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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陆先生
啊裳再次见到陆先生,是在湖城的大桥边。此时的陆先生一副落魄的样子,身上的西装皱得像上了年岁的老奶奶脸上的皱纹一样。啊裳原以为自己认错了,走进才敢叫一声:“陆先生?”那人愣了一下,回过头看了啊裳许久,才问:“林?裳?”啊裳点头,说:“是我。”
五年了,再见陆先生,岁月待他不薄,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陆先生抬手,看了时间,对啊裳说:“正好,我请你吃饭。”啊裳下意识的拒绝,却被陆先生堵了回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些事情,关于,陆翊。”在说那个人的名字时他加重了语气,怕啊裳听不到似的。
啊裳的手提包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二,陆翊
啊裳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一个人,她固执的称为“陆先生。”陆先生比她大了八岁,是她的家教老师。24岁的陆先生在念大四,他能把枯燥无味的数学题讲得有趣,他会给啊裳讲大学的生活,以及自己复读两年但只考上了二本的遗憾。陆先生说,他从来不怕时光,也不怕老去,只怕生活。啊裳因为陆先生这句话,眼睛里冒出了红心,终于有一天她觉得红心满了,崇拜变成了喜欢。陆先生不显老,二十四岁的年纪却有着十八九的脸。只是他的谈吐间透露着老练精明。
陆翊是陆先生的堂弟。第一次真正的接触陆翊,是因为陆先生的失约。
啊裳约了陆先生到海洋馆,前一天陆先生在电话里答应得很好,可第二天来赴约的不是陆先生,而是他的堂弟,陆翊。
啊裳是认识陆翊的。他的名字总是排在学校光荣榜的前面,用现在的话说,陆翊就是理科全能的学霸。文科嘛,稍稍欠了那么一点。啊裳无需与他争,他们一文一理,各不相干。如果不是因为陆先生的失约,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无交集。
“林?裳,我堂哥让我过来告诉你,不用等他了,”这是陆翊对啊裳说的第一句话。看到啊裳的瞬间阴暗下来的脸,陆翊心里升起了莫名的罪恶感。啊裳沮丧了一会,问:“陆先生呢?他为什么不来?”
“他在做一个关于职业规划的课题,”陆翊撒了个谎。陆先生是在忙“职业规划”,只不过是在一家公司做兼职。啊裳“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最后海洋馆没有去成,陆翊就陪着啊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旁边有弹吉他卖唱的歌手,啊裳只留下打车钱,其余全给了歌手。陆翊没有阻止她,只是告诉她:“别对我堂哥施舍,那是他的原则。”啊裳觉得奇怪,却没有理会这善意的劝告。
三,友情演出
陆先生快毕业了,来给啊裳补课的时间越来越少。爸妈商量着要不要给啊裳另找一个老师。除了啊裳反对,陆先生也反对。最后的结果是,不辞退陆先生,但陆先生必须保证有充足时间给啊裳补课,或者请人代班。陆先生一开始时还常来,过了段时间来的就是陆翊了。也许是陆家基因好,陆翊讲解数学题比陆先生更容易懂。啊裳心情好时会开玩笑:“陆翊你不去做老师真是可惜了。”大多数时候啊裳心情是不好的,她解完一道题,就问一次:“陆翊,陆先生怎么没有来?”陆翊总为他找各种理由,而啊裳从不戳破这些半真半假的借口。陆翊就这样一次次是试图将拙劣的谎言熬煮成蜜糖,包裹那个女生的心。后来啊裳想起这段时光,总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那时她一点也不相信陆翊,她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陆先生不会骗她。
啊裳高三那年,陆先生正式被辞退了。啊裳放学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有爸爸妈妈的,还有陆先生的。她顾不上跟在后面要帮她补课的陆翊,急匆匆的冲进家门,看到的是陆先生涨红的脸。那一刻啊裳觉得,陆先生看到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林?裳,再见了。
陆先生没有对她留下只言片语,再也没有来给她补课,也没有联系。啊裳没有办法,每天都缠着陆翊询问关于陆先生的消息。陆翊一概是不理会,冰冷的回答:“不知道。”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这冰冷的回答,啊裳恼了,脱口而出一句:“陆翊,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正在收拾书包的陆翊停住了动作,啊裳心里打鼓,陆翊该不会嫌她烦,要揍她吧?啊裳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陆翊反问她:“林?裳,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心?”很久之后啊裳才反应过来,她突然就结巴了:“陆翊,你的话里信息量有点大,我,我……”陆翊习惯性的拿起她的书包,打断了她的话,说:“走吧。”他说得风轻云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啊裳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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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人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同,关于那天的事陆翊闭口不提,啊裳也选择了遗忘。不同的是,陆翊开始主动给啊裳带陆先生的消息了。虽然只是一些不痛不痒,例如,他过得不错,参加了xx公司面试之类的消息,啊裳就觉得很开心了。
“林?裳,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堂哥吗?”陆翊问,隐藏了一丝小心翼翼。啊裳红了脸,回答:“当然。”陆翊仍然不死心,继续问:“即使他比你大了八岁,你也不介意?”啊裳摇头,她一本正经,对陆翊说:“你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在意他的年纪的。”
啊裳脑海里都是陆先生的脸,没有听到背后传来浅浅的叹息声。
啊裳的志愿报的是陆先生的母校,陆翊也一样。以陆翊的成绩可以报更好的大学,他却固执的留在了这个湖城。啊裳留在湖城是因为陆先生,陆翊留在湖城的理由她却没有敢问。
托陆先生?福,啊裳和陆翊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啊裳来说,陆翊还有“特殊功能”——挡桃花。上大学这年啊裳十八岁,她是娇小的南方姑娘,不乏追求者。啊裳没有接受任何一个追求者,她告诉他们,她的爱人,姓陆。
追求者大多知难而退,也有一两个固执的,这时候陆翊就派上用场了。陆翊看啊裳的眼神温柔,连舍友都夸是“最佳男友”。
陆翊便一直担任着友情演出的角色。这一演,就是两年。
四,再归
见到消失了两年的陆先生,是在医院里。啊裳给高烧住院的陆翊送饭,却在走廊里和陆先生不期而遇。是陆先生先叫的她,声音温柔:“啊裳。”啊裳手里的保温桶没拿稳,热汤撒了在了医院地板上。陆先生飞快把她拉开,啊裳没有心理准备,跌进了背后那人怀里。陆先生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啊裳头发上,她听得到自己心跳不断加快的声音。
啊裳和陆先生在一起了,在啊裳二十岁,陆先生二十八岁这年。陆翊的病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啊裳带着陆先生去看他,病房里气氛诡异,只有啊裳一个人叽叽咋咋。
“啊裳,你先出去,我和小翊说点事,”陆先生终于开口,是驱逐的话。啊裳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打着吊瓶的陆翊,说了一句:“好。”出去时还不忘带上了门。啊裳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似乎相谈甚欢,最后两人都是一脸的笑容。陆先生拜托啊裳好好照顾陆翊,他忙于工作升迁的事情,得先走。啊裳乖巧的点头应允。
“啊裳,你不好奇我堂哥这两年去了那里吗?”陆翊问。啊裳在给他削苹果,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止,回答:“当然好奇啊。”
“那怎么不问他?”
“他想告诉我了,自然是会告诉我的,”啊裳对自己的“爱人”纵容得放肆。“而且,你会告诉我的,”啊裳狡诈一笑。
啊裳还没有来得及享受爱情的甜蜜,就挨了一个晴天霹雳——陆先生病了。在陆先生的腹部,多了一个小肉球,这就是肿瘤了。陆先生苦笑的对啊裳说没关系,照常的上班。啊裳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把钱包里的钱和卡都塞到陆先生手里,祈求他去做手术。陆先生没有接,说:“啊裳,没关系,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啊裳在网上查了资料,屏幕上的数字触目惊心。啊裳给陆翊打电话,那头静静的听她哭诉,然后传来一声轻得就要听不到的叹息声。陆翊总是喜欢叹气,心里演练了无数次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陆翊赶到餐馆时,啊裳狼狈的坐在门边地板上啜泣。凶神恶煞的老板插着腰站在旁边,嘴里不停的骂着什么。啊裳看到陆翊,憋了许久的泪水涌出,她哭着喊:“陆翊!”老板看到陆翊,知道救星来了,对陆翊说:“小伙子,赶紧把姑娘带走吧,我这生意都没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了。”老板脸色并不好,语气里带着埋怨和不耐烦。陆翊给老板道了歉,不敢耽搁,连拖带拽的把啊裳带回了自己租的小房子里。啊裳的双手又红又肿,陆翊给她擦药时痛得眼泪不停的在掉。已经入冬了,啊裳跑到小餐馆里帮忙洗盘子。她虽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也没有受过这种苦,为了相对高额的兼职费,她忍了。手指冷得没有知觉,手里的盘子不仅洗得不干净还不停的被弄碎,连老板都惊动了。于是便有了在餐馆前的那一幕。
陆翊擦完了药,又到厨房里弄了吃的。啊裳双手动不了,陆翊只好一口口的喂她。“林?裳,你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陆翊话里满是心疼。这段时间,啊裳瘦了很多。啊裳嘴里还有食物,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陆翊,肿瘤是会死人的。那样我就成寡妇了。”陆翊答了一句:“不会的。”啊裳瞪大了眼睛,问:“你什么意思?”陆翊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堂哥不会死。”
啊裳才想起,和陆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似乎是,从上一次陆先生拿了她所有的钱之后就没有再见面。陆先生答应她去做手术了,也许在医院吧。啊裳安慰自己。她只需要按陆先生说的,好好的等他回来。
五,阴谋
陆先生消失了,人间蒸发一般。他带走了啊裳的钱,以及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跟啊裳提过的公司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连那张肿瘤诊断书也被医院确认为伪造。陆先生的手机从关机到停机,啊裳不再打听他的消息了。
陆先生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连陆翊都联系不上他。啊裳在他离开的第一个平安夜里抱着陆翊在商场旁的圣诞树边痛哭,众人纷纷侧目,陆翊哄小孩一样哄她。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雨。湖城湿冷的天气似乎在这一刻到了极致,寒风呼啸而过,啊裳一边哭着一边发抖。
对面大楼的显示屏上播放着湖城电视台的新闻:“最新新闻,今晚八点,一名男子跳下湖江,现已确认身亡。在大桥边,记者发现了一张肿瘤诊断书……”啊裳停止了哭泣,不顾红灯,直直的冲向马路。刹车声,司机的咒骂声,幸好陆翊抱住了啊裳,滚到了旁边。啊裳挣扎着起来,向湖江的方向跑去。陆翊大声喊着啊裳的名字,被穿流的车辆阻挡了去路。湖城是繁忙的工业城市,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和那个平安夜在湖江大桥旁痛哭流涕的女子。
陆翊赶到时,啊裳伏在桥栏上,眼神空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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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湖江波涛汹涌的江面。她看到陆翊,呆呆的问:“陆翊,你说,陆先生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好不了,所以才离开我?”陆翊没有回答,他慢慢的走上前,想抱抱啊裳,却被狠狠的推开。啊裳着急的说:”陆翊,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陆翊,刚跳下去的是他对不对,你快去救他!快去!快去啊!”啊裳已经接近病态了。
“林?裳,你醒醒吧!我堂哥活得好好的,他没有肿瘤,他骗了你!”陆翊朝啊裳喊出了真相,隐藏的秘密在这一刻大白于天下。啊裳愣在那里,挨了一个晴天霹雳。她抱着头蹲下,没有预想中的痛不欲生,反而有种验证猜想的快感。
“陆翊,你说实话,你们利用我,干了什么?”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啊裳身上厚厚的棉袄。
可身上的寒冷,比不上听到整个故事后心寒的万分之一。
啊裳在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陆先生。从高中帮啊裳补课开始,陆先生总是很忙,他有很多份兼职,他似乎很需要钱。但他不会接受没有理由的钱。就像陆翊曾经说过的,陆先生的底线是不接受施舍。啊裳原本以为陆先生有着贫苦的家庭,所以比同龄人更努力,试图改变命运。这也是啊裳很欣赏他的其中一点。
可在陆翊口中,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故事了。
陆先生是很需要钱。因为他喜欢上一个女生。对于那个女生,啊裳并不陌生。陆先生常喝她代言的饮料。那几年选秀节目正红,各个电视台都捧起了几位小明星。陆先生心心念念的沈枝满,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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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裳在网上看过过于她的访谈,比自己大几岁的女生,家道中落,孤身一人闯荡娱乐圈。末了,还自爆已有男友,姓陆。啊裳是喜欢过她的,那段时间她正当红,唱得几首好歌。那时啊裳还在想,真是有缘,都姓陆。而现在,真是讽刺至极。选秀是讲究时效性的,过了那段时间,小明星们的人气纷纷下降,沈枝满孤身奋战,至今还在三线打滚,想来也只辛苦。娱乐圈终究是讲利益的地方,她需要钱,需要钱来讨好公司,需要钱来包装自己。她对陆先生说,她要出人头地,她要为败落的家族争气。陆先生爱她,亦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不甘心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于是陆先生帮她铺平道路。陆先生近乎疯狂的举动惊动了陆家,长辈直呼“不孝子”,陆先生倒也决绝,和生他养他的陆家断绝了关系。陆先生跟了沈枝满两年,舍弃尊严为她求得表演机会。直到有一天,沈枝满对他说,你回湖城吧。陆先生以为是自己太过落魄,配不上她,回到湖城打算东山再起,成就功名再去找沈枝满。
这个时候,他和啊裳重逢了。后来的一切都在陆先生的计划中,他说的一切啊裳都相信。啊裳从父母那里拿了钱,又东拼西凑了一些,把所谓的“手术费”交给了他。最后一步,拿到钱的陆先生远走高飞,去陪伴艰难奋斗的沈枝满。
“林?裳,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堂哥的计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雨水流进口鼻,陆翊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完:要是知道,我绝不会允许他伤害你。
啊裳听到这,不知道该哭该笑。她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六,恨
“陆翊,我恨你。”这是啊裳醒来后,对陆翊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陆翊给她盛了热汤,吹凉了放到她嘴边,哄她:“张嘴,啊。”啊裳把头偏过一边:“陆翊,你就不怕我好了之后更恨你吗?”陆翊还没有回答,啊裳的爸妈就来了,陆翊礼貌的叫了人,退出了病房。爸妈没有同意啊裳转院的要求,他们老了,只想把啊裳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陆翊在门外守着,过了一会听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陆翊急忙推门进去。啊裳的半边脸红肿,爸爸气氛的骂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让那个姓陆的进家门!”意识到陆翊的存在,他才知道自己失态,气急败坏的出了病房。啊裳妈妈紧跟其后,嘱咐陆翊好好安慰啊裳。
陆翊找护士拿了药,熟练的给啊裳擦药。五年来,他一直跟在啊裳身后,每次啊裳受伤,他总是第一个赶到。啊裳没有哭,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陆翊看着心疼,说:“啊裳,你说句话。”陆翊极少叫她小名,总是生硬的连名带姓,以前啊裳无比嫌弃,现在她却没有反应。他们像是隔了一个星球,声音过了几分钟才传到啊裳那里。啊裳抬起头,冷漠的说:“陆翊,你不怕我恨你吗?你骗了我那么久。”陆翊了垂下眼帘,他回答:“啊裳,我怕你恨我。”啊裳冷笑了一声,把被子蒙过头,因此没有听到陆翊剩下的话。他说:“啊裳,比起你恨我,我更希望守护你的梦。”
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别人。陆先生不惜一切守护沈枝满的梦。而陆翊,则是通过隐瞒那些带刺的玫瑰来保护啊裳。一旦梦醒了,没有人会感谢为自己付出的那个人。但这个故事里的所有人都乐此不疲。
啊裳病得很厉害,她在梦里都会叫着“陆先生”。连护士和医生都知道了她心里有个“陆先生”。陆翊是每天都来的,有护士打趣,两人感情真好。更有甚者,打听起了婚期。啊裳缓缓抬起头,瞪了多嘴的护士一眼。后者识趣的不再说话,只是换药水的动作明显粗暴了不少。陆翊总会提醒护士小心点,脸上写着不开心的护士还是点点头,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
啊裳越来越寡言少语,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不再爱笑,乖乖的配合医生治疗。出院后回到学校,她空闲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图书馆,功课落下很多,需要补回来。过了一段时间,她身边有了男生陪伴。陆翊远远的看着,转身离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啊裳真的忘记了陆先生时,她又惹了事。两个男生因为她打起来了,一个是她的新男友,另一个大一届的学长。原因很简单,啊裳脚踏两条船,同时和两个男生在一起。学长来找啊裳要解释,她抿了抿嘴唇,让刚抹的唇膏更自然些,说:“你是男人,这似乎是男人间的选择吧。”现在的啊裳很聪明,懂得如何利用喜欢自己的人。如同当年的陆先生。
两个男生都挂了彩,才意识到被啊裳耍了。不久,啊裳的名声在湖城大学坏到了极点,她又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这时,消失了很久的陆翊又出现了。他是特地来给啊裳过生日的。啊裳向校方打听了,陆翊休学了。她笑笑,陆家人都是一个样,说消失就消失。陆翊在女生宿舍前点了二十一根蜡烛,围成了一个心形。分明是很烂俗的小伎俩,整栋楼的女生都沸腾,连同操场上围观的人一起喊着啊裳的名字。啊裳被逼无奈,只好现身。这时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蜡烛,玫瑰,人气。陆翊站在她面前,问:“啊裳,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的脸在蜡烛的映照下显得通红,啊裳竟鬼使神差的点下了头。
后来啊裳最后悔的就是牵起陆翊的手,又活生生的把他从天堂打入地域。如果不是这样,他或许不会离自己而去。
陆翊假装没有看到啊裳眼睛里的恨意。她眼神冰冷,没有感情。
七,月光白
陆翊也开始忙,啊裳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就打一个电话询问。她倒不是害怕陆翊出轨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陆翊不会背叛她,啊裳确定。
啊裳大三,每天过得优哉游哉。她学会了喝酒,在午夜梦回醒来时,狠狠的灌下一瓶酒。啊裳在夜里给陆翊打电话,借酒装疯,说:“陆翊,你知道吗,酒比安眠药管用多了。”陆翊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耐心的哄她睡觉。陆翊应该是很累的吧,所以见面时他裹着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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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带着口罩,整个人都瘦了很多。啊裳什么都没有问,她丝毫不关心陆翊这段时间干了什么。陆翊习惯了啊裳的淡然,他拉着啊裳,说要带啊裳去看月圆。湖城只有几座小丘陵,被当地人称作“山”。啊裳跟着陆翊,爬上了山顶。夏日的夜晚,有夏虫的叫声做背景音乐。月亮是很圆的,圆得啊裳都有点不舒服。山顶没有灯,月亮很亮,啊裳清楚的看得到陆翊的脸。
“啊裳,”陆翊突然叫她。
”怎么?”
“我们分手吧,”说话的是陆翊,啊裳怀疑自己听错了,陆翊又重复了一次:“林?裳,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啊裳问。
“因为,我累了,因为,你对我是恨,不是爱啊。”陆翊躺在草地上,用手挡住了眼睛,不让月光照射到。“陆翊,你们陆家的人,都是一样的绝情”,啊裳抛下这句话,独自下了山。陆翊看着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月亮那么亮,她应该找得到回去的路吧。
啊裳应该是恨陆翊的。她的计划,被陆翊一句“分手”全盘打乱。可她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陆翊没有再找过啊裳。他离开得突然,只托人告诉啊裳,他要到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啊裳听到这个消息,泪眼就措不及防的掉了下来。她想起了陆翊曾提过西欧那个看得到极光的国家,她告诉自己,陆翊也许是去了哪儿了吧。啊裳强颜欢笑问带话的人是不是,那人没有回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
八,十年
“所以,陆先生,你的意思是,陆翊永远躺在了这里?”啊裳问,她的面前是墓碑,照片上的眉眼再熟悉不过。风习习的吹,分明是夏天,啊裳却不停的发抖。陆先生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走到远处,点燃了一支烟。
在陆先生的故事里,陆翊扮演着另一个角色。
如陆翊所言,陆先生的确喜欢沈枝满,愿意付出一切帮她功成名就。他给啊裳做家教,只是想凭自己能力挣钱。他一身傲骨,最厌恶的是施舍。消失那两年,他是在陪失意的沈枝满。有一天他却撞见沈枝满和某导演亲密的在一起,她终于坦白,像陆先生这样没钱没势的男人,只能拖后腿。陆先生回到湖城,再遇啊裳,计划在他心里悄悄滋生。
陆先生抽完了烟,说:“啊裳,我真是有那么一刻喜欢过你的。我匆匆离开,也是怕舍不得你。陆翊那么喜欢你,我不能和他争。”啊裳闭上眼睛,陆先生的话那么真诚,她信。一直以来是她自欺欺人,陆先生从未许诺给她什么,她自己编织了关于未来的美梦,咎由自取。
这是陆翊离开这个世界的第五年,是他们相识的第十年。
陆翊身体一直不太好。陆先生也是因为心疼自幼多病的堂弟,才坚持给啊裳补课。陆翊喜欢啊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以陆先生为由,一点点接近啊裳,侵入她的生命。他留在湖城,幻想能等到啊裳回头。可五年前,他就被查出肺炎。他反反复复的病着,在五年前的平安夜陪啊裳在大桥旁淋雨。啊裳大病,他一边寻找陆先生的下落一边照顾啊裳,心力交瘁,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命运恶意的开了一个玩笑,啊裳彻底对陆先生绝望了,陆翊也离去了。他的肺因为不及时治疗,产生了癌变。他死时,手里握着啊裳的照片。
陆先生对啊裳说:“走吧。”啊裳没有动,她看着陆先生远走的背影,说:“陆先生,我早就不恨你了。”从喜欢上陆翊的那一刻开始。
陆先生没有回头,像多年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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