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海
在索马里的日子,就是在魔窟的日子。回家已经近一个月,我还是常常会在梦里惊醒。
买房花光了所有积蓄,银行按揭让我头大得不行。这样下去,别说生养孩子,就是维持小两口的生计都困难。这时候,朋友李子俊打来电话,说是有个韩国的水产公司正在招募海员,去远洋捕获热带鱼。我问清了工资情况,在老婆不舍的目光下,毅然登上了开往印度洋的“太昌338号”远洋渔船。
我们全员28人,其中大陆8人,台湾2人,新加坡5人,日本2人,韩国4人,其他人的国籍我至今都没有弄清楚。
第一次上船,晕船是最难受的。船出马六甲,就好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完全是漂在水面上,荡来荡去。大浪来的时候,我们只看见茫茫然一片白色,雪崩似的,向我们压来。这巨大的恐惧还没消退,船又向深深的谷地滑去。
进入印度洋,晕船已经不是最难受的了,最难受的是太阳晒。我去过西藏,那太阳,是人都觉得够毒了,但和这印度洋上的白光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海上有风,但风是热的!海水溅到身上,仿佛炼铁炉里那红红的铁水浇在身上一样,我们仿佛看到皮肤在变红,变黑,最后脱落掉。可是我们还要练习捕鱼,我们这些人,一半以上都是初次出海,怎么下网、怎么拖绳、怎么起钓,我们都要学习。
一直到第23天,我们才到达了目的地—索科特拉岛南端200海里的地方。轮机长开始安排我们工作。当第一尾金枪鱼被我们钓上来时,我竟激动得哭起来。金枪鱼是我们此次远洋捕捞的首要目标,它已经卖到近300元一公斤!而我们钓上来的那尾金枪鱼,至少在40公斤左右!船长安排其他人开始收拾钓上来的金枪鱼。我们得先剖开鱼肚,将里面的内脏
鬼故事恐怖背景音乐
取出,然后清洗、装箱、冷冻。我们很开心,大家语言虽然不通,但脸上的笑容是不用翻译的。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我们就遇到了令海上的人们闻风丧胆的索马里海盗。
2.遭遇海盗
这天傍晚,累了一天的我们,启动扬绳机把网和绳收好,准备休息。突然,我听到李子俊大喊:“船长—”肯定是出情况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尖叫。我忙走上甲板看看。果然,海盗来了!
李子俊是到船尾方便,才看到海盗的。后来他说:“我才尿到一半,就见到那渔船后蹿出一只快艇,朝我们船飞速驶来。我一急,尿都吓回去了。”原来那渔船就是海盗的“母船”,海盗乘的快艇是躲藏在母船身后的,待到有机会的时候,它就会突然冲出,逼近目标。船长听到叫喊,急忙通知轮机长,尽快躲避,但是我们船的体积大,而且船也开不快。还不待我们逃走,那小艇上的梯子就搭上来了。
我们开始是想去阻止海盗登船的,向他们砸去了几个啤酒瓶。可是他们小艇上四个人,全部携带着冲锋枪,两个人攀舷梯,两个人架着枪,对准我们。而且,第二艘快艇也很快靠近。
船长一边用汉语叫我们按海盗的说法做,不要做任何抵抗,免得惹恼他们;一边用英语和海盗交涉,但海盗似乎不大懂船长说的话,他们没有理会船长,把我们“太昌338号”全员28人赶到了船头的一个仓库里。
第二天,“太昌338号”在距离索马里东海岸约900海里处和外界
恐怖鬼故事2009年精华板杂志
失去了联系。海盗通过国际海事局转告我们所属韩国的水产公司,“太昌338号”已被劫持。海盗勒索赎金的要价很高,要求“太昌338号”的老板支付300万美元,老板无法与海盗达成一致。我们这些人差不多都是临时招募来的,根本还没有给老板带来什么收益。谈判不顺,海盗头子托尼便拿我们出气。船长说,反抗肯定就是死,不反抗也许还能活。
三天后,他们才放我们到甲板上去,并且将我们分成七组。而我们晚上回船舱的时候,韩国人金铭说,朴成时和朴水生两人被海盗留在了外面。天亮了,还没见他们回来,船长高伟继急了,跑过去问,海盗回答道:“死了。”
于是,我们的心便提了起来。在这里,死只是早晚的事!
果然,天黑时,两个日本人又被海盗留了下来。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合眼,坐在船舱里,仔细听着外面发出的一切声响。直到天亮,白胖一点的日本人才低着头回到船舱。金铭用日语问他同伴怎么没回来,他只是哭,却不说话。
后来我跟船长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拼了算了!”但船长阻止说:“怎么拼啊?拼就是个死!做无谓的牺牲,毛主席都反对的。”我想想也是,在这个海盗王国里,即便我们手里有枪,都没有希望逃得出去!四周都是海水,到处都是海盗巡视的游艇,更何况我们的船已经用铁链和别的船连在一起了,这里一有响动,四周的海盗都会来增援。
为了赎金,我们在第七天被允许使用卫星电话与家人联系。我们挨个打通了家人的电话。我老婆已经从新闻上得知“太昌338号”被劫持的消息,并且在当地报了案。差不多都是她在问我:“有吃的吗?有没有挨打?”我怎么跟她说呢?前一天我已经被一个黑黑的高
恐怖书籍一篇一个鬼故事
个子海盗砸了一枪托,肩膀现在还是青紫色。但我没有说,反过来还安慰她:&ldquo超恐怖鬼故事短篇传说
;据说是老板已经出面交涉,不会有大的问题。”虽然通了电话,但我们的家里哪里拿得出钱呢?拿得出钱来我怎么用得着新婚别离呢?船长把我们的意思告诉海盗头子托尼,托尼听了,咆哮如雷,抓起皮鞭就向我们乱抽。自从那个白净的日本人哭着回来后,我们中间几个皮肤好点的都紧张起来。我们早听说过海盗有鸡奸人质的行为,那个不配合的日本人,肯定和前面两个韩国人一样,被抛到海里喂鱼了。
其实,这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串联,用手指和脚趾做动作,画线条,暗地里约定找机会抢夺海盗手中的枪,然后逃跑。但我们谁都不了解谁,只得单线联系,因此很快就被海盗发现,我们被抓出去,一个个拷打。托尼的方式很简单:“说出你的上线,就放了你!”结果,李子俊被人供了出来。而就在海盗要将他从船舷推下去的时候,李子俊供出了一个新加坡人。于是,新加坡人被他们推进了大海。
串联事件以后,我们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我们吃的是发馊的米饭,比喂猪的还差,里面经常有杂草,甚至还有些昆虫的尸体。
麻烦降临到我头上,是在一个月后。我们为了改善膳食,请求出海捕鱼。托尼对我们全身搜索后,才放我们出了甲板。我们长时间憋在船舱里,出来就好像再见天日,格外开心。但那天准备回船舱时,一个海盗拦住了我。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一下子脸都吓白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我将藏在裤兜里的锡箔纸包打开,然后悄悄地将那些黑黑红红,黏黏糊糊的东西涂抹到内裤上。海盗用一把半尺长的尖刀抵住我的喉咙,将我挟持到一间小船舱里。当裤子被海盗扒开的时候,那些黑黑红红,黏黏糊糊的东西,让海盗呕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