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的小男孩
这是听一个朋友讲述的故事,每当回想起来总是一丝伤感掠上心头,故事的主人公叫做,玉米,是一个生活在城乡结合部的年轻人,大学毕业之后在政府机关找了份工作,在机关干了半年多,玉米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每天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官场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个人都在向上攀爬,可是就那没几个职位,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玉米在财政部工作,有一次领导将玉米悄悄的叫到办公室,叫他在一笔下拨到农村的款项中,截留一部分,当然了天底下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去了,在政府机关遇到那是迟早的事,玉米生性直率,为人正直,断然拒绝,领导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玉米呀,现在的这个社会,就是这种趋势,多好的一个机会呀,我可以提升你的职位,你的前途会一片光明,其实你不做,我也可以让别人去做,只是你呢,我谁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你回家卖红薯去”玉米坦然一笑说道“我就不麻烦大领导了,您时间多宝贵呀,又是歌厅跳舞,又是酒楼赴宴,我自己辞职好了”“玉米,你可别后悔”领导愤怒的表情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有什么后悔的,我祖辈都是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种事我不会去做,我不想让我的家乡父老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失业之后的玉米干了一家废品收购厂,虽说挣不多少钱,但是日子过得简单快乐,每天一清早,就会有拾荒者来卖废品,这里的拾荒者都是附近的农民,农闲时节来整一些小钱,憨厚朴实的面容,简朴的装束,有时玉米总在想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有的人一顿饭的花销就够一个贫困家庭过一年的,有的人辛苦的干一辈子连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都买不起,可是有的人连自己究竟有多少房子都不一定清楚,这是谁的错呢,问题到底出在哪了,谁该为现在的状况负责呢,想想也挺可笑的,自己只是一个收废品的,又可以起到多大的作用呢,又可以改变多少呢,对于拾荒者来说,玉米总是感到一些同情和亲切,因为和他们打交道没有尔虞我诈的欺骗,没有勾心斗角的争斗,更不会整天提防随时候被别人当探路的石子一样被扔出去,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受到的,拾荒者一天的劳动成果也许只有几十块钱,但是却是用汗水凝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花着踏实。
言归正传,这一天已是日落黄昏,玉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关门休息,“等一下,叔叔,等一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吃力的背着两个装的满满的编织袋,日落的余晖中,小男孩显得有些惨白,好像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一身破旧的衣服显得有些寒酸,在寒冷的秋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叔叔,这些易拉罐可以卖多少钱呀”哎,挺可怜的孩子,大冷天的还出来卖废品,“小朋友,你的父母呢”小男孩略显悲伤,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他们都不在了,家里有两个妹妹和奶奶”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玉米没有继续问下去,清点了一下易拉罐,“总共二百多个,每一个一毛五,总共四十一”玉米拿了一张五十的钞票“叔叔,我口袋里没钱,找不开”“算了吧,别找了,天这么冷,你也挺不容易的,早点回家吧”“谢谢叔叔,好人会有好报的”。
第二天,玉米开门照常营业,可是天公不作美,雨一直下,细雨如丝,昏暗的天空让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转眼到了黄昏,玉米闲来无事准备改善下伙食,华灯初上,一片繁华的景象,街道上行人不多,只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在翻动垃圾箱,将找到的易拉罐,废报纸,一件件的装进编织袋中,繁华的都市,如此凄惨的场景,哎,这才是整个社会真实的写照,佛经有云“众生人人平等”可是天下何曾人人平等过,残酷的现实,一次次将虚伪的面纱,撕得粉碎,“小畜生,你他妈的没长眼,把老子的皮鞋都弄脏了”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妖艳的女人,周围的几个路人也停下了脚步,“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给您擦干净了”玉米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天底下的事无奇不有,都认识,翻垃圾箱的小男孩,就是昨天黄昏来卖废品的小男孩,这个中年男人,就是玉米以前的领导,身边的女人不用问,心里跟明镜似地,思想有多远,各位看官就想多远吧,在这里不做解释,也不想浪费笔墨。
“呦,这不是大领导吗,这又是从哪视察回来,这次又贪了多少呀,最近风声挺紧的,小心别被双规了,”“玉米,老子现在没空搭理你”“小畜生,老子今天高兴,不和你一般见识,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将编织袋里的易拉罐都倒了出来,像是在女人面前抖威风一样,将几个易拉罐踢得很远,小男孩的泪水在眼角里打转,但是始终没有落下来,只是将一个个的易拉罐从新捡起,玉米走了过去帮小男孩捡易拉罐,好心的路人叹息着将易拉罐捡到了一起,小男孩说了声谢谢之后,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以后的几天,小男孩总会在黄昏的时候,来卖废品,玉米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这一天小男孩卖的废品很多,都是好心人将自己家的废品敛到一起,送给他的,“这是卖废品的一百块钱,这是叔叔给你的五十块钱,回去之后买件衣服穿吧”“谢谢叔叔,您能帮我个忙吗,明天是奶奶的生日,我想给他买个蛋糕,”
玉米带着小男孩走进了一家蛋糕店,小男孩精心的挑选了一个蛋糕,满意的笑了,“叔叔,这是我家的地址,明天您帮我将蛋糕送给奶奶,祝她生日快乐,我叫秋宁,再见了叔叔。”说完小男孩便消失不见了,玉米差异的看了看四周,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手里的蛋糕和一张纸条却是千真万确的。
清早,玉米拎着蛋糕,按着纸条上的地址,看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屋,扣动几下门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找谁呀”“老婆婆,有一个小男孩,应该是您的孙子,他买了个蛋糕,祝您生日快乐”“我的孙子”老婆婆满脸诧异,愣愣的呆住了“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来我这里卖过几次易拉罐,他叫秋宁”“秋宁,”老婆婆显得有些激动,颤微微地从屋里拿出一张照片,是老婆婆和三个孩子的合影“就是,您旁边的小男孩”“秋宁,可怜的孩子呀,”几滴浊泪,一声叹息,“可怜的孩子呀,从小孤苦,年纪轻轻的便知道替奶奶分忧,他每天起早贪黑,捡废品卖钱供他的两个妹妹上学读书,可是自己却一分钱也舍不得花,整天穿得破破烂烂的,一个月前再捡废品的时候,被一辆车给撞了,撞他的人也跑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一直说要给奶奶,买一个大蛋糕,要供他的妹妹上学,可是他自己却是。。。”
善恶有报,经警方调查,玉米的领导因酒后驾车,酿成了这一场惨剧,不久又有人举报其,挪用公款,生活腐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玉米从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玉米资助了秋宁的两个妹妹,读完了大学,每当回想起这段往事,总是让人不胜感叹,没事的时候玉米总会到自己的废品收购站呆一会,希望可以再看见那个拾荒的小男孩,告诉他“他的心愿,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