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侵着大地,地面飞沙走石,天空一片漆黑,好像到了世界末日,很是恐怖。
又到了一个祭拜祖先的日子:清明节。每到这一天,老天就像是在照应生者对逝去人的思念,总是在“哭泣”。
“你快一点,现在雨终于小一点了,不要磨磨蹭蹭的了,咦?你怎么还穿这么鲜艳的衣服,我们是去祭祖,不是去时装秀,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还偏要一起去,真是的。”严峻着急的推开门说道。
“我知道了,催什么催,不得打扮得好看一点,你出去等我,别来烦我了。”
说话没好气的女人,正是严峻的妻子,名叫阿珍,在屋里扭着怀有8个多月身孕的水桶腰,在衣橱与镜子间不停地徘徊。
过了许久,严峻终于看见妻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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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化了妆,穿了件枣红裙子,就像是血迹干了之后的红色,特别的扎眼。“家门不幸啊,怎么会娶进来这么一个媳妇,诶,孕妇忌讳上坟的啊!更何况打扮成这样。”严峻的母亲敢言而不敢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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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严峻小声说,然后自己先进了车里。其实严峻自己心里也知道,父亲走的早,母亲拉扯他到现在不容易,现在还得受儿媳妇的气。
说起这个媳妇,他和母亲也都是一肚子的苦水,结婚前对他百依百顺,结婚后却摇身一变成了母老虎,什么都要听她的,他们母子俩沦为她的佣人一样被她呼来喝去,要不是因为她有了身孕,严峻早就想和她离婚了,省得母亲和自己遭这气。
这次也是,非要带着身孕去上坟祭祖,说的好听是祭拜,其实她就是当做去旅游而已,不管严峻的母亲怎么劝阻都没用。
在过去,孕妇在清明扫墓是大忌,可这劝不住啊!他们的苦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们驱车来到了严峻家的祖坟,一路上颠簸崎岖,颠的阿珍差点都吐了出来,一直冷脸相向。
因为老家是在山里,所以村里的每家每户,祖坟都是直接建在了山上,严峻的母亲一路都很惆怅,一个劲的看向车窗外,可能是要见到已经离她而去的老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吧。
等到了山腰,只能下来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了,到处都是树木,杂草丛生。
“严峻,你是要累死老娘啊,还有多远才到。”气急败坏的阿珍恶狠狠地看着严峻。
母亲听见摇了摇头,走在前面带路,严峻只得过去搀扶着阿珍,以免她再生什么事,毕竟今天是给自己家族先人扫墓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座座高大的坟墓矗立在被树木遮挡后,微弱的光芒之下,显得额外醒目。
已经有其他的村民在自家墓碑前,手里捧着一盆盆的菊花,来悼念自己已逝去的亲人。
严峻的母亲,这时已经站在一座墓前哭泣,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严峻甩开了阿珍的手,走到母亲身旁,倔强的眼泪在他的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切,这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说完,阿珍扔了一个香蕉皮到地上。
“孩子,可不能这样啊,这里是一个庄严神圣的地方,很忌讳乱扔东西的。”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弯下腰,捡起了香蕉皮。
阿珍高傲的低着头看向妇人,心生怨气,直接拿了一个新鲜的贡品,咬了一口,又扔在了地上,说道:“人都不在了,还浪费水果干嘛?还不如自己留着吃。”
老实的妇人哪里说得过她,只能叹口气离开。
严峻听见后面阿珍在吵吵闹闹的,匆匆和老母亲烧纸拜祭了老父亲就拉着阿珍回到了车上。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妇人摇了摇头说:“孕妇上坟是一忌,穿的大红大紫是二忌,吃贡品是三忌,这女娃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哎!”
一路上,阿珍又是渴了,又是饿了,严峻买水买吃的给他,毕竟怀了他严家的骨肉,怎么着也要先忍着。
回到家里,阿珍在丈夫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边看电视边吃着零食,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唯独母亲坐在门口继续哀伤,望着天空和远方。
这一切严峻其实都看在眼里,又气愤又痛心,气愤的是阿珍的不孝道,对任何人都不懂尊重和感恩;痛心的是老母亲独自抚养他长大,到了享福的年纪还得因为自己受窝囊气。
想到这里,掏出一支烟,一口一口的吸,感觉自己是特别的不孝,对不起早走的老父亲,没有照顾好年迈的母亲,以后一家人再次九泉相见可怎么交代。
严峻默默的走到母亲后面,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从双手中能够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颤抖。
“啊!”
房间里一声尖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母亲示意严峻赶紧进去看看阿珍。
阿珍呆呆的坐在床头,看着肚子,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就在几分钟前……
她正好好地看着电视,肚子里宝宝却开始闹腾了起来,是胎动,肚皮一起一伏,阿珍笑着摸着肚皮,可刚要碰到,突然,肚皮上出现了一张小孩阴笑的脸,随即就消失了。
“你怎么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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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肚子不舒服?”严峻推开门冲了进来,老母亲不放心,也慢慢走了过来查看。“我没事,你们出去吧,我想歇歇。”说完阿珍就埋进了被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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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阿珍,快来吃饭……阿珍……”严峻喊了许久,她都没有出来,搁平常要不就是出来吃饭,要不早就骂他了,今天异常的平静。严峻感觉不对劲,立刻冲进房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只见阿珍的被子上都是血,撩起被子,床单已经被血印红了。
医生见到这场景立刻推进了手术室,让严峻签了字,他和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候着。
……
昏暗的灯光下,阿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周围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只有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想要起来,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一阵疼痛袭来,阿珍看向自己的肚子。
突然,一只血手伸了出来,扒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想要叫,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
这时,花姐已经在仓库钉蜂箱了
的声音,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向她的身上爬去。最后,在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婴儿带血的脸,五官十分的狰狞,对着她在鬼魅的笑,嘴缝里还流出了鲜红的血,不停地喊着。
“妈妈,妈妈,我好饿啊,嘎嘎嘎……”
一双小血手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刮开了阿珍的肚皮。
“啊!”
伴着阿珍最后一声尖叫,心跳监视器里显示着一条漫无边际的直线。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很健康,但大人……”医生摇摇头走了。
严峻接过孩子,走进手术室,看了一眼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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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大出血的阿珍,没流下一滴眼泪,拉着母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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