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时光远走、岁月老去,而爱的人一直陪伴身旁……”
张允和的一番表白出口,同事们按照预定,鼓掌、吹哨、洒花,气氛好不热烈。接受表白的女神十分冷静,她站起来笑了笑,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表白和拒绝,仅是酒宴的小插曲,张允和勉强一笑,当作没有发生,只是席间他的酒量大了。
繁华落尽,夜色微凉,破旧寂寥的公交车站,张允和独卧垃圾桶旁又哭又吐,不知伤心催发了呕吐,还是呕吐促进了伤心。
“那,给你!”这声音极轻,似怕吵醒沉默的黑夜。
“谢谢你,聂小丹。”张允和头也不抬:“时间很晚了,回去吧,注意安全。”他弯起腰身,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聂小丹收起递出的手绢,望着那个东倒西歪的身影,张允和人长得帅,工作上进,在公司里号称男神,与那位白富美堪称郎才女貌。她知道对方要强,没有多做无用的劝慰,只是——他怎么凭空不见了?
对,就是突然消失!等等,他消失前好像两脚往上踏了几步……她使劲揉了揉眼,又揉了揉,再揉了揉,仍然没有任何异样,急得她直咬牙。“啊”,她痛叫一声,竟是咬破了舌尖。
“咦?怎么会这样!”她吐出的血水没有落地,反而消失不见。
忽然,阵阵阴风乍起,空中忽然涌起大量雾气,白茫茫是物不见。她瑟缩抱肩,左右张望,浓雾当中似有两道光线直直射来,刺得她睁不开眼。
等到事物清明,一辆破旧的老式公交停在她的脚前,车身遍体湿漉漉,又多处生锈斑驳,好似刚从水中捞出。
“哧哧”的聒噪声响,公交的门缓缓打开,车厢黑漆漆不见人影,吓得她后退几步。
“姑娘,今天最后一辆车了。”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此地偏僻,时间又晚,突然出现一辆上世纪的公交,聂小丹不怕是假的,她正要转身逃离,却听到车里熟悉的呕吐声,张允和赫然在车里。
公交的车门开始收缩,聂小丹想也不想,直接踏上公交。甫一进入,浓墨一样的黑,丝毫光亮也无,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她来到妖魔的巨口,随时会被吞下咀嚼!
“姑娘,坐好了,我们马上发车。”又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声音。
聂小丹只觉眼前一亮,黄色的暖光灯下,车里整整齐齐坐满了人,他们齐刷刷望来,面无表情。她不禁悚然,强笑打声招呼:“嗨!大家好!”
“好!”乘客们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机械空洞而整齐,吓了聂小丹一跳。她不敢多言,寻见张允和后轻手轻脚跑了过来。整个车厢只有他的身旁是空位,但尴尬是座位上满是呕吐物,她摸了摸包仅有卫生巾。
张允和若有所觉,见是聂小丹到来,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紧接着突然站起,把聂小丹从座位旁推开,对着司机的方向说:“师傅,她搭错车了,麻烦你开下门。”他又指着车门,对聂小丹急急切讲:“走,快走,快点下车……”
“嘿嘿……”司机的笑声中没有丝毫喜色,仿佛陈述一件与他无干的事:“等了这么久,终于坐满了,你问一问在坐各位,他们答应吗?”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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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允许!”“开车!”
……
乘客有老有少,他们双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张允和,大有一言不合撕碎他的冲动。聂小丹一个哆嗦,示意张允和别说了,张允和恨铁不成钢地跺了几脚,嘶吼道:“聂小丹,你不懂,这辆车活人不能坐,现在除了你我,满车没有一个活人——你给我下去!”
“什么?”聂小丹大惊失色,他这酒后疯话太吓人了吧?
便在这时,车内无声无息起了变化,车厢内变得破烂不堪,生锈的孔洞、交织的蛛网、飞舞的烟尘,一派衰败废弃久矣的景像。乘客们变化更骇人,或化作陈腐老旧的枯骨,或化作腐败恶臭的尸身!
这辆末班公交,果然不是活人能够乘坐!
“呕!”聂小丹乍见此景,吃下的饭菜一下子吐了出来,又惊又恐,苦胆也要吐出。张允和伸出手掌,轻缓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要怕,车已经开了,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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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晚了……”聂小丹听了这话,差点爆粗口,她都这样了,连句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讲吗?
张允和望着聂小丹眼中的愤怒,这恐怕是他生前所能见到的最有灵气的眼睛了吧:“聂小丹,你个傻娘们儿,世上怎么还有像你这样的人!”
“你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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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家都傻!”聂小丹气不打一处来,如此懦弱消极的张允和,绝不是他印象中的男神。张允和颓废坐下,自顾自地说:“没错,我傻,也许我早就该这样了。你们在人前见到的我,是我最鲜亮的一面,没有人知道我的另一面有多黑暗。呵呵,回顾我张允和半生,家中自小贫困,至今家中依然没有家电、没有新增家具,甚至连一块干净的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从小瘦弱的我,难以适应的学校生活,借不到热水的冬天,洗着刺骨的冷水澡,不止一次高烧难退,唯有学习成了我的希望和出路。父母哥哥说我‘从小不服输’,呵呵,但这巨大的压力,谁又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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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坚韧只是我脆弱的保护色,我渴望改变命运,渴望到了一种执念的地步,因此,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努力、都上进!很好,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不管是学业,还是工作都十分顺利,可是爱情……你以为我是第一次向她表白吗?不!这是二十七次了!我就告诉自己,如果这次失败我就死,反正疲惫不堪的我也活够了……我不能正大光明地死,不然我的父母哥哥,还有好心资助的我的人,他们情何以堪?
我听人说,圆明园开往香山方向的小路上,有辆1995年失踪的330路末班车,凡是一心寻死或者阳气衰弱的人,只要午夜12点前在车站等着,一定会等来这辆开往地狱的车。这样多好,我静悄悄地走了,没有留下骂名。哈哈哈哈……”
张允和说着说着,得意地笑出声来,然而一个巴掌飞来,扇断了他的狂笑。聂小丹侧过身去,满是不屑:“废物,懦夫,你死随你便,算我聂小丹瞎了眼,居然看上你个窝囊!”
破损的车窗早没了玻璃,萧萧秋风灌进,扰得聂小丹青丝乱舞,她望着窗外的光景,这辆1995年失踪的330路末班车,竟然驶在北京的复兴路上。
外面灯火通明,车如流水马如龙,里面残破陈腐,一朝穿越数年时光,一车之隔竟是两种况味。
惊鸿一瞥间,车已驶过公主坟,一路向西而去,不知终点何处。
她三步并做二步,来到司机身旁:“师傅停车,我下去!”
驾车的是一具枯骨,但他的脑袋却是新的,星星点点青黑尸斑的脸上飘着一阵阵腐臭,更有一只只小蛆虫扭动着身躯欢快地来回爬动。这脑袋不知是原装货,还是从哪里夺来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种种“芬芳”,他声音呆滞木然:“黄泉末班车等了25年了,终于凑足了一车的冤死鬼。停车?姑娘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抬起白骨的手,指了指没有挡风玻璃的前方:“六公里后就是八宝山站,那里有一处通往地狱的道儿,忍忍,再有十来分钟咱们就到了。”
聂小丹本就受够了张允和的窝囊气,司机这番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像个爆发的火山,上前一步猛的抓住方向盘:“我叫你八宝山,大不了一块玩完,变成一车八宝粥!”
“别!别!方向错了……”司机不复淡定,紧握方向盘和聂小丹争夺起来,不料越争越乱,眼看车子将要侧翻,吓得他脑袋都掉了下来,时缓时急不断踩着刹车,这才险险止住。
车停了,司机拍了拍没有心脏的胸脯,捡起脑袋重新装上,僵硬地转过头来:“姑奶奶,我给你开门,求你赶紧走吧。”他赶紧点下按钮,破旧的前车门发出“哧哧”的响声缓缓开启。
聂小丹走了几步复回转,司机惊得往后缩了缩,她来到张允和座旁:“你虽是个怂货,但人不坏,上车时你劝我离开,现在我带你走,咱们扯平了。”
张允和神色复杂,一时犹疑不决。
“小伙子,不要囿于小情小爱的世界,这世上的好姑娘多了去,你干嘛赖上一个不撒手?”后座的一具矮小骷髅发出成熟女人的声音,她的体态随之变幻,是位面容沧桑的中年女子,但身体宛如婴儿大小般畸形。她的身旁则坐着老实憨厚的大叔,僵硬地笑着,望着妻子。
她说:“我打小萎缩丑陋,我先生患有腿部残疾,我们结婚十多年了,始终相亲相爱。身体残缺,并不影响我们爱的完整。死前他一路上推着我,走出家乡看外面的世界,即便死了我也非常幸福。”
“呕!”一个满身浮肿肥白,俨然死于水中的年轻男人,张嘴间吐出浑浊的污水:“我家发了洪水,逃生时忘了带走女友的盲盒玩偶,这些玩偶是她数年收集,珍若宝贝。我破窗折回去救出她心爱的玩偶,没想到水位忽然上涨,我活生生淹死在二楼。”
“我喜欢的事他陪我做,他喜欢的事我陪他做,这是爱情。”年轻男人身边坐着年轻女人,她深情地望着他。
“这老婆儿,老了喜欢跳广场舞,我没事干就跟在她背后摇着扇子,为她扇风去热。”说话的是一位八旬老人,牙齿差不多掉光了,吐字不大清晰:“我曾是老师,常年在外教书,老婆儿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做农活,吃了不少苦。退休后生活好了,我要多心疼心疼她……”老婆儿没有说话,却用力点头。
“爱情咳,从来不是寻死觅活咳咳咳,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咳咳咳咳……”不停咳嗽的老大爷,似乎随时能把肺给咳出来。他死于一场大雨,那天雨急他和老伴只带了一把伞,他努力撑着伞给老伴,自己却淋在雨中,因而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他走后老伴也因伤心过度跟来了,两人死后又重逢。
张允和若有所悟,站起身来向开解他的一众冤鬼行礼致谢。
聂小丹带着张允和下了公交,目送载满鬼的公交调转方向往东而去,鬼车与真车交叠重合却不产生实质接触,仿佛处在另一时空。按照司机的说法,载不满人不许开进地狱,他们得重新等候有缘人了。
两个月后,张允和帮着聂小丹收拾东西,聂小丹要搬往他的房子。这时,电视上插播一则新闻:1995年失踪,车牌照号为京BXXXXX的330路公交,近日在密云水库寻见残骸。车身打捞上后,震惊地发现乘客的尸体,居然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