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传来的一阵吵闹声中,张家柱缓缓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台积满灰尘的吊扇,然后他坐了起来,身下简陋的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环顾四周, 这间屋子不足五平米,除了床和一个五斗橱之外,对面的矮桌上放着一台旧式电视机。
窗户又小又窄,一条细细的竹竿上挂着许多洗得发白的内衣裤,这是让室内即使在白天也相当昏暗的元凶。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家柱心中一片茫然,他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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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发了一会呆, 看见床头柜有一面圆镜子,顺手拿起来对着脸部一照。那是一张年轻人的脸, 看上去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满脸雀斑,一双细小的眼睛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张家柱大吃一惊,手上无力,圆镜子顿时跌落在地板上摔个粉碎,发出老大的一声响。
这时,隔壁传来女人喝骂的声音:“吵死了!”
看来这道墙壁就像是用纸板隔成的,隔音效果奇差。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不是死了吗?
张家柱终年四十九岁,刚刚晋升一家企业的中层干部。在某天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玻璃砸破了脑门,失血过多而死。他记得自己的一缕幽魂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纸片,站在人群之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尸体。
他仿佛是个局外人,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自己的追悼会忙碌,他心里充满着悲伤和遗憾,并非因为自己英年早逝,而是再也无法和家人相聚。
大殓时,妻子哭晕过去几次,他心痛如绞,却连上前搀扶的力量都没有。
后来, 他偷偷回家过,但原来那些故事中所谓鬼魂无所不能的说法乃是编造的。虽然他身体轻盈,但穿不破铜墙铁壁,只能站在门外苦等。
再后来,他就“醒了”。
虽然身处如此奇怪的状态,但是既然拥有了肉体,张家柱遏制不住思念妻女的心情,决定去看看她们。
穿上挂在五斗橱把手上的夹克外套,张家柱无意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仔细数了数居然超过两千元。他顿时好奇这件衣服的主人到底以何为生,莫非是刚发了工资?
打开房门,眼前拥挤肮脏的景象让张家柱大吃一惊,原来他身处在一个三室两厅的某个隔间内,公寓被分成将近十个房间和三个卫生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破旧家具和行李,这里是货真价实的群租房。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张家柱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么他的灵魂现在何处?
临走时, 他无意中看到墙上的挂历,今年是2015年。
他记得自己临死前的几天,同事们一直在笑谈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大约是鬼魂没有时间观念,不知不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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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竟然已经过了两年有余。对张家柱而言,这个小区很陌生。幸亏他走了大约五分钟就看了一个地铁站,那是在他死时还在建造中的12号线,如今已经投入使用。
张家柱以前居住的小区毗邻1号线,于是他通过12号线转乘3号线再转1号线,从地铁出来的时候,周围熟悉的景物让他几乎就要潸然泪下。
老婆、女儿,我回来了。
张家在小区7号楼601室,走到大楼底下,张家柱突然停住了脚步。此时虽然他的灵魂是张家柱,但是外貌已经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年轻人。对妻女而言,他十足是个陌生人,这样贸贸然上门,岂不是会引起她们的恐慌?
他正在思索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从楼上走下一个人。
相隔甚远,但是他一眼认出那是他的妻子。
张家柱立刻藏身在附近的一片矮树林下,只见妻子看起来十分憔悴,长头发随便用一根皮筋扎着,她微微低垂着头,双眉紧紧蹙着,拎着皮包行色匆匆。
他立刻跟了上去,想看看妻子这是去哪里?上班?购物?还是去其他地方办事?
记得妻子九年前和自己结婚后就不再工作,专心料理家务。如今自己不再能照顾家庭,经济重担就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妻子去的地方一定很远,先转了三部地铁,再乘坐一辆公交,最后在一个非常荒凉的郊外下车。张家柱不敢跟的太近,又步行了十分钟,妻子竟然走进一个叫做“憩园”的墓地。
或许是妻子太过思念丈夫,因此专程过来拜祭。
只见妻子在某个壁葬墙前停步,轻轻打开某室,似乎放了什么东西进去,然后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像是在祷告。
张家柱好奇心起,他等到妻子离开便走了过去,只见那个壁葬格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格位口原本用石材封死,此时有明显的撬开过痕迹。他掀开石材,却未曾发现自己的骨灰坛,反而有一个厚厚的信封。
信封中有现金五千,外加一张信纸。
“现奉上五千元整,请交还先夫骨灰。”
梁蹴这个名字一听就充满着戾气。事实上,他也是被爸爸一脚从身怀六甲的妈妈肚子里踢出来的。据说那是一场误会,一个赤脚医生断言妈妈怀的乃是女儿,这让早有三女的父亲非常恼怒,对着母亲的大肚子就是一脚。
他大概是被父亲的一脚踢坏了脑子,读书怎么都不成,又极为叛逆,十四五岁便辍学去了外地打工。辗转多地,最后二十二岁时来到本市。他好高骛远,总想着赚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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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不乐意学技术下苦功,因此五年来始终只是个超市临时工。不过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他觅得一个发财的机会——盗骨灰。
他在工作之余流窜在本市各大陵园,手法很简单,提着装满锡箔、纸钱的篮子从正面大摇大摆走进去,然后专拣那些新入葬的骨灰下手。他还专门制作了一套可以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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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格位口石材的工具,几乎只需要花二十秒便手到擒来。他还有个查找死者亲人的方法,就是在网上搜索讣闻或者讣告,然后去信或者用未曾登记的电话卡勒索家属。
他自认不算太贪心,基本每次只勒索五千元,家属很少会为了这么一点钱报警,因此他屡试不爽。
当然,也有亲属不理不睬,这让他大骂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这次他偷来的那个骨灰坛有点不同寻常,不仅比其他骨灰坛重,轻轻摇晃还会发出“叮当”的清脆声音,似乎其中额外有什么东西。打开一看,从惨白的骨灰之中竟掏出一枚镶有一排碎钻的铂金戒指,看尺寸应该属于男式。
梁蹴此时右手沾满了骨灰,不过他既然敢偷盗骨灰坛,必然无所顾忌。他将铂金戒指放在手心掂了掂,心想这玩意应该至少也能换个千把块钱吧。刚好此时梁蹴身边只有一些零钞,他自从找到这个发财的门道,平时大吃大喝惯了,非但存不下钱,有时还要向琴姐借。
想到这里,他把戒指往衣兜里一揣,立刻赶往相熟的金铺。
虽说在当铺必然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但是他衣着寒酸,又没有发票,绝对会被拒收。那家金铺其实很抠门,但是愿意接受贼赃,算是最理想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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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讨价还价,那家金铺以两千五百元的价格收下这枚戒指。梁蹴买了一点熟菜,喜滋滋地回去了。
刚打开门,突然一阵风吹来,满屋子的骨灰飞扬,瞬间迷了梁蹴的眼睛。
原来刚才梁蹴掏到戒指太欣喜,竟然忘记把骨灰坛给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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