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岛上有个大展庄,大展庄里有个翁家坳,翁家坳后边有座郑家山,郑家山上有一个小小的龙潭,龙潭里面住着一条老龙。这条老龙每当乾旱不雨的夜晚,总要用龙角顶出一把骨排椅,到龙潭边上坐一坐,看一看,观察天象,如果大展庄上田水乾了,吃水少了,他就把身子一弯,将头伸到龙潭里,吸一口水,朝大展上空一喷,立即下起雨来。大展庄的大众,年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庄上的人都说,这是郑家上老龙行及时雨的成果呢!
郑家山那个龙潭,上口小,下口大,潭的四周精光滴滑,深不见底,直通东海大洋。郑家山老龙天长日久住在这个龙潭里,深居简出,他的结拜兄弟钓门港老龙,常劝他换个大地方,他总是含笑谢绝了。他说这个龙潭虽小,却能在山顶眺望普陀山佛国风光,在潭中能闭目养神,生活倒也过得悠闲。
有一天夜里,老龙俄然觉得心机不宁,坐卧不安。他披衣起来,步田龙潭,站立在郑家山上,极目远眺。只见北边天边杀气充满,星月无光。
老龙匆促跳上云端,定睛望去,本来是金兵把枣阳城围得风雨不透。城内宋营里,兵断水,马断草,目睹将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这可把他难住了。去解危吧!不免要闻杀戒;不去解危吧!又不忍城破民遭殃。他思前想后,决议去找钓门港老龙商议。
钓门港面临东海大洋,海宽水深,钓门港老龙身居龙宫,逍遥自在。这时,他正坐在龙宫里,笙萧歌舞,喝酒寻欢。听说郑家山老龙来了,急速动身相迎,端杯斟酒,周到款待。郑家山老龙哪有心思喝酒,匆促将来意通知钓门港老龙,约他同去枣阳城解危。钓门港老龙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说:
“上有玉帝,下有大众,此事非我所管,大哥何须自找苦吃呢?”
郑家山老龙听了很不是滋味,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当即告辞出来,悄悄驾起祥云,向枣阳城而去。
过东海大洋,跳过高山峻岭,到了枣阳上空。他按下云头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青丝苍苍的老翁,挑着一担东西急匆匆向宋营走去。到了枣阳城下,被一个守城门的宋兵拦住去路:
“喂!老头,禁绝过去!”
老翁喘着气抹着汗说:“我是给你们送东西来的,快让我进城吧!”
宋兵一听送东西,却是很高兴,但是细心盯量一番:前头是一桶清水,后头是一小捆稻草,再也没其他东西。那个宋兵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
“老头呀!你是一片好意,但是这一点水不行十人喝;这一捆草不行??
一匹马!”
老翁朗声笑道:“军情紧迫,先用着再说吧!”边说边挑担进了城。
城内宋兵和大众闻讯拥来,这个舀一勺清水,喝下去清凉甜美,精神百倍;那人扯一把稻草,战马吃了,顶风嘶鸣,气势汹汹。那一小桶水听凭千人舀万人喝,就是不见浅一点:那一小捆草,听凭??了多少匹战马,总是不见少一点。所以战士们一涌而上,抬水的抬水,挑草的挑草,刹那间兵营里人欢马也叫,热闹非凡。
枣阳城里有了水,有了草,一会儿兵强将勇,斗志昂扬。城内兵民又惊讶又感谢,纷繁问询这个青丝老翁:“你白叟家尊姓大名?何居何地?”
老翁回答说:“我姓郑,家住舟山府大展庄翁家坳。”
第二天,宋营开城决战,把金兵打得大北而逃。宋兵逢凶化吉,反败为胜,愈加崇敬那个青丝老翁,可足四处寻找,哪里还有他的踪迹!带兵的将军只得据实奏明宋王,为老头请功。宋王听了,感慨不已,下旨钦差查寻此人,当面封赏。
钦差奉旨出京,过关穿城,弃马登舟,跳过东海大洋,穿越钓门港,到了大展的茅洋埠头上岸,坐了八人大轿,鸣锣开道,向翁家坳来。到了村口,见有个驼背白叟在挑水,急速上前问话:
“喂!老头,村上可有一位姓郑的老公公?”
驼背白叟原是郑家山老龙所变,他不要封赏,也不肯脱离郑家山,所以笑笑答道:“翁家坳里通通姓翁,哪有姓郑的老公公!”
那个钦差大臣正本就不满足这份苦差事,现在听驼背白叟这么一讲急速传下话来:“已然无此白叟,我们回去吧!”
所以,大队人马原路回来。官船到了钓门港,俄然风波高文,乌云遮天,官船只得抛下船锚。但是锚刚抛下,海面就风平浪静,船一起锚,风波又来了。如此反反覆覆,吓得大官小官面如土色。钦差大臣究竟比他人高超,见此情形,急速合掌祷告:
“要是枣阳城解危的老翁是此地神灵,即请平风息浪!”话音刚落,风波静息了。”
钦差当即宣读皇上诏封果然,官船就平平稳稳开走了。本来无事生非的正是钓门港老龙。他听说皇帝来封郑家山老龙,心里酸溜溜的;一看没有封到郑家山老龙,真是喜不自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就来拦路讨封。
如此情形,郑家山老龙看得一览无余,不觉感叹地说:
“有危不救,讨封抢先,真乃小人也!”
他未为富有所动,照旧住在郑家山的龙潭里,经常用龙角顶出一把骨排椅,在龙潭边上坐一坐,观察天象,为大展庄行雨赐福,所以我们都称他为“管家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