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5点,又到了放学时间,吴雪芬像往常一样骑着电动自行车匆匆赶到张家港市塘桥初级中学。“雪芬,又来接小孩了?”校门口的门卫笑着和她打招呼。“是啊。”吴雪芬一边说一边匆匆往教室走去。
“妈妈,妈妈!”坐在椅子上的吴昊看见吴雪芬进了教室,兴奋地喊着,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笑容,大眼睛里满是甜蜜。
“走,昊昊,我们回家了。”吴雪芬说着就把她搀扶了起来,拉着她的小手一步一步地扶下楼梯。
“不知不觉都15年了,刚抱来的时候只比筷子长点,现在都长成大孩子了。”说起养女吴昊,吴雪芬笑容满面。回忆起15年前的那个决定,吴雪芬没有一丝后悔。1998年寒冬的一个晚上,34岁的吴雪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听到路边草丛里传来“哇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她走近一看,发现是个女婴。看着这个可怜的婴儿,吴雪芬与生俱来的母性油然而生。
把小孩抱回家后,母亲和亲戚们都劝她:“雪芬,你身体本来就虚弱,工资又低,捡回这个孩子,咋抚养呢?还是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吧。”吴雪芬联想起自己的命运,说什么也不同意把孩子送走。原来,吴雪芬年幼时,父亲离开了她,母亲没有工作,家里还有3岁的弟弟、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和一个哑巴大伯。为了照顾这个家,吴雪芬没日没夜地工作,农活样样能干,初中毕业后,便进入工厂从事三班倒工作,生活比较清苦,但总有美好的向往。然而,谁能料到,迎接吴雪芬的却是又一次命运的挑战。
19岁正值花样年华,吴雪芬患上恶性子宫肌瘤,第一次手术时切除了肿瘤,也切除了子宫。岂料,半年后病魔再度发作,卵巢癌细胞已到了三期,必须马上切除。否则,生命之花将随时凋谢。吴雪芬原本与同村参军的小伙订了婚,两人正谋划着幸福的家园。吴雪芬再次住院后,小伙一纸退婚信把吴雪芬逼向了绝望的悬崖。在母亲和邻里小姐妹的反复劝导下,吴雪芬鼓起了与病魔抗争的信心和勇气,但一想到漫漫人生路上,做妻子、做母亲的梦想破灭,吴雪芬还是潸然而下。
霜雪过后总有暖意。吴雪芬出院后,在社会好心人士的关心下,在塘桥高级中学谋了一份宿舍管理员的工作,她把自己的窝安到了学校宿舍里。窝虽小,毕竟洒进了一缕暖阳。如今,老天又给她送来了一个女儿。
打定主意后,她办理了领养手续,并给女儿上了户口,取名吴昊。为了给吴昊买奶粉、治病,收入微薄的吴雪芬省吃俭用,平时吃饭基本上都只吃素菜,一年到头衣服也不舍得买一件。“虽然辛苦,但我想给她一个幸福的家。”
女儿14个月大时,吴雪芬发现她走路不稳。经医生检查,女儿被确诊为先天性脚神经部分瘫痪(一种脑瘫性疾病)。面对这个结果,吴雪芬显得很无助,“但我怎么忍心再把她送人,这也是条命啊。”
时间一晃而过,小吴昊已上初中一年级了,病情却越发严重了,本来只有腿部神经有问题,现在手部肌肉也开始萎缩了,医生说治疗这种病要动好几次手术,且没有百分百治愈的把握。
而要治小吴昊的病,势必债台高筑。吴雪芬没有犹豫,“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与孩子相依为命,同走风雨人生路。”好在有小姐妹吴玉芬等人的相助,吴雪芬抱着女儿再次住进苏州儿童医院,医生在小吴昊的两腿上打了石膏。回到家里,吴雪芬成了女儿的拐杖。孩子不听话哭闹,就讲故事,再不行,吴雪芬就抱着女儿在校园里散步,石膏的重量再加上体重,吴雪芬抱几分钟,歇几分钟。拆掉石膏后,女儿暂时行动自如了。医生说,孩子到了14岁,还要动一次大手术。知情人都劝吴雪芬放弃为孩子治疗,吴雪芬却意志坚定:“即使借再多的债,吃再多的苦,也要为孩子治病。她就是我的女儿。”
第二次手术后,小吴昊穿上了矫正鞋,在吴雪芬搀扶下,慢慢学会了走路。不久前,吴雪芬带着女儿去了北京求医,前后又花了五万多元钱。吴雪芬说:“以后哪怕再辛苦,我也要想办法筹钱,为女儿的病做手术,治好她,用我的一生伴随她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