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就是胡媚娘二十岁的生日。
其时正是清末民初,一般来说,姑娘家十五六岁便已许配人家。只有那些长得奇丑无比,或者眼界太高,挑三拣四的女人才会迟迟嫁不出去。
胡媚娘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她长得不丑,甚至很有些姿色,更不是那种挑剔的女人,对她来说,只要性格相合,彼此顺眼就行。偏偏,她就是没嫁出去。
媚娘自己也很着急,再不嫁出去,可是会影响名声的。照理来说,女儿的终身大事,做父母的一定更加心急,胡媚娘的父母却又不同,不仅不替女儿物色女婿,还将主动上门求亲的人家拒之门外。
日子一长,媚娘便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坊间逐渐流传出各种关于媚娘的猜测:一、胡媚娘身上患有暗病,不适合婚嫁;二、胡媚娘已有婚约在身,对方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回来完婚;三、胡媚娘不喜欢男人;四、胡媚娘已被他的父亲玷污,并且占为己有。
胡媚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自己,她只想知道家人的想法,直觉告诉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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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对她隐瞒了什么。那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秘密。二十年来,它一直压在胡三多夫妇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二十年前,胡媚娘刚出生不久,她的母亲胡氏到庙里为她求了一支签,那是一支下下签。
本来,求签问卦讲究的是“随缘”二字,无论求到上签抑或下签,都不必太执着,更不可迷信,每个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偏偏胡氏为此惶恐不安,非要找个懂行的人来问清楚,胡三多怎么劝也不管用,只好找了一个道士来帮妻子解开这个心结。
那道士是胡三多早年结识的一位朋友,号虚空道人,颇有些修为。
“道长,小女不会有事吧?”虚空道人深锁的眉头令胡三多也担心起来。
“你们真的想知道?”此话一出,虚空道人见两人均用力点头,才叹了一口气说,“令千金的命格颇为奇特,从八字推算,她至少能活到八十岁,可是这签文却暗示,她将少年夭折,活不过二十岁。”
“怎么会?明明有八十年的寿命,怎么会活不过二十岁?”胡氏不解地追问,神色焦虑。
“恕我直言一一”虚空道人用异样的目光直直地逼射着胡三多。“若媚娘投胎到别人家,她可以活到八十岁,偏偏,她是胡家的后人,所以只能活到二十岁。”
“这是怎么回事呢?”胡氏更迷惑了,胡三多却陷入了沉默。
“媚娘失去的六十年阳寿,其实是在为胡家还一笔债。”虚空道人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胡三多一眼。
胡氏还想追问,胡三多抢先开口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这……”虚空道人迟疑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顺其自然吧。”
“道长,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只要能救媚娘,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胡氏心急如焚地说道,胡三多在一旁若有所思。
“天意不可违。只怕我告诉你们怎么做,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相反,还有可能害了她!”虚空道长直言相劝。
“道长……”胡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二十年了,媚娘已长大成人,可是虚空道长的话好像可以穿透时空,至今仍清晰地回荡在胡氏夫妇耳边。
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又哭笑不得,虚空道长的办法竟是让媚娘出家为尼,终生不得婚嫁。但媚娘是家中的独女,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出家,至于谈婚论嫁的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胡三多夫妇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媚娘,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能百般阻挠她的终身大事。按照虚空道人的说法,只要避过二十岁这场大劫,媚娘的命运便有转机。
胡三多是一个生意人,虽然为人低调,但他的大名在本地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着“丝绸大王”的美誉。
几十年来,除了操心媚娘的事,他便专注于丝绸生意,虽然如今人到中年,但苦于没有儿子接班,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这天中午,胡氏三口刚刚用过午饭,丫头便匆匆来报,说有一位客人求见。
胡三多突然想起,可能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韩伯乾来了,三天前收到他的信,说这几天要过来,估摸一下时间,今天也该到了。
想到老友来了,胡三多的脸上难掩兴奋之情,正准备到偏厅接待客人,媚娘站起来说:“爹,是什么人来了让你这么高兴?我也想去看看。”
“一定是你韩世伯来了,你随我一同去见他老人家吧。”胡三多随和地应道。
当胡家三口来到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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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位客人早已在此等候了,可是,来人并非韩伯乾,而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青人。胡三多第一眼看见这个青年,就有一种极不舒真实恐怖片鬼故事
服的感觉,来人脸色苍白,目光中隐隐透出一股寒意。“你是谁?”胡三多戒备地问道。
“晚辈姓商,胡先生可以叫我人杰。”那青年不徐不疾地介绍自己。
“你姓商?”听完来人的自我介绍,胡三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对那青年连连逼问,“家居何处?来这里做什么?”
“晚辈家住三屯里永兴街的尽头,我来这里找你,当然是来和你谈生意啊。”商人杰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你胡说,我对三屯里很熟悉,永兴街的尽头只有一间废弃的荒宅。”胡三多肯定地说。“胡先生可能最近没到三屯里吧?我们家不久前才从外省搬过来,做的是丝绸生意。这一次特地慕名而来,希望能从您这儿进一批货。”商人杰耐心地解释。
“你回去吧,我不做姓商的生意。”胡三多下了逐客今。
“既然如此,晚辈也不便勉强。”商人杰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从容地答道。顿了一顿,他重又开口:“不瞒胡先生,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听说小姐……”商人杰说着,突然将日光转向一旁的媚娘,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休想!来人,送客!”胡三多自然明白商人杰的言下之意,但他对这个人一点好感也没有,绝不会允许他打媚娘的主意。
“既然如此,后会有期。在下就在附近的云来客栈落脚,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随时恭候!”商人杰并不为胡三多的态度恼怒,徐徐说完这句话,又向媚娘望了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爹,你怎么把人家赶走了?姓商的人得罪你了吗?为何你不做他们的生意?”媚娘的追问不仅是出于好奇,还带有一丝不舍。虽然胡三多对商人杰的印象极为恶劣,但媚娘的看法与父亲不同,就在刚才,当商人杰与她两次四目交接的时候,她竟产生了一种魂牵梦萦的感觉,仿佛两人前世便已相识,而当他流露出有意求亲的意向。她的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女儿家别管那么多,此人绝非善类,千万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蒙蔽。”媚娘的心思怎逃得过胡三多的眼睛,他是在劝女儿悬崖勒马,千万不要坠入那张充满陷阱的情网。
然而,媚娘似乎忘不掉商人杰那张俊俏的脸庞。
这天晚上,媚娘一个人待在房里,满脑子尽是商人杰的身影。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商人杰英俊潇洒的外形以及温文尔雅的举止,给媚娘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的目光,仿佛有一种摄人魂魄的魔力,令她如痴如醉。
“究竟爹的心里在想什么?商先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我的身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的,难道我还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吗?我根本和别人没什么两样!那为什么爹要这样做?”媚娘心中思绪万千,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不禁悲从中来,口中不自觉地呢喃道:“唉,商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一面?”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媚娘从绵绵思绪中清醒过来,本能地朝窗外望去,月光下的庭院里似乎有个黑影在移动,媚娘有些害怕,颤声问道:“是春梅吗?”
春梅是专门伺候媚娘的丫头,就睡在媚娘的隔壁,可是,黑暗中并没有传来舂梅的回答。媚娘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正要大声呼喊,那黑影已经来到媚娘的门口,透过屋内的灯光,媚娘看清,来人却是商人杰。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媚娘吃惊地问道。
“我是越墙进来的。”商人杰道。
“你进来想干什么?莫非……没想到你竟是宵小之辈!今天我暂且放你一马,你快快离去吧!”媚娘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你误会了。”商人杰看着媚娘的眼睛,无限柔情地说,“我是为了见你一面,才冒险越墙进来的。”
“你说什么?你是为了见我……”商人杰的眼睛似乎总有一股勾人的邪气,媚娘和他四目相接,顿时像是着魔一般,全身酥软。
自从那晚之后,商人杰与胡媚娘几乎夜夜幽会,如醉如痴,如胶似漆,从未被人发现。
然而,这天深夜,两人的幽会终于被春梅撞破。
当时,春悔正在房内酣睡,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女人的笑声,她一下就惊醒过来。她检查了一遍房间,发现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当她重新躺下,笑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春梅才听清楚,笑声是从隔壁媚娘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她来到媚娘的房前,发现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正要敲门进去,媚娘的笑声又一次从里面传出来,这一次,春梅听见,媚娘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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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而且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和什么人愉快地交谈。奇怪的是,春梅在门外站了许久,却只听见媚娘一个人的声音,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在说话。春梅年纪小,本来胆子就不大,加上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她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恨不得马上离去,可是她负责照顾媚娘起居,自然不能弃主子于不顾。春梅用手指在门窗纸上戳破了一个小洞,把眼睛贴上去看。她看见媚娘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有说有笑,可是,她在和谁说话?她的对面,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春梅吓坏了,一时忘记了尖叫,只是很本能地向胡三多夫妇的房间跑去,看见主人的那一刻,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三多夫妇匆忙赶到媚娘的房间,发现春梅根本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他们的心情却从惊慌变成了愤怒一一因为,他们闯进屋内的时候,正好撞见媚娘和商人杰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胡三多的心情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在生意场上,他可以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可是面对女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姓商的,又是姓商的,难道真的是报应?而最为重要的,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媚娘对那个姓商的又死心塌地,应该如何向媚娘坦白那个秘密?万一虚空道长的预言并不灵验,媚娘岂不是白白断送一生的幸福?可要是真把媚娘嫁给那姓商的,若虚空道长所言不虚,岂不是亲手将她推向死路?
胡三多真是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