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旦儿是京城丁家大少爷,自幼娇生惯养,专有一老仆侍候着。老仆叫陈宽,涞阳人,已年逾花甲。
丁少爷最大的嗜好还是泡澡堂子。丁旦儿在“华清池”包一单间,每天吃完早点一准带陈宽去,一泡半天,雷打不动。“华清池”搓澡匠不少,不过丁旦儿一个也不用。他屁股上有块儿黑痣,怕人笑话。这样,搓澡的任务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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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陈宽身上。为了把少爷侍候好,陈宽专跑了好几家澡堂子找人搓澡,学会了不少本事。丁旦儿泡好了,陈宽也准备好了。他先是用洋香皂给少爷全身涂抹一遍,再用热毛巾擦拭干净,这叫“膀灰”。完了,便“啪”地一抖毛巾,给少爷一个惊动。丁旦儿便双手吃劲,陈宽从后背到前胸至四肢,再到腚沟子脚趾头,戗着汗毛有条不紊地搓洗,一招一式都极为老到,直搓得丁旦儿每个毛孔都觉出舒服。民国三年春天,丁家忽遭横祸。丁旦儿他爹办货路至山东德州,正赶上那里瘟疫流行,丁旦儿他爹没有防备,不幸染上了瘟疫,硬支撑了几天,便客死他乡。丁家上下哭天喊地,丁夫人本来就是个病秧子,这一下又伤心过度,竟一病不起,不出两个月便也撒手人寰。偌大一个家业交到了丁旦儿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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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苦了这位大少爷。他对买卖行当一窍不通,又无兄弟相帮,虽然身边有个陈宽,但这老仆侍候人是把好手,可论做买卖却并不比主人强。勉强糊弄了半年,不但分文未挣,反而被坑蒙拐骗不少,贴进了大半个家业。丁旦儿便干脆关了所有店铺,吃起了老本。如果丁旦儿过普通人的日子,所剩家底仍足够他和陈宽受用一生。但丁旦儿阔少爷的脾气不改,依旧每天逛街遛鸟儿入赌场进戏园子,依旧银子花得如流水。陈宽苦苦相劝,要少爷多干点正经事,可丁旦儿压根一句也听不进去。银子花光了,便卖家中值钱之物。眼看丁家三代家业就要败在少爷手中,陈宽急得整日唉声叹气。一次,丁旦儿泡澡回来,陈宽没拦住,他就又进了赌场,这次他中了人家的“套儿”,输掉了3000两银子。陈宽问:“少爷,卖什么?”丁旦儿道:“家中不是还有一对宣德炉吗!”
第二天,丁旦儿便再也找不到陈宽了,那对宣德炉也不见了。没多久,丁旦儿将家业挥霍干净,便想起了那对宣德炉,他借了些盘缠到涞阳找陈宽。
丁旦儿到涞阳县城的时候,已近黄昏。他记得陈宽是涞阳展翅岭人。展翅岭离县城尚有百余里,原打算歇一夜就去,却不料天降大雪,车马难觅。丁旦儿便滞留客栈,他闲着没事,便去洗澡。涞阳只一家澡堂子,叫“玉堂春”。丁旦儿一进门,便撞上了陈宽,陈宽是这儿的老板。丁旦儿心安理得地在“玉堂春”住下了,他见陈宽对他还客气,便不好意思立刻兴师问罪。陈宽对宣德炉之事也只字不提。丁旦儿每天都舒舒服服泡个澡,尔后便用陈宽给他的银子在涞阳大街玩乐。十几天后,丁旦儿问起了宣德炉之事,不料陈宽却黑了脸:“少爷您不能诬赖人,何时我偷盗了你家宝贝?……你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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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也有些时日了,吃喝拉撒花了我不少银子,少爷你还钱吧!”丁旦儿压根儿没想到陈宽如此混账,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宽又道:“没钱还账,就在我这儿给人搓澡……涞阳城小,可衙门口不少,少爷您别想歪的。”
丁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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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此时他也无法计较什么尊卑贵贱,干脆心一横、眼一闭、脸一抹,便留了下来。陈宽先是让他跟人学徒,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陈宽便从热气腾腾的池子里爬出来道:“先给我搓搓试试。”望着陈宽佝偻的黑背,想想如今主仆易位,丁旦儿感慨万千,心中说不出的后悔,若不是过去自己挥霍无度,何至于如此落魄……丁旦儿足足干了3个月后,陈宽说:“账还清了。想留下,我开你工钱,不干,走人。”丁旦儿想:走哪儿去?干吧!
丁旦儿彻底甩开了面子,搓澡功夫也越来越好。第一次接到陈宽给的工钱时,就又感慨了好久,这些钱要放在过去,也只够他三两顿茶钱。丁旦儿就越发感到这钱来得不易……
这晚,陈宽把丁旦儿叫到他的房内。陈宽怔怔地望了丁旦儿一眼,便跪下了:“少爷,那宝贝香炉是我偷的。”
丁旦儿睁圆了眼。
“不过,我这也是为了丁家,这宝贝即使不被我拿走,您也得把它……所以,我就用这宝贝开了‘玉堂春’。”
丁旦儿听出了味。
“我知少爷定会来找我……这澡堂子便是我给丁家看护的惟一家业。”
丁旦儿“扑通”就跪下了。
“我让少爷卖苦力挣小钱作贱自己,也是为了让少爷脱胎换骨。”
丁旦儿泪如雨下……
自此,“玉堂春”便多了位少主人。这少主人全然没有主人的架子,依旧为人搓澡,而且干起活来显得更加投入和快活。老少主人天天一起泡个澡,还互相搓搓背。只是老主人为少主人搓澡时,少主人总要不好意思地说:“我年轻力壮的,还劳您老给我搓……真是的、真是的……”
陈宽这时候就想:我们少爷又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