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虎儿九岁,也是在这一年虎儿成了孤儿,然而并不只是这样,虎儿也是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离开了这他还来不及去看的花花世界。
事情要从这年秋季的一天早晨说起,虎儿家是靠着虎儿爹打猎卖兽皮为生,虎儿娘也会织点小绣品让虎儿爹带去卖,这天天微微亮虎儿爹就起大早在整理东西了,把驴先喂饱了然后把车架好,把要拿去卖的东西放上驴车。
“虎儿爹,早饭好了赶紧过来吃”这时虎儿娘也把早餐准备好了,让虎儿爹赶紧趁热乎吃了。
“好咧,这就来”虎儿爹把驴栓好后就去吃早饭。
“虎儿娘,这一趟去如果卖的好的话,至少到年后是不用愁了,你有没有特别想要买的东西”虎儿爹想着这次的兽皮都是好货,如果卖个好价钱可以给媳妇买个头饰什么的,从她嫁过来至今都没有给她买过什么首饰。
“不用,不用,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你给虎儿买个小玩具吧!上次虎儿看到隔壁老李家孙子的那个小玩具,眼睛直盯在上面连路都走不动了呢!”虎儿娘想到虎儿当时的那个小模样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自己买不买都无所谓。
“放心,要是卖了好价钱肯定也给虎儿买个玩具,让他也乐呵乐呵,哈哈”虎儿爹心想卖了好价钱,一定要给娘俩买东西,虎儿娘嘴上说不要,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有一两件首饰呢!还是自己选吧,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爹,你遇啥事了这么开心”这时候虎儿也起床了,一起床就看见爹爹在那边吃边傻笑。
“没有啊,爹爹就是想着如果今天你听话的话,要不要给你买玩具呢!你赶紧收拾收拾吃了早饭上学去,不听话可就不买了”虎儿爹故意说着不听话就不买,其实他知道虎儿已经很懂事了。
“真的吗?爹爹要给我买玩具!耶,爹爹真好,娘亲,听到没有,爹爹说要给我买玩具,我褚上也要有玩具了,爹爹放心,虎儿肯定乖乖的。”虎儿听到爹爹说要买玩具,开心的上蹦下跳的。
“是是是,听到了,瞧你开心的,快去洗洗吃早饭了”虎儿娘非常无奈的笑着说道。
“嗯嗯”虎儿动作非快的跑去洗漱了,九岁的他生活基本上的一些东西都已经能自己解决了。
“虎儿,虎儿娘,我要出发了”吃完了早饭,虎儿爹也要出门了
“嗯嗯,爹爹路上小心,尽量早点回来”虎儿跟虎儿娘在家门口送着虎儿爹。
“好的,尽量晚饭前赶回来”虎儿爹说着就边赶着毛驴边朝娘俩挥手。
对于虎儿来说这是美好的一天,可是哪里知道等待回来的不只是玩具,还有噩耗。
申时过后,本是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遍布,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这时候虎儿妈正在洗着晚上要烧的菜,突然觉得心胸发闷堵的喘不过气来,总感觉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娘,我回来了,爹爹回来了吗?”这时虎儿放学回来了,直奔屋里看爹爹回来没有。
“哦,好的,你爹还没有呢!也不知道咋回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在路上了,你洗洗手桌子上有下午刚采的番茄,你去吃吧!”虎儿娘看见虎儿回来了,心也算是下来了一半,可是看这天黑的随时会下暴雨一样,心里担心着虎儿爹。
“啪啪啪啪啪啪…”豆大的雨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下下来了,雨越下越大,好像天破了一样。
“虎儿,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虎儿娘已经做好了晚饭,和虎儿在等着虎儿爹回来一起吃,看着虎儿盯着饭菜砸吧嘴,估计他是饿了。
“不,我要等着爹爹一起”虎儿虽然很饿,但是爹爹还没有回来呢,心想要等爹爹一起吃,应该褚上就要到家了。
就这样娘俩都没有吃一直等着虎儿爹,虎儿娘这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加快,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
而这时虎儿爹也确实在路上往家赶了,因为想卖个高价格所以放弃了好多家的买卖,终于在申时有一个卖家给的价格挺符合心里面的价,给虎儿买了玩具给虎儿娘买了个发簪心满意足的往家赶了,结果出发没有多久天就下起大雨了,路特别的不好走,加上大暴雨眼前几乎看不清路,赶了很久的路程眼看离家也不远了,突然前方一百米处的路因为大雨长时间的冲刷塌陷了,外面是一百多米高的滑坡。
“驾驾…”虎儿爹回家心切,使劲赶着毛驴,因为这条路走过了无数遍,所以虎儿爹也没有注意看路一心往家赶,一百米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到那个地方驴脚一脚踩空人仰驴翻了。
“啊…”虎儿爹就这么摔下了滑坡,他的手里还拿着要送给虎儿娘的发荤呢!可是这发荤他永远也无法亲手为她戴上了。
“虎儿,娘亲给你把菜热一下你先吃,吃完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你自己睡,娘得等你爹爹回来”虎儿娘一看都已经戌时了,虎儿爹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要下雨了就住在镇子上了。
“嗯嗯,好的”虎儿等到现在也等不到爹爹回来只能先吃了睡。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大雨也下了一个晚上。
“虎儿他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虎儿娘听到有人喊自己立马醒来,原来是没有等到虎儿爹在桌子上睡着了,现在天都亮了,外面还在下着小雨。
“李婶,咋了,出啥事了”虎儿娘打开门一看是村里的李婶,李婶撑着雨伞在门口一脸着急的看着虎儿娘,虎儿娘一看到李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的感觉又强烈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虎儿爹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回来”李婶急急的开口问着。
“是的,我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住在镇上了,后来在桌子上睡着了,你怎么知道虎儿爹没有回来?”虎儿娘如实说道
“那就对了,我男人昨天也去镇上卖兽皮了,昨天眼看要下大雨就住镇上了,今天早上看雨小了就赶回来了,在离我们村不远的路上发现了你家男人的鞋子,而且有驴车摔下滑坡的痕迹,你赶紧跟我走吧!我男人已经找了村里人去找了”李婶听到虎儿爹确实没有回来,这下更急了。
“李婶,走”虎儿娘一听驴车摔下去了,连伞都没有拿急忙忙的拉着李婶往事发地点赶去,此时她的脸煞白煞白的,看着好像随时要倒的样子,但是她知道她还不能倒下,她要去找他!
等她们走到事发地点,村里人已经找到了虎儿爹的尸体,正在往她们走来。
“呜呜呜…虎儿爹,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们娘俩咋办呀!”虎儿娘看到虎儿爹的尸体立马就扑了上去,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看到虎儿爹身上有好多伤口,有的伤口都已经发白浮肿了。看到他的手时,虎儿娘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因为虎儿爹的手上还紧紧抓着要送给虎儿娘的发荤。
就这样虎儿爹去了,这一天来的太快太突然,虎儿总觉得不真实,看着手里的玩具他好后悔,爹爹把玩具保护的很好,以至于驴车摔下去都没有被摔坏,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也不要玩具只要爹爹活着。
“咳咳…”病来如山倒,虎儿娘在虎儿爹去世后就生病了,得了严重的风寒一病不起,虎儿也不去上课了,在家里照顾着娘亲,时不时的跑到隔壁村去请大夫来帮娘亲看病。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虎儿娘的病是越来越严重,家里的积蓄也因为给虎儿娘看病用光了,可是虎儿娘的病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娘亲,你不要丢下虎儿,你赶紧好起来,爹爹已经走了,如果连你也走了,你让我怎么办?”虎儿趴在床边上哭着。
“虎儿,对不起,娘亲没用,娘亲可能不能再陪着你了,可怜的虎儿你一个人要怎么办?”虎儿娘也想立马好起来可是事与愿违。
“娘…娘亲…你醒醒,你不要睡,你起来…”虎儿撕心裂肺的喊着,这一天虎儿娘也离开了他。
村里人听到动静后,一个个的赶忙来到虎儿家,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的都流下了眼泪,虎儿还这么小就没有了爹娘,村民们只好帮忙着处理了丧事。
至此以后虎儿就是自己一个人,也有村民让虎儿住在他们家,但虎儿拒绝了,虎儿知道村民们自己的生活本就不富裕,哪里还能在加上他一个,虎儿身上没有钱的时候,就让村民们带着他去镇上,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变卖。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眼看离过年也就六七天了,看着人家小孩子都兴高采烈的在理着要过年的东西,这时的虎儿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爹娘更加的伤心了。家里已经快没有钱了,也没有东西可以卖了,就只剩下一个粪缸了,没有办法虎儿只能把粪缸推到小河边洗了,打算明天让村里人带他到镇上去卖了。
“嘿,小子,这大冷天的你在干嘛呢!”这时隔壁村的人看见一个小孩在河边洗东西好奇的问问。
“我在洗粪缸呢!”虎儿的手在冰凉刺骨的河水边边洗边回答道。
“哦,你洗那个干啥”一听是在洗粪缸,就更好奇了,这冷的连他都不愿伸出手了,这个小孩居然在河边洗粪缸。
“拿去卖”虎儿回道
“你把粪缸洗了拿去卖,谁会要啊,傻了吧!谁会买一个用过的粪缸”隔壁村的像是听到了一件多么好笑的事。
虎儿埋头洗着不在理会那人,那个人看虎儿不理他也无趣的走了。虎儿心想也是,谁会买一个用过的粪缸,明天一定不能说是粪缸。
第二天早早的起了床跟着村里的王大爷进镇上。
“虎儿,你就在这卖,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卖完了怎么回去?我这些日子还回不去。”王大爷是到另一个镇上办事的,听到虎儿要来这个镇上就带他来了。
“王大爷,没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回去的”虎儿说道
“好吧!自己小心”王大爷嘱咐了一声就走了。
“卖米缸咧,卖米缸咧…”虎儿扯着嗓门喊着,希望能有人来买,就这样呆了一天,可是眼看天就要黑了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虎儿想米缸不卖掉也不好回去,那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晚吧!
白天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到了晚上会更加寒冷,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天说黑就黑了。虎儿把缸慢慢的摞到了角落里,然后买了几个包子吃完后就爬进了缸里然后上面盖着刚刚路上捡的破衣服盖着,希望这样能挡点寒风。
虎儿就这样在缸里面过了一个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睡,只要一睡着就冷的发抖,到了早上虎儿已经有点发烧了,但是想着一定要把缸卖掉才能早点回家,只能爬起来把缸推到昨天的位置,等待着有人来买。
“卖米缸咧…”到了中午有了太阳,吃过包子后虎儿觉得好多了,人也不发晕了,就又开始呐喊。
“你这米缸卖多少钱”这时走过来一个人问
“大叔,一百文钱”虎儿回道
“五十文卖不卖,卖我就买了”对方看是一个小孩,估计什么也不懂
“大叔,我这缸可是好缸,不是家里缺钱,我都不拿出来卖,这样吧!九十文钱低于这个价不卖”虎儿在说着这话时心里其实挺紧张的
“嗯,好吧!”想想价钱其实还是挺低的,在店里买怎么的也得在翻个两倍。
“我说这位大哥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这哪里是米缸呀,明明就是粪缸,前天我还见他在河边洗呢!”说这话的就是前天在河边问话的。
“啊?粪缸,你这臭小子,还好我没有买,不然买回家装米不得恶心死我”买东西的人一听是粪缸气的怒视着虎儿“谢谢这位老弟了,要不是你我还真打算买了”
“没事,客气了,我也是刚好来镇上买东西碰到了”那人说道
“不是,大叔,你听我讲…”这时候虎儿急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想买了都要掏钱了。
“好了,不必说了,看你是小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买东西的人很生气的说完就走了。
“你说你,粪缸就粪缸,非得说是米缸”那人还在说着虎儿,说着说着看虎儿不理他就走了,这下周围的人都知道虎儿卖的是粪缸了,一个个都离的远远的了。
虎儿心里面顿时感觉无力从生,靠着缸坐在地上,希望还能有人来买。可是几天过去了,缸还是没有卖出去,虎儿这几天高烧不退但虎儿仍然坚持着,他心里有一个信念就是好好活着。
这天就是除夕夜,虎儿在缸里在也没能爬起来,他好不甘本来可以卖出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雪,虎儿就这么看着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
虎儿的尸体还是那天送虎儿来的王大爷带回去的,他本来就只是怕虎儿缸没有卖掉就没有回家,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把他带回去,哪里知道真的是没有回,可却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年后,那位害虎儿没有卖掉缸的大汉在路上遇到了一只小狗,狗儿非常听话,他到哪狗儿跟到哪,这大叔一看乐呵了,这狗居然这么喜欢跟着自己,心里非常的高兴。
这天他打算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狗儿不用他喊自己主动的跟上,看起来非常乖巧,他是越看越喜欢。
“施主,请留步”就在他拜完了香准备回家时,上位僧人拦住了他。
“这位大师,请问有事吗?”大汉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这小狗为何跟着你?”大师问道
“它是有一天我出门自己跟我回家的,听话的很呢!”大汉还不知道大师此话为何,还是很高兴的回答了大师的问话。
“你印堂发黑,这小狗可不是认你作主的,它是来报仇的,如果我今天没有拦住你,不出几天你就会被它害死”大师如是说道,说完看向了狗,小狗听到大师说出了它的目的调头跑了,但是它是不会就此作罢的。
“啊?那怎么办,大师可有解救的方法,我也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吖”大汉此时紧张又不解的问道。
“你一年前可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大师问道。
“一年前?一年前我也没有干嘛吖…哦,对了,就是快过年前几天我遇到隔壁村的一小孩把粪缸当米缸卖,我就出去阻止了”大汉回想道。
“这就对了,本来那小孩都要卖出去了,就因为你的阻止,那小孩在那一年的最后一天死去了,如果你不阻止他卖缸的钱还能撑到来年春季,这小孩现在是不会放过你的”大师一脸惋惜的说道。
“啊?不会吧!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哪,那怎么办?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这时这位大汉吓的都快站不稳了,他哪里知道他的一句话,会让一个人就这么死去,还是一个小孩。
“这样吧!你晚上不要回家了,就躲在我这庙里的大钟里面吧!你已经知道它是回来报仇的了,今晚肯定会去找你,它现在已经可以变幻成动物,说明道行不低,还不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来”大师想着这位施主虽然做错了事,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死去。
“好的,好的,谢谢大师”大汉非常感激道
到了晚上,大师给大汉了一床被子和席子让大汉躲在大钟里面,大汉紧张的在里面发抖硬是没有睡着,前半夜一点事也没有发生,大汉以为那小狗不会来了准备睡觉时,“呼呼呼呼…嘶嘶…”忽然外面不知道是什么在围着转啊转的,仔细一听还能听见嘶嘶声,难不成是变成蛇来了!
虎儿变成了莽蛇后,找到了大汉就躲在大钟里面,想进去又找不到办法,只能围着钟打转,时不时的撞击着时钟,可把里面的大汉吓死了,还好大钟很重,不然就怕撞翻了,这时候的大汉心里是无比后悔。
折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办法进入大恹,这时天亮了,虎儿只好就此罢手,等到夜晚在继续。
大汉一听外面没有动静了终于松了口气
“咚咚咚…你还好吗?天亮了!”外面响起了大师的问话声。
“我还好,昨晚半夜它变成了大蛇在钟外面又转又撞,吓死我了”大汉后怕的说道。
“那就好,那你今晚还呆在钟里面,这钟可是有几百斤重的”说着就让人把恹抬开放大汉出来。
大汉白天哪都不赶去了,就在寺庙里呆了一天,到了晚上大师又让他躲进了钟里,这时大汉安心的睡起了觉。
到半夜虎儿这次没有在变成大蛇而是小蛇,围着转着看看能否找到个小洞把毒气放进去,这就样围着钟转了一个时辰终于让他在顶端找到个小洞,虎儿把全身的毒气全部放了进去。放完后,大汉在睡梦中死去了,虎儿也因为毒气放光而再次死去。
天亮后,大师看到钟旁边有一条小蛇的尸体,心想坏了,没有想到它还挺聪明变成小蛇在顶端的小孔往里面放毒气。赶紧命人把钟抬开,一看大汉果然死了,看着地上的小蛇尸体,大师道“阿咪陀佛,现在你仇也报了,他也因你而死了,现在我给你们选一处地方下葬,你也不要在记着了”
大师给他们选择的地方是一条河的两边,一个葬在河这边,一个葬在河另一边。
三年后,大师无意中想到了之前他葬在河边的孽缘,想去看看现在怎么样了,来到河边大师发现,那虎儿的小坟上长着一根很长很粗的藤,而大汉这边的小坟长的是一颗树,但是虎儿坟上长的藤居然横穿了河面把大汉坟上树给缠死了。
大师心想看来虎儿还是有怨气,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肯放过大汉,大师无奈只得取了藤的一节做为木鱼的木槌,取了树的一节树干做为鱼鼓,希望用此木鱼每天诵经敲打能平息了虎儿的怨气。
至此后,这位大师每天诵经就只用此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