们四个弄过去,他生前只挨过你们四个人收拾,所以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你们身上,法王派人在你们进入阴司之前要把你们抓走,多亏我及时赶到,为了救你这个干孙子,可损失了我一大笔呢!哈哈哈……”
“你小子甭斜楞我,我这钱可是干干净净的,是我自己在阳间送给阴间我自己的,嘿,我不是有这个便利条件嘛!”
说完,老刘头看了我一眼。
“咱们爷孙情谊到此为止了,回到阳间后你很快就到新环境了,还有啊,你能活到七十五岁,我在巡查部给你预留了个位置。”
未等我说话,老刘头的手已扶上我的额头。
“我已经抹掉了你们的这段记忆,醒来后会忘掉这一幕,到你小子七十五岁时,我会亲自去接你的!”
“哎哟”一声惊叫,滚烫的开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过来。
“你小子咋了,倒杯水还能烫着,干啥行啊?”那日麦说道。
“没事,我走神了,对不起啊,哥几个,老那你接着讲!”
……
第二天,传来消息说,徐局长在监狱里被同室的两个犯人**,他把两个犯人杀死,然后用床单悬梁了。他的那个女朋友接到消息后,自己在家割了腕,据说一身白裙子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
过完年后,上级关闭了流云大厦,除了宋健以外,我们三个被安排到市里公交站维持秩序,没多久我就辞职去了北京。
老刘头在大厦关闭后辞职不知去了哪里,失去了踪迹。
二零零六年,我探家和战友重聚,宋健已经当上了某县的治安支队支队长,那日麦辞职开了个野战游戏场,自己当老板又兼狙击教练,生意十分火爆,(至今每年的八一聚会全是他买单),王振和别人合伙开了个保安公司,生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