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溺水
王庆历赶回来的时候,张明的冥婚仪式刚刚进行到一半。
院门封闭,门口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她们嗑着瓜子,说着家长里短。
“这是给谁配啊?”
“东赵家沟的赵芸芸。”
“嗬哟!就是那个考上研究生的姑娘?真是造孽哦,年纪轻轻的寻了短见。我还指望着她以后发达了,回来给点钱花花呢……”
“给钱也是给东赵家沟的人,跟咱们这有啥关系。你看看上马庄出的那个大老板,好像叫马美玲,人家回来建厂、包山,啧啧啧,回来第一天就挨家挨户的发了一万块钱,你落着一分了?”
“那可不嘛,人家上马庄现在多富啊,我看一箱一箱的茅台往村里拉,羡慕不来。你说,咱们村儿啥时候也能出这么个人物啊?”
“拉倒吧,你可别白日做梦了……”
赵芳和赵万峰两口子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口,仿佛听不见这些纷纷扰扰,焦急的看着紧闭的木门。
就在这时,柱子从远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铁蛋溺水了!”
村民们也顾不上凑热闹了,赶紧向河边跑去。
只剩下赵芳和赵万峰还站在张明的门口。
又过了半个小时,“吱嘎”张明推开门走了出来,他弯着腰,眯着眼,筋疲力尽的样子。
他拿着一根红绳儿,上面浸染着鲜血,也不知是人血还是鸡血,淡淡的腥味儿往人的鼻孔里钻。
“这个你们拿好。如果七日之内决定留下赵芸芸,就拿着红绳来找我,否则就把红绳烧了。切忌超过七日。”
赵芳和赵万峰捧着红绳千恩万谢的走了。
张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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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们的背影,抿了抿嘴唇,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就快了……”风依旧“呼啦啦”的吹着,周围安静极了,张明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像自言自语,又像刻意而为。
诡异在这一刻生根发芽,不需要浇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王庆历赶到河边的时候,铁蛋已经救上来了,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瘦的像个猴子,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映出他的皮包骨。
他吐出一口水来,呼吸平稳了一些。
众人刚松一口气,他却突然抽搐起来,白眼上翻,嘴唇翘起,白沫儿从他的嘴里汩汩流出。
几个村村民按着他的手脚,可他的力气大极了,差一点儿把几个健壮的庄稼汉掀翻。
一看他这个模样,有人打了退堂鼓:“……铁蛋儿……不会是中邪了吧?!”
“没事儿,只是间歇性的抽搐,大家散开一些,让空气流通!”王庆历沉稳的声音传来,像是给村民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庆历毕竟是军人出身,对急救略懂一二,这才令铁蛋逐渐恢复过来。
铁蛋母亲抱着铁蛋嚎啕大哭,铁蛋的父亲对着王庆历千恩万谢。
嘈杂混乱的场面中,忽然有个人说道:“铁蛋怎么会好端端的溺了水?”
“在水里玩儿,溺水不是很正常吗?你没听说过啊,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前脚彭子龙溺死了,后脚铁蛋也溺水,这水是不是有点儿邪性啊?”
张玉凤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一听见邪性两个字,突然开了口:“谁说不是呢。我家彭子龙向来听话,让他干啥就干啥,我都嘱咐他好几回,不许去河里游泳,结果居然出事了。哎哟哟!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背地里诅咒的子龙哦!”
周围的人离张玉凤远了些,窃窃私语起来:“这张玉凤虽不是个东西,但也着实可怜,女儿远嫁,儿子又没了,孤苦伶仃的。”
“她这么一哭,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你记得上次彭子龙溺水的日子不?刚好是张明给他师父配阴亲以后,这回铁蛋溺水则是刚好赶上……”
“你的意思是……张明用活人生魂!”
“嘘!小点儿声,我可没说啊!”扎着麻花辫的彭友敏连连摆手,扔下一堆瓜子皮,施施然的走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张玉凤走了过来,不耐烦的给了彭友敏两百块钱。
彭友敏笑的见牙不见眼,黄牙上的韭菜花显得有些恶心,她拽过张玉凤的手,看着上面的金戒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以后再有这好事儿想着叫我啊。”
张玉凤一把将手抽了出来:“这事儿还得继续,直到张明离开这里,听明白了吗?”
彭友敏谄媚的笑了:“这戒指真好看,能借我戴戴不?”
张玉凤的脸一下子冷了:“办成了,就借你。”
彭友敏暗自噘了噘嘴,连连点头。
自此,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开了。
张明伤天害理,用活人生魂给人配阴亲,要不是王庆历是个警察,一身正气,铁蛋这会儿早都没命了。
张明也隐隐听到了风声,可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每日早起,喂猪、养鸡,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给赵芸芸配阴亲后的第六天,赵万峰和赵芳敲响了张明的房门。
赵万峰才敲了一下,张明就把门打开了,就好像他一直等在门口。
赵芳躲在赵万峰的身后,仍是不敢看张明的眼睛,颤颤巍巍。
赵万峰走进院子里,拿出了那条红绳。
红绳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干涸的血迹越发鲜艳,阴冷的气息蔓延。
本来四处散步的几只母鸡,在红绳出现的瞬间缩了起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猪窝里的公猪停下吃饭的嘴,站在栏杆里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赵万峰。
赵万峰感觉到了动物们的反常,这种情况,在家里的时候也时有发生。
赵万峰庆幸张明没有养羊。
想到羊,赵万峰打了个哆嗦,不敢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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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没接过红绳,直直的盯着两人:“你们想好了?一旦开始就不能反悔。”
赵芳抱着赵万峰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但她却直视张明,点了点头。
“小大师,麻烦您了!”赵万峰给张明鞠了个躬,近乎九十度。
张明这才接过红绳,轻轻摸了摸上面的血迹:“天黑以后,带一双赵芸芸生前穿的鞋过来。”
赵万峰和赵芳离开后,张明进入屋内,屋子里面直挺挺的站着十个纸人儿,它们齐刷刷的盯着门口,像是一直这样,又像是见到张明以后,装成了这样。
张明拿了一把柴刀,坐在门口劈柴,他劈的又快又好。
这时,张玉凤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好些看热闹的。
“张明!我的金戒指不见了!是不是你偷走了!”
张明连头都没抬,“啪”木柴断裂在刀刃上。
“我没有。”张明瓮声瓮气的说道,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张玉凤立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骂张明,骂张发祥,说自己儿子刚死,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个金戒指,又被人偷走了,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张明停下了劈柴的动作,抬头看向张玉凤:“不是我。”
张玉凤被他看的浑身发冷,却又不甘心放弃,最后哭哭啼啼的去了张明的隔壁,又一通大闹。
不到半天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张玉凤的金戒指被偷了。
他们暗暗议论着,活该,谁让她这么高调呢。
张明讥讽的看着张玉凤的哀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回到门口,继续劈柴。
他劈的更快了。
- ?(八)水鬼
铁蛋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发抖,不停的哭喊着“有鬼!”,连他的爸妈都没办法靠近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嗓子都喊哑了,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后,声音小了起来。
铁蛋的妈妈张玉梅抱着铁蛋痛哭流涕,一句重话也不敢说。
铁蛋的爸爸林峰坐在门口,“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眉眼有化不开的愁绪。
张玉梅把铁蛋哄睡了,才泪眼婆娑的叫着林峰到了院子里。
“孩儿他爸,彭子龙刚死,咱铁蛋就溺了水,还都赶在张明配阴亲前后,你说不会是……”
林峰眉毛一竖:“老娘们家的懂些什么?配阴亲能和这扯上关系?我看说不准是溺死的彭子龙找替死鬼呢!这混种活着的时候就没个正形,十五六岁就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林峰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你在这儿看好了铁蛋,我去去就回。”
林峰快步走到张明的门口,正好看见赵万峰两口子互相搀扶着向外走。
张明的门半虚掩着,林峰站在门口,向里看去,却看见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只眼睛的瞳孔微缩,眼白偏多,里面写满了不怀好意。
林峰吓得后退两步,呼吸声都大了起来。
张明施施然的推开了门,对着林峰笑的腼腆,这时候,他的眼睛就不诡异了,反而透着些不好意思:“峰叔,有啥事吗?”
林峰的话还在嘴里,却被他生生咽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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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了摆手,闷声说了句:“没事。”就快步离开了。张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间,赵万峰来了,他带来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鞋尖能戳死人。
张明进了里屋,关上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明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个纸人。
他捧着纸人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对待一个真人。
赵万峰咽了口唾沫,双眼死死的盯着纸人。
“给她穿鞋。”
赵万峰将鞋轻轻地套在纸人的脚上,纸人的脚很小,鞋居然能够挂住,而且不向下掉,就好像里面真的有一双脚。
“你抱着她回家,路上任何人与你说话,你都不要回答。到家以后,把她埋在你家房子的东北方向49米处,第二天她就会回来。等她回来,你让赵芳过来取赵芸芸的丈夫,同样的方法。这两人都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记住了吗?”
赵万峰连连点头,抱住了纸人,纸人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赵万峰冲着张明点头示意,然后就离开了。
张明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他猛地回过头,敞开的房门里直挺挺的站着一排纸人,它们一动不动。
张明摇了摇头,进了屋子。
林峰绕到上马庄,找马花给儿子驱邪,马花却说她不做这行了,现在在马美玲的厂子里上班。
说到这个,马花就笑的见牙不见眼,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林峰暗地里“啐”了一口,无奈去了下马庄。
马芬听了这个事情,一开口就是两千块,林峰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马芬跟着林峰到了家,跳起奇怪的舞蹈,还弄了个黄色的符,给铁蛋戴上。
铁蛋睁开了眼睛,这回会叫人了。
林峰高兴的付了钱,马芬心满意足的走了。
铁蛋在张玉梅的怀里哭哭啼啼,撒着娇要吃鸡蛋。
张玉梅抹了抹眼泪,赶紧给他去煮。
张玉梅一离开,铁蛋忽然满脸严肃:“爸,那水里有水鬼!”
林峰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抽起烟来:“以后你离那里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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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咱们喝的水、用的水都是那湖里的,要是不把水鬼灭了,以后……”“你看清水鬼长什么样了吗?”
“不清楚,我就知道它很大,比小山还大,它用头发缠绕着我的双腿,让我无法动弹,它的牙齿很锋利,在水下晃得我睁不开眼睛。关键时刻,是张明叔救了我……”
“张明?你是说村西头的张明?”
铁蛋点点头。
林峰又想起了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沉默的抽着烟,没再说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