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甲血,布纽扣
翠香阁的老板娘冯氏火急火燎地跑来县衙报案说:“翠香阁的梅香姑娘不见了!以往她清晨起得很早,可昨天直至巳时依然没见她开门,民妇不放心便推开了她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被褥摊在床上却很凌乱,民妇都找了一天了,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县老爷黄忠义问道:“冯氏,你可动过她的房间?”冯氏摇摇头,“回老爷的话,民妇什么也没动。”
翠香阁原本是一家妓院,自从一月前黄忠义当上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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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便查处了这家妓院。从此翠香阁一改往日非法营生,干起了绣花房,妓女们也都从良做起了绣花女。就在黄忠义刚想出去查案之际,忽闻县衙外响起了一阵鼓声,又来人报案了。一个身穿粗布衣的百姓走进了县衙大堂,磕头行礼后说道:“草民名叫李二,刚才从田里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女子躺在一处荒地的杂草里,草民出于好奇便走上前看,可……可竟是个死人。”
“竟如此蹊跷,莫非死去的那人是失踪的梅香?”黄忠义心想。“张班头去把仵作找来,李二前面带路!”黄忠义吩咐道。
来到目的地,果有一女子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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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冯氏你看看此女子是不是梅香?”“啊!”冯氏大叫一声,磕磕巴巴的说:“是梅香,是梅香!”“仵作,马上验尸!”黄老爷指了指死去的梅香。仵作仔细验过尸体言道:“尸体颈部有明显掐痕,指甲内有血丝和皮肤,并且还遭遇了强奸,是属于窒息死亡。”
黄忠义沉思着: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暴雨,道路泥泞不堪,地上只有一个男人脚印,想必那凶手把梅香奸杀后又把尸体从案发现场转移至此。至于梅香指甲中的血丝定是在凶手实施犯罪之时,她用手抓破了凶手身体的某个部位!
“冯氏,前面引路去翠香阁。”
一进梅香的房间,就看到了床上那凌乱的被褥和地上的男人脚印,经过验证,此脚印与荒地里那处脚印系出于一人。查找线索时,不经意还看到床上有一颗男人衣服上的灰布纽扣。
二、脸上痕,非凶犯
黄大人把翠香阁里所有人叫到身前,“梅香被害那晚,你们可曾听见意外声响?”众人答道:“什么也没听见。”“那就怪了,从梅香指甲里的血丝和床上的布纽扣可以推断是凶手在行凶时,梅香曾有过激烈的挣扎,翠香阁里他人的住所与梅香的卧室不过十几步,怎会听不到声音?难道是凶手掐住了梅香的脖子,梅香喊不出话来,最后凶手杀人奸尸?”黄忠义脑子里充满一串串问号。
“冯氏,梅香生前可曾与他人结下仇怨,或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冯氏一拍脑门,相似如梦初醒,言道:“大人,我想起来了,前几日黄四喝醉酒来到翠香阁,欲调戏梅香姑娘,被我们的张三看到后好一通忙活才把他赶走,把他赶出大门了,他还扬言就算是死了也要得到梅香呢!”
“黄四是什么人?”
张班头走向前,“老爷,您有所不知,这黄四吃喝嫖赌,耍流氓什么都干,是街头出了名的混混。”
“哦,原来如此,张班头你赶快把黄四带到县衙,我要立刻审问他!”
不多时,黄四就被带到了县衙。黄老爷见到黄四立刻兴奋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黄老爷一拍惊堂木,“黄四,你脸上的抓痕是哪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回老爷,草民的脸是被我家娘子抓破的。”怎想黄老爷早就把黄四的老婆找来在一旁听审,“王氏,黄四说的可是真话?”黄四的老婆愤怒地说:“老爷,黄四是胡说八道,他已经好多天不在家居住了,整天见不到他的人影,怎么可能是我抓破了他的脸呢?”
“黄四啊黄四,你竟敢欺骗本官!来人!先给我重打50大板!”不由分说,衙役们抡起板子就朝黄四的屁股上打去。疼得黄四直喊:“大人,我招,我招……”“还不快说!”黄老爷一声厉喝。
“昨天我在杏花楼喝完花酒,正在小巷子里走着,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他用手抓了一把我的脸,撒腿就跑了。”“那你可有证据?”黄老爷问道。“有……有,卖鸡的王老汉能给我作证。”“快传王老汉!”
王老汉来到大堂,“回老爷的话,那天我卖完鸡,刚拐到回自己家的小巷里,突然见到一个男人跑向黄四,就朝他的脸抓了一把,瞬间他的脸就流血了……”“黄四,王老汉你们可曾看清那人的容貌?”他俩都说没看清,黄四说:“那人个头不高稍稍显肥,脸上还贴了一脸的膏药。”
“看来凶手真不是黄四,那人是在陷害他呀。”黄老爷心想。“黄四,刚才的那顿板子你可要牢记在心,以后绝不可在做坏事,否则本官定不轻饶!”“老爷,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在家,什么坏事也不做了……”
三、城南尸,乃冤魂
黄老爷正在对案情一筹莫展之时,张班头又跑来说,城南村又发现了一具上吊的男尸。黄老爷心头一惊,“怎么又有人命案子发生了?张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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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上仵作陪我去城南查案。”“老爷,仵作现在不在县衙,在家呢。”黄老爷看了看张班头说:“那你陪我先去,你让小李去找仵作!”到了城南村,朝荒地放眼望去,果有一人吊在树上,走近一看,那人吊在一棵老槐树上。黄老爷看着死去的男尸,此人相貌清秀、文弱,像个读书人,怎么脸上也有抓痕?黄老爷迫不及待的让属下从男子身上找线索,“老爷,在他的袖子里找出一张纸。”一个捕头拿过那张纸举到了黄老爷眼前。
黄老爷接过来仔细一看,纸上写道:“梅香,枉我对你深情一片,你竟然背叛我去跟一个公子哥,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现在我就去阴间陪你!“原来是他杀了梅香,而后自杀。”“老爷,他里面衣服还有一张纸。”黄老爷又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治疗哮喘病的药方啊,这是怎么回事?黄老爷此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有一位老者走上前来,“老爷,我认识此人,他就是我们城南村的李秀才,他母亲身患哮喘病多年,近日病情加重,李秀才是给他母亲去拿药的,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上吊死了,现在只剩下他的老母,可怎么活呀,年纪轻轻的又孝顺,可惜了……”老者悲伤地掉下泪来。
“请问老先生,这李秀才是个孝子么?”老者长叹一声:“是啊,他的孝顺可是出了名的。”老者接着又说出好几件关于李秀才为人至孝的事例。此时黄老爷更琢磨不透了,“他既是个孝子,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女子舍命而置老母亲的生死于不顾呢?”就在这时,仵作赶来了。
仵作验完尸,黄老爷急切地问:“此人可是自缢?”“老爷此人绝非自缢,自缢之人绳子的勒痕只在颈部前面,此人的颈部勒痕却延伸至后脖颈,定时有人先用绳子将他勒死,然后又把他吊在了树上!”“难怪如此……”黄老爷捋着胡子沉思着。“张班头,去把冯氏找来。”黄老爷吩咐道。
冯氏赶来,黄老爷问她梅香是否与李秀才有过瓜葛。冯氏想了想,一一道来:“李秀才曾和梅香有过约定,李秀才两年之内若能筹银白两替她赎身,她便嫁给他。可时过两年,并无李秀才半点音讯,梅香苦等他不来,心灰意冷之下便答应了嫁给王掌柜的二公子。怎料那日李秀才找上门来,要让我成全他们,可是我们已经收了王掌柜家的聘礼,下月二十六号就是他们的成亲之日,无奈之下我让仆人张三将他赶走。”黄老爷点头认真听着。回去的路上,冯氏一个趔趄摔倒了,“张山,快把我扶起来!”一个高个汉子忙把她扶了起来。
夜里黄老爷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仔细分析着这几天的案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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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黄四和李秀才去翠香阁闹事,都是被翠香阁的张三给赶走的,以前冯氏说过翠香阁就一个男仆张三,怎么今天冯氏摔倒却喊的是张山?这是怎么回事?这下黄老爷更睡不着了。他爬起身子,把张班头等几人叫上,就直奔了翠香阁。四、真凶手,终难逃
翠香阁众人在睡梦中被惊醒。黄老爷把张山和冯氏叫到身前,“你叫什么名字?”黄老爷指了指张山。“回老爷,小人名叫张山。”“冯氏,你这不是就一个男仆张三吗,怎么又一个张山?”“回老爷,张三是我表哥,这两日他生病了,让小人替他来顶班的。”张山抢先说。
“竟然如此巧合?张三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是梅香被害后生病,莫非张三……”黄老爷心想。“王捕头去张三家里把他带回县衙大堂,其余人等也一同去县衙。”在回县衙的路上,黄老爷也在思考着案子,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似有如梦初醒之势,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这么傻,李秀才身穿的衣服明显肥小一些,那张遗书字迹潦草,一个秀才哪能写出那样的字来,分明就是凶手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秀才身上,那张遗书更是凶手写完塞到秀才衣服里的。自己真是枉读圣贤书啊!黄老爷不断自责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涉案之人全都聚集在县衙大堂上。张三随后也被带到大堂上,黄老爷眼睛一亮,此人个头小且稍显肥胖,进来后眼神流离不定,似带惊恐之色,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黄老爷大喊一声升堂,“威武“之声传来,正气逼人,张三跪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张三,你可知本县为何传你来此?”“小人不知。”张三摇着头说。“来人退去他的衣服!”张三吓得紧紧捂住自己的前胸,不让衙役扒他的衣服,衙役哪管那些,按住他就强行扒开了他的衣服,他胸前一道道结着血痂的血痕顿时呈现在了众人眼前。黄老爷惊堂木猛地一拍,“张三!你还不把如何奸杀梅香和勒死李秀才的经过招出,更待何时!”“小人冤枉啊……”张三磕着头直喊冤。
“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大刑伺候,先让他尝尝板子的滋味!”一声令下,不多时张三的屁股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大人你没证据就乱打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张三有气无力地喊着。
“你想要证据?好,那本老爷就给你证据!”衙役把穿在李秀才身上的那件衣服穿到了张三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又把掉在梅香床上的那个布纽扣拿来,正是那件衣服上掉下的的布纽扣。衙役又呈上李秀才身上的遗书和张三曾经写过的字作比较,字迹完全相符。“大人,此人就是那天抓破我脸的那个人,他的背影我是不会忘记的,那日他穿的就是这件衣服!”黄四走上堂前,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时冯氏也走到了大堂上“老爷,我也想起来了,这件衣服是半年前我买给他的,他每天穿在身上,所以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想那天李秀才身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呀,难怪那日我只觉得衣服熟悉却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呢。”
“张三,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招?”
张三见无法抵赖,大喊道:“老爷!我招,我全招……那日我醉酒后见梅香房间的窗子没有关牢,就心生了淫念,便爬进她的房间。她突然醒了,誓死不从,还想叫人,我怕她把人喊来,便掐住了她的脖子,没想到她竟然死了,糊涂之下,我便强奸了她。我把她的尸体扔到荒地里,仍怕官府查下来查到我身上,便心生一计,把与梅香有瓜葛的黄四的脸抓破,让他引起官府的注意,可没想到您竟然把他给放了,于是我又想起一直深爱梅香的李秀才,把他勒死后,抓破他的脸,又把自己掉了纽扣的衣服给他穿上,又写了一封假遗书放进了他的衣服里。
黄老爷瞪大双眼,惊堂木一拍,“张三啊张三,你没想到你自作聪明却留下的皆是证据吧!你杀人奸尸,陷害黄四,勒死秀才,杀人两命,你死有余辜!就算杀你千次也难抚慰被你杀害的亡灵!”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张三拖着流着鲜血的身子往前爬着、大喊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求饶,晚矣!”黄老爷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