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祖义舒了一口气,蹲下去重新把女人扶起来走进了屋。心里开始后悔白天将那个腕上有红色珠子的女人重新扔进了水里,不然,又是一笔到手的生意。
女人像是知道汪祖义在想什么,突然说:“你是不是见到过我妹妹?”
汪祖义急忙否认:“怎么会,我都不认识她。”
女人说:“但这珠子很不一般,水泡上几个月也不会变色,不会断裂。所以根据这个,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打到她。我妹妹因为老公出轨自杀,有人看见她在黄河边出现过。我沿河找了好久,但那样根本没有办法。除了我,再也没有人找她了,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女人一边说,一边开始哭,那哭声从她侧边垂下的头发缝里传出来,传进汪祖义耳朵里,就像他平日夜里听到屋外传来的一阵阵风声。
汪祖义打了个冷战,急忙应了女人的请求,然后安排她睡在沙发上。自己关上门,进了房间重新睡觉。
过了一会儿,汪祖义觉得屋顶在漏水,一点点冰凉在脸上化开。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屋顶正淌着泛黄的水,像山洪瞬间爆发一样向他扑过来。他惊叫一声翻过身想爬起来,那水却不见了。倒是自己身边的床上,女人正侧躺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自己明明锁门了,她怎么进来的?汪祖义有些慌,他想起身,却不能动弹。只好近距离看着女人的脸扭曲变化,看着她的脸由白变青,再变腐烂。女人幽幽地说:“你为什么抛弃我?你为什么也扔下我不管?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嘴没有动,声音却嘶叫着直往汪祖义耳膜里灌。
汪祖义使劲揪了自己一把,终于醒了过来,确定那是个梦后,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窗外,天已经麻麻亮了。
他起身出门,沙发上不见女人的踪影。他出门四处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她已经走了?还是昨晚的所有事情都是梦?
汪祖义愣了阵神,顾不上想那么多,收拾家伙上船,他想,无论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把那个丢掉的女尸重新找回来。
但是因为汪祖义当初看到那具女尸时,为了怕下次打捞妨碍自己,便将她从垃圾里扯出来,重新放进流动的水里了。所以,他又向下游东面开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
夜里汪祖义有些紧张,他不知是怕那声称是姐姐的女人再来,还是怕自己找不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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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女尸,其姐姐就会一直来缠着自己。果然,那个女人又按时来了,站在汪祖义窗外轻轻抠他的窗玻璃。而黑子从昨夜开始就不知去向,再无声息。汪祖义接近崩溃,对着窗外吼:“我明天会再去找,你就别再来了......”
那个女人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幽幽地说:“你们都是为了钱,都为了钱,随便把人丢掉,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声音像拉锯条一样,钻进汪祖义的耳朵,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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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一夜睡不着。汪祖义捞尸时间不短,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而且他根本不信鬼神之说,觉得自己镇得住那些脏东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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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怕。但这个女人,他分辨不清她是人是鬼,是来吓自己?还是真的是另一个世间的东西?只是她似乎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汪祖义开始无比盼望天亮,天一亮,女人不见了,他便可以再下河重新找。但汪祖义在河上找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找到那具女尸。他有些发疯的样子,甚至遇到别的尸体也视若无睹,因为那个女人仍然在午夜站在他的窗边,不间断地抠他的窗玻璃,哀哀怨怨地哭。
这天,有个衣衫破旧的老人来找汪祖义帮忙,说是自己的老伴失足掉进了黄河,有两个星期左右了。两人从外地来的,以捡垃圾为生。他自己没办法,只好来求汪祖义。
汪祖义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笔
如果有一天,不再喜欢你,我的生活会像以前一样下沉,沮丧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所以,在我离开你之前,请喜欢我的心,我的世界是冰的眼泪!生活是用来运作的,而不是关心的。情感是用来维持的,而不是用来测试的。
生意没赚头。他本想不理会,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那个每天来骚扰他的女人说的话,为了钱,为了钱就随黑白小说短篇鬼故事
便丢掉人......他呆了一阵子,答应了老人的请求。老人的老伴只花了两天就找到了,老人满脸老泪,颤巍巍地掏出一卷零钱递给汪祖义。
汪祖义冷冷地看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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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阵,终究没有接下那些钱,而是轻轻按了按老人的肩膀。然后他打开另一间石屋的库房,挑了一副他用来卖的棺材送给了老人的老伴。老人千恩万谢,哭天抢地地带上老伴走了。汪祖义坐在河边抽了半天烟,突然开始想,自己做这一行的意义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钱。其实,他也是可以给那些死去的人一样的尊重和尊严的。不然,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汪祖义第二天就去了镇上,用赚的钱买回了几个大冰柜。他想,也许他可以将基地扩大一点,弄个冰库来容纳那些无家可归、无人认领或是无法认领的“朋友”......
他做好这些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那个手腕上有红珠子的女人。
那天,汪祖义坐在岸边抽烟,黑子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黑子发出呻吟声,扯着他的裤管往河边的汽艇跑去。
汪祖义不明原因,到了汽艇旁边后,黑子便望着汽艇吼叫起来。汪祖义围着汽艇转了很多圈,终于,他发现汽艇下面的水里,露出了一点乌黑的东西。
他用铁钩将那东西费力拉了出来,正是那具腐烂得看不清脸的女尸,她的一只手上,还带着那串红色的珠子......
珠子跟其主人在汪祖义的冰柜里躺了一个多月,但没有人来认领。只是那个每夜抠他窗户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黑子,也再也没有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