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

2022-12-08 作者:故事大全 阅读:
  

摘要:写完这故事的时候,些许轻松的是我把老杨的这段经历公之于众。更重要的是,我想从另一个角度让社会关注,这世上还生活着叫“人”的这一拔子人,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文字来影响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去理解和帮助这个群体,为公益事业传递更多的爱心和能量。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跟“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跟“鬼”毫无瓜葛。但第一次听老杨讲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写下这故事的目的在于从某个角度激发社会关注,这世上还生活着叫“鬼人”的这一群人。

引子

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也叫“七月半”,鬼节。本来嘛,过节总得有点迹象,可我生活的城市——福建省的省会福州这一年的鬼节没有一丁点过节的样子,几乎与平日里没有两样。网络上渲染的神乎其神的“天月亮”(月食)也没看到,下午的时候起了一阵风,晚上六七点钟就已经是乌云密布,生生把城市头顶上的月亮光线给挡住了。月亮一挡海水就涨潮。海风带来了一团团乌云,又推走了一团团乌云。我走在小区内河板桥上仰着脖子往天上看,只看到众鬼正在会餐,吃相难看,满目疮痍。

传说中避邪的“”别说吃,连个影子都没有。“马”是一种面粉做成扁马形状的小糕点,我想下班后买几头给儿子体验一下,顺便跟他说说关于七月半,关于鬼节。糕点店老板娘带点异样的眼光说,你也知道七月半吃马的风俗呀,以前可作兴了,这儿好多年前就不流行了,福州的糕饼店早就不卖“马”了。一个地方一种文化,不奇怪。我没跟儿子说今天七月半是鬼节,也没讲关于鬼蜮伎俩的事。在家煮了“菜包饭”,父子俩抢着吃,巴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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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叽干了一碗又一碗,吃相难看,满桌狼藉。“菜包饭”说白了就是菜和饭一锅煮的“饭”。

我老家七月半的“马”那才叫马。真正做成马的形状,弄点洋红马脸上一点,那马有了眼睛马上就活了,栩栩如生,吸引了多少“童男童女”的眼球。墟上就有,一打一打码得齐齐的,小打五只,大打十只,看得小朋友们眼谗嘴更谗。

七月十五零时鬼门开,是投胎的日子。很多阴魂都要在这个日子去投胎,所以会有很多家长在七月十四这一天给小孩发马,再穷也要发。

那时计划生育抓得不紧,多生多福,小孩多,哪家都是三、四个或五、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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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小孩发一打是不可能的,每人发一匹可能还是粗粉做的。

麦粉粗细都不要紧,目的只有一个,给小孩子带去美好的愿望:“吃吧乖仔仔乖囡囡,吃了马就能平安长大了”。从某个意义上说,“马”是避邪的。好多“童男童女”手拿小马不急着吃,装模作样放在裤裆下“骑”几下。驾,驾,从大门口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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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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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再从“天井边”骑到大门口,看谁的马快。

比赛完哥妹姐弟几个才开始靠在天井边吃马,有顺序、有步骤、有策略地吃,先把脚脚吃了,再把头头吃了,再把脖子吃了,再把肚子吃了,再,再就剩下屁股了。留到后面的都是精华,马屁股最好吃了,马屁股最香了。看到自己的孩子整只马都吃到肚子里,大人们心里就稳当了,相当于已经给小孩加了一道“护身符”——平安无事,牛鬼蛇神奈何不了喽......

接下来开始讲故事。是个真实的故事,第一次听老杨讲我就吓了一跳。如此巧合的故事情节,你会认为我是在编小说。但我认为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

老杨其人

先介绍一下故事的主人翁老杨。老杨今年刚过六十,身体硬朗,他没读什么书,文化程度低甚至可以说很低。但老杨说话幽默,上知民间天文下知民间地理,换句话说只要是民间的东西好像没他不知道的。

老杨会说几个地方的方言,冷不防弄一两句带腔的笑话出来,让你捧腹。我有时感觉他有点像人家讲的“侃家”,身上有冷幽默细胞,有的话他讲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含义,但事后再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这个理。所以我有点儿佩服他。

老杨的祖籍在浙江的南坞,曾祖父或者是祖父那会因为家庭重大变故,举家搬迁至三清山脚下的信江边。浙江南坞的什么下山庙,什么八角井,什么杨氏族谱他如数家珍,隔个三年五载的还不怕路途遥远,到南坞的祖坟烧香祭祀。

三清山现在是国家级旅游胜地,这里层峦叠嶂、流云飞瀑、奇松怪石,使每位来到这里的游客目不暇接、流连忘返。而伴随着这美丽景色的,还有老杨会讲给你听的那无数动人的传说,葛洪炼丹、神女峰与巨蟒、观音听琵琶、玉灵观与乌面。

很多年前的一个春节,我约老杨一同上三清山,老杨说三清山有的地方我不能去,因为我不是好人。老杨说三清山上有个铡刀峰,传说是三清山门神的法器,所有妖魔鬼怪都休想蒙混过关,闯入天庭。刀口向下,恨背朝天,好不威严。好人则安然无恙,坏人则刀口无情。我怕刀口倒下来劈我。开始我好奇老杨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个好人。跟他交往的亲朋好友几乎没有说老杨不好的。只要提到老杨,同事工友邻里亲戚都说好人啦,一身才艺,乐于助人,所有年龄段的人都跟他合得来。

直到听完老杨跟我讲的这个故事,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如此巧合的故事情节,让我不得不觉得,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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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寿夭穷通不变的定数,朗朗乾坤,芸芸众生,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宿命之中。

我跟老杨从十几年前的八月十八日起,就建立了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解除的“合约”关系。我从十几年前开始就研究老杨,研究他的出身,他的思想,他的行为逻辑以及他六十年来的经历,结果基本上没研究出什么名堂。老杨还是老杨,还是那样带着诡异地说一两句让你捧腹后沉思的话。我还当他是“侃家”。我还是有点儿佩服他。他画的花鸟,他做的泥人,他说的典故,他拉的二胡都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层次。

如果让我用现在的眼光来划分文化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把老杨划入“文化人”的行列。但你就是打死他老杨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文化人,甚至他说他连民间艺人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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