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一边给我穿着官服,一边告诉我这些东西的用处。
对于人册和鬼册,毋庸置疑,记录的就是这一带的人和鬼在阴阳两界的档案以及相应的地府法规。
我可以根据此人的善恶品行添加或减少他的阳寿,也可以对犯了冥界司法的鬼魅进行处置,还可以接受鬼魅的诉苦以及阳间人对阴间鬼魅的倾诉。
“为什么没有我爷爷的名字?”
我当时听了这么多,想到的第一个就是赶快找到自己的爷爷的名字,然后给他添加一百年阳寿,不,一千年,一万年。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回禀判官大人,你们唐家人是冥界官宦之家,其阳寿多寡直接归一殿阎罗秦广王管辖,所以这上面没有主事大人和您的名字”,白无常说着就将乳白色的象笏拿了出来:“大人,其他东西属下替你保管,但这象笏请你务必拿着。”
“我拿着它干嘛,不过这象牙倒是值些钱,买了也许能发一笔小财”,我当时也不过是这么一说,但这白无常却吓得眼珠子就掉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大人可别卖了它,它是您七品以上官员的象征,还有,它上面可存有本府阴间鬼魅在阳间所有的财富啊!”
我当时才知道,原来鬼也有被吓着的时候,但他们被吓着时的样子更令人恐怖,不是掉眼珠子出来就是掉脑袋出来。
白无常后来又告诉我说,凡是本府死了的人生前所遗留下的财产只要没有后人继承就作为本府判官在阳间的俸禄,也就是说这象笏就成了我以后生活和学习的唯一经济来源。
“这里面存有上亿的财富,密码是您在阳间的生日,所有银行钱庄都可以取”,白无常说着就站在一边:“黑无常,大人已穿好了官服,你速去将本府所有鬼魅夜叉叫来,让他们认识认识我们新任判官大人。”
黑无常化作一道黑影不知飘向了何处,可没过多久,远处山峦间就飞来了无数道黑影和白影,还有漫天的哭声与恐怖的叫声。
“好多的鬼!”
我当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战战兢兢地被白无常扶着坐在了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木官帽椅上。
当这些鬼魅走近来时,我才知道人有百相而鬼也有百貌,有的是黑面獠牙,有的血脸凸眼,有的是白脸长舌。
“判官大人,这些鬼魅要么是罪孽深重、要么是情怨未了,所以不得立即送入鬼门关造劫历世,都需要判官大人您的处置”,白无常朝我说后,外面那些鬼魅就开始哭喊起来。
“判官大人,我苦啊,我媳妇他与张书记通奸,却把我给毒死了。”
“判官大人,我冤枉啊,我不过是欠了点农民工的钱,怎么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这时候,白无常先喊道:“好了,你们的事情,判官大人都知道了,以后每逢七月十四日子时三刻,你们就来我这里登记,判官大人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但不准私下为难我们判官大人,甚至敢陷害我们判官大人的,就别怪地府无情!”
一想到以后会有无数鬼魅来找自己,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当这个判官啊,好害怕,我才十五岁呢。”
“大人您不必担心,我和黑无常会保护你的,另外我会安排本府最好的阴阳先生传授你法术,当然,这些阴阳先生也有保护你的责任”,白无常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个中心,自己这个判官就是冥界在这里的土皇帝。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记得了,也许是我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而所谓黑白无常与鬼魅夜叉早已消失不见,唯一还在的就是那个象笏,只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张磁卡,跟爷爷给我办的农行卡一模一样。
这时,四周的环境已经变成原来熟悉的样子,青山,绿水,曲折的小路和茂密的竹林以及刚灌满水的秧田,还有藏在草丛里的蟋蟀叫声。
在当时,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虽然多了一张银行卡无法解释外,但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一想到爷爷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就立即爬起来要跑回家。
可是,当我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是在一座坟头上,而我走的那条小路已经离我数十米远。
“我怎么到坟头了”,我不禁全身冒起了冷汗,然后立即跑到了小路上。
等我回来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邻里村民们已经帮忙给我爷爷扎起了灵堂,沉痛的哀乐已经响起。
“爷爷!”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己哭了很久。
我现在只记得我爷爷当时的面容很是和蔼,依旧是带着笑容,只是闭着眼,僵硬的尸体没有半点温度。
后来,我一直守在我爷爷身边,只到邻家的李大娘过来劝我说:“瑜儿啊,你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爷爷到现在还没有一副棺材,甚至连下葬的坟地都没有定好,你可得想想办法。”
我只是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才十五岁,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正要说只有去求自己那当包工头的姑父时,却见我的姑父闯了进来。
我姑父一进来指着我说:“我告诉你,瑜儿,你也别怪姑父我狠心,你爷爷和你父亲都走了,按理说我就跟你们唐家没了任何关系,你现在要想找我借钱那是不行的,而且就算给你借了,你也还不上,倒不如不借!”
我当时愣了,我没想到自己如今最亲的姑父居然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但是我也没说什么,因为自己那个时候能做的就只有哭了。
这时候,村长罗伯伯走了进来:“我说老向,这瑜儿好歹是你外甥,你不帮他谁帮他,我还想说以后唐瑜读书也由你帮衬呢,如今没想到你连帮唐瑜他爷爷买口棺材都不行,当初你家落难的时候,还不是他爷爷拉了你家一把,要不然你现在能发财吗?”
“我发财怎么了,我也没沾惹他们家一星半点!别说他唐瑜这个成绩考不上高中,即便是考上了也不是我的责任,他不是还认了个舅舅吗,要找找他那野舅舅去!”我姑父当时说着就抱着双手靠在了门上,眼前斜看着外面。
在一旁安慰我的李大婶也看不下去了,就站了起来:“我来说句公道话,谁不知道瑜儿认的那个舅舅是个残废,一年吃不上三顿荤,哪有你这个当亲姑父的阔绰,你就帮帮你外甥怎么了,难不成还愁他将来不报答你不成。”
“没指望”,我姑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摔门走了。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毕竟自己当时在别人的眼中的确是没指望,先不说自己成绩差,从小贪玩调皮,在村里人眼中早就被划为没有出息的一类孩子,光是自己现在这穷得叮当响的家也会让人望而祛步。
说起我认的那个残废舅舅,也还有段渊源。我之所以认他做舅舅,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而他又和我妈妈同姓,所以我爷爷就让我认他做了舅舅。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那残废舅舅的儿子耗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从口袋里拿出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的五百元钱递给我说:“瑜哥哥,这是我爸爸叫我给你的,他又不能来这里帮你,只能给你点钱,我爸爸说你不要嫌少,家里只有这么多了。”
我当时眼眶都湿了,特别是村长罗伯伯说了一句:“耗子,这是我今早才给你爸的残疾人补助费吧”后,我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但我又迅速的擦干了眼泪,也许从那一刻起,我已经变得坚强起来。
“不用了,耗子,替我谢谢舅舅”,我说着就站了起来,来到村长罗伯伯面前,问道:“罗伯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爷爷的丧事到底一共需要多少钱?”
罗伯估算了一下,说一共需要三万左右,而且自己要是能够找人借到两万就行,其他的,他和村里的人可以分担一点。
我点了点头就让耗子去把他的摩托车开过来,带我去一趟镇里找人借钱。
这时,一旁的有人说:“一个学生娃能借到多少钱”,然后,我姑父就立即走过来拦住我:“我说瑜儿,你可别去找你表姐借钱,你表姐她现在才怀孕,正需要钱呢。”
“放心,我不会找她的”,我说后就坐上耗子的摩托车走了。
“耗子,直接开到农行的人工柜台那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农行卡,暗想也许白无常说的是真的,这张农行卡里有无数鬼魅们在阳间留下的钱财,那这些钱都是自己的俸禄,自己可以随意取用。
来到了人工柜台,耗子赶忙拉住了我:“我说瑜哥,你真有钱吗?”
我没说什么,就直接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营业员:“麻烦帮我取五万。”
“不是,瑜哥,你哪里来的五万”,耗子惊讶地问我时,我已经输好密码了,而且营业员已经拿了五沓钞票过来:“一共是五万元,请先生收好。”
我也不管一旁张大了嘴巴的耗子,直接将钱放进了预先带来的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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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袋里,然后跑去取款机查了一下余额,我也忘了具体的数字,只知道是在十位数以上。“罗伯,这是五万元,您可以点点,买棺材还有置办丧事以及修坟的事就拜托你了,钱不够了再给我说”,一回来,我就将装有五沓钞票的塑料袋丢在了罗伯面前的桌上。
接下来,我依旧是沉默地跪在我爷爷的灵前,而村民们不明白自己怎么拿出五万就让他们不明白好了,我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自己爷爷生前既然是地府判官,拥有如此丰厚的俸禄,为何还如此甘守清贫。
第三章 守灵的那天晚上
姑父见我突然拿出五万元钱来,同村里其他人一样也感到很是惊讶。但他在惊讶的同时,却莫名其妙的愤怒起来,差点就闯进我爷爷的灵堂来质问我是不是真的找表姐借钱了。
但当他给自己女儿,也就是我表姐,打了电话并明确我没有找表姐借钱后才缓和下来,并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我说瑜儿,我也不管你这五万块钱是哪里来,但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偷了谁的钱或是拿了别人家的东西去卖了,到时候可别来找姑父,姑父可负不起那个责任。”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也许从我爷爷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就长大了。
也明白自己从此以后就是一个人,没人再为我遮风挡雨,也没人再惯着我。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爷爷的丧事是怎么办下来的,依稀记得有了那五万元后,罗伯替我给我爷爷找了副红木棺材,也请了道士来了个大开路,似乎这丧事也不算寒酸。
但我记忆犹新的却不是丧事的办理过程,而是丧事结束后送我爷爷上坡的那前一天夜晚。
我爷爷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按理是要有孝子守灵的,但我父亲被阎王误勾了四十年阳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孝孙来守灵了。
坦白地说,虽然是给自己的爷爷守灵,但我的心还是有点虚的。
当时的季节还是早春,夜晚有些寒冷,我穿了件旧年的黑色羽绒服,带着一把橘红色的小手电就去了预先已经给我爷爷挖好的安葬之处。
我在安葬坑的旁边的一石头坐下,晚上阴风很大,就像是有鬼在用毛发扫你的耳朵一样,让你不由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敢往后面看,只是将两只眼睛死死地在电筒所照的区域内。
但当时我还是听到了远处飘来的啼哭声,那声音就像婴儿哭泣一般,但比婴儿的哭泣声还要尖细,让人心里很是发麻。
渐渐的,那声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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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近,就在我借着打一口哈欠而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时,就见一道上红下白的影魅从对岸的河面上缓缓升起,那影魅的脸像是升腾而起的烟尘般扭曲,也有些像朱元璋的某一张恐怖画像,两只眼睛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还流着血。“这,这”,我当时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牙齿抖个不停,并忙喊起自己的爷爷来。
我当时很想跑,但腿却软如一滩泥,也像是被什么缠住一般根本就拔不开。
见此,我咬着牙大叫了一声,心想鬼不是怕光吗,老子就拿光照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吓我!
于是,我拿起手中的电筒就朝河面射去。
尼玛,那鬼不但没有因我的电筒射它而离开,反而离我更近了,哭声也越来越大。
我当时真的想哭又想喊人啊!但我却喊不出来,就在我手足无措地准备求这鬼别吃我时。这鬼却突然抓住了我的裤子,哭声也更大了,还不停地给自己磕着头。
知道鬼求你是什么样子吗,就是这样的,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哭,但眼睛流出的却是血,那血还四处飞溅。
我当时也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这位,你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就请说人话,如果是人,就请你别装模作样,我可经不起吓!”
我这样一说,那鬼就突然怔了一下,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吓得我直接倒在了地上,我当时以为它要咬我,却没想到原来是那鬼要说话了,只听那鬼哭诉道:“判官大人啊,小的死的冤枉啊,小的在阳间得不到公正,现在就只能靠判官大人给小的做主了!”
“不是,你,你喊我判官大人?”
听这鬼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在回村的路上所遇见的事或者所做的梦来,敢情这些都是真的吗,不是梦?
“是啊,老判官走了,现在就只有小判官你可以为我们一家老小做主了!”
那鬼哭着就仰天大吼了起来,顿时整个山间就是黑云密布,仿佛要吞噬尽所有的光芒一般,吓得许多人家的小孩都开始半夜哭了起来。
“你安静点,别这样,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可不可以?”
我当时见它把全村的小孩都吓得半夜啼哭了,便忙劝了劝它,它也听我的,马上止住了哭泣声。
“判官大人,我要状告向朝国那个混蛋,我在他的工地上干活时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他见我重伤未死,怕赔更多的钱,就悄悄的命人将我淹死在河里,害得我那七十岁的老母亲现在得了病也没有人给她医治”,这鬼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判官大,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向朝国就是我那亲姑父,我当时也没想到他还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徇私舞弊还是该秉公执法。虽然,我这亲姑父想跟自己撇清关系,怕自己连累他,但说到底他也是自己亲姑姑的丈夫,自己总不能借此报复吧。
就在我犹豫时,突然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出现。
“何方鬼魅,竟敢如此大胆,不等我们安排,你就擅自来找判官大人,岂不是打扰了判官大人的清静,若吓到了判官大人,你吃罪不起!”
白无常很凶的,骂起鬼来就更凶了,一条长舌血红血红的,摆来摆去的,让那在我面前求情的鬼魅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血色的泪也不敢流了,细如婴儿的哭声也没了,但却发起抖来,在瑟瑟阴风吹拂下,让我更觉恐怖。
而黑无常则以一张谄媚的笑脸看向了我,吓得我直接倒退了一步:“啊!”
黑无常不笑还好,一笑就更?人,一排獠牙就像要把我嚼碎似的。
我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黑白无常吗?”
“属下们正是黑白无常,那日已经与大人见过面了,大人难道忘记了?”黑无常收住了笑容,黑色葛衣一撩就行了个半跪礼。
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心想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吧,我真的成了判官了。
就在我逐渐恢复胆色,并接受自己的身份时,就见白无常已经将那白红色鬼魅提了起来,那白红色鬼魅已经吓得了面无鬼色,两颗眼珠子都吊了出来,脑袋也栽倒在了后面,露出血色断脖子来,吓得我忙命道:“你们可不可以把它脑袋和眼睛安回去!”
黑白无常见我吓着了,就很是粗暴的将那鬼魅的眼珠子和脑袋安了回去。
心有余悸的我尝试着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来正视眼前这个鬼魅。
这鬼魅的头是扁的,就像是被压扁了一样,头上还插着一根钢条,但脸部却是浮肿的,眼珠子发白,似乎就像是河里浮上来的死鱼眼睛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被压死然后又被淹死的人,变成鬼后都是这样。
这被压死后又被淹死的鬼依旧是一脸凄惶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发麻,我想如果我现在不给他主持公道的话,我只怕会一直被他纠缠。
所以当黑白无常决定将这鬼魅押走时,被我阻止了,我壮着胆子道:“这样,既然他都来找我了,我就给他主持主持公道,只是黑白无常,你们可知我爷爷往常都是怎么主持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明白。”
白无常听此忙过来将拂尘往自己身上一扫,自己就换了身明代官服,一顶官帽也戴在了自己头上。
两翅乌沙璞头横亘在帽檐两边,摇摇欲坠的,感觉自己一下威武神气了不少,连还被黑无常捉拿着的那鬼魅都吓得又掉出了眼珠子。
“你别害怕,你一害怕,我就跟着害怕,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一个鬼怎么还怕我这个人呢,这不科学,知道吗?”醉心章&节小真就在嘿~烟~格
我战战兢兢地说着,就见自己身后已经多了把红木官帽椅。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坐了下去。有把椅子坐着要安全点,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白无常就把生死簿递给了自己,一本人册,一本鬼册。时代在变,生死簿的字体也变成了简体字,我看着也不犯难,便拿过鬼册来:“你是鬼,我便看鬼册吧。”
我正要翻开线装本的鬼册看,就被白无常给盖住了,道:“判官大人,还是先问问这鬼魅想干什么,如果是有关人的事,您看人册即可,如果是鬼的事,再看鬼册。”
“哦”,我还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判官,见白无常这么说便对那鬼魅问道:“你说你在阳间死于非命,害得自己的母亲也无人赡养,你且说说你有什么想法,看看本官能否准予。”
百姓畏官,鬼也怕官,见自己穿了一身官服,这鬼魅一时愣了。黑无常见此直接朝他提了一脚:“判官大人问你话呢!”
黑无常这脚一踢,那鬼魅的腰杆就断成两截,肠子哗啦一下就露了出来,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忙道:“别打他!”
白无常见我脸色苍白,也忙道:“别在判官大人面前动粗,小心把判官大人吓着了!”
黑无常这才收住了手,那鬼魅也回过神来,鬼身也重新组合在了一起,跪在地上道:“那姓向的害死了我,但苦于没有证据,阳间的执法部门无法逮捕他,也就只有盼着判官大人为小的主持正义了,恳请判官大人减去他阳寿十年以上,并准许我去吓吓他,逼他把抚恤金给我家老娘,并请判官大人让我给我那小妹托个梦,让她从河南回来照顾我娘。”
说着,这鬼就哭了起来,哭声很恐怖,但却透着一股伤悲。
“好了,你别哭了,你既然是枉死,我相信地府也不会难为你的”,我说着就看了白无常一眼,我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鬼要求减去他阳寿并吓吓他的人是自己姑父,但自己当时又还胆小,又不敢不给这鬼主持公道,便只好请教白无常了。
白无常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心思,将人册拿了过来,并翻到向氏一章道:“判官大人,这是向朝国的生死记录,前任判官大人已经因为他害死贾福一事减去了他十五年阳寿,这贾福就是现在这鬼魅,因这贾福本还有十五年阳寿,便来了个对减;另外,是否准许他吓吓贵姑父,是吓病还是吓死,就是大人您的事了,如果吓死少不得要在这生死簿上勾了他的阳寿,若是吓病,是让其病倒一月还是一年,也是由大人您决定。”
我当时见爷爷已经减去了姑父十五年阳寿,就认为我爷爷是一秉公执法的人,并没有包庇亲属。于是,当时的我也受了爷爷的影响,决定要奉公守法一回,沉思一会儿后,便道:
贾福啊,我爷爷也就是前任判官大人已经勾去了向朝国的十五年阳寿,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满意了吧,但对于你希望要吓吓向朝国,我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你已经死了,何必再报复于人呢。
但,我想到这里面关系到你那还在阳间的母亲身上,我就准许你去吓一吓,可以吓病他,就让他生一个月的病。
另外,你要给你妹妹托梦一事,我也准了,但可别把你自己的妹妹吓着了。另外,我见你孝顺,就给你母亲和妹妹再添加三年的阳寿如何,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没人奉养,我看了你母亲的册子,她老年生活会很幸福的,因为你妹妹会很快找到一位比你还孝顺的夫婿。”
这鬼魅听后不由得露出了满脸的笑容,一口獠牙笑将起来十分恐怖,却也让人感到滑稽,我当时是没心情去欣赏的,在白无常的指点下,我草草用判官笔重新勾画了一些内容,并在那鬼魅给自己磕头的时候,我就急忙跑了,等我一跑到对面红薯地里时,一切又都没了,身上的官服和官帽也没见。
但就在我独自守灵到下半夜时,就听见了我姑父的大叫声。
声音是从下面我家屋里传来的,只见我姑父跟遇见了鬼似的不停地往外跑,都跑到了公路上,还一边叫着:“别来抓我,别来抓我,我把钱还你还不行吗,还你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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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罗伯和几个村里的人也跟着追了过来,但也有几个村民议论道:“别是被唐瑜他爷爷吓到了吧,兴许是因为唐瑜他爷爷听见了老向那无情的话,一时生了气,便来寻老向的麻烦了。”
我姑妈听这些人这么一说,就赶忙拉着我那小表弟过来跪下了,不停地磕头道:“爹啊,我们错了,你别吓朝国了,朝国他就是这么个人,女儿也劝不动,但请你放心,女儿一定会照顾瑜儿,你就别吓他了,好不好,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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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一负责主持安葬仪式的道士走了过来,朝自己笑了笑,并恭敬地给自己行了个礼。
我当时看着自己姑妈不停地磕着头,姑父不停地跑着,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毕竟自己已经很照顾他们了,没有按照上面明文规定的那样:凡害死他人者可准许阴间鬼魅直接吓死,其人所未享之阳寿可转移其子孙身上。
我姑父最终倒在了地上,并口吐白沫,村里人叫来了救护车,但医院并没有检查出他什么病症,但我姑父却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月。
后来,我姑父也给了那鬼魅贾福应得的抚恤金,足足三十万,另外也去贾福的坟上烧了些纸钱,他们也来我爷爷的坟上烧了许多纸钱,并也不敢再对我说什么狠话,他们也许是真的被吓着了。
而我的遇鬼生涯却才刚刚开始,被吓得经历也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 被鬼抓住了脚
我不知道叫贾福的那鬼魅后来结果怎么样,但常常闹鬼的那条小河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