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一分钟除了耳边的吵杂声并无其他不舒服的感觉,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小心的一点一点的试着睁开一只眼睛。然而就在我差不多要看清楚周围环境的那一刻,就见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正以悬浮的状态盯着我,距离之近我想只要我或者它谁稍微动一下都能够碰到对方鼻子。
要知道,曾经我多少次幻想过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可以彼此注视,彼此呼吸对方的气息。可是可是现在我的胃上下翻滚鼻子里充斥的只有死亡的味道,还有面前这张完全感觉不到意思生气的脸。
我要找我丈夫我要找我的兰兰
就在我不知道是恶心还是恐惧的不能呼吸的时候,刚才那个幽怨的女人的声音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次离我很近,近在咫尺。
你丈夫是谁?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把你困扰一世的心愿告诉我吧
我发誓,这声音这问话绝对不是我说的,因为我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可是如果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难道还有和我一样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人么?
你可以帮我找到他们么我已经在这里游荡六十几年了,见证了村里很多人的生老病死,却为什么始终找不到他们找不到我的丈夫和孩子啊
因为害怕我的眼睛在刚才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又闭上了,仅仅凭借耳朵来判断那声音离我似乎已经远了些才试着再次睁开一条缝,果然脸是真的离我远了可要命的是那些石碑却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座没有刻着任何名字的碑正诡异的孤立在我的正前方。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告诉我关于你丈夫和孩子的事,还有你是怎么死的,请相信我会帮你的。
替我说话的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声音就是我自己,可是我明明压根儿就无法张开嘴啊!?
我丈夫叫陈广兴,孩子叫陈美兰
听着面前这张脸的讲述,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感觉也忽然间没有那么强烈了,睁开眼睛开始反复思索陈美兰这三个字。对啊,难怪如此耳熟,陈美兰不就是爷爷这次要帮忙的刘女士的母亲已经改了名字的季晓悦么!想到这儿,一种莫名的勇气促使我听完了她接下来的话。
原来季奶奶(也就是陈美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期出生于广东佛冈边界一个名为白石村的地方,父亲陈广兴本来只是村子上一个教书先生。一九四一年日本占领了广州武汉后兵力严重不足,又因美国的参战影响巨大导致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连吃败仗。因为季奶奶的父亲当时年轻又会说英语就被日军强行抓取参战,成了一名中国水兵。
后来季奶奶的母亲胡氏便独自照顾未出襁褓的孩子,没多久就收到丈夫托人带的信才知道除了他村子里很多年轻的壮丁都被抓去充了兵,就这样胡氏在家里等着盼着孩子大了也都没丈夫的音信
战争结束日军投降,大部分幸免活下来的背井离乡的国人也都回到家乡,胡氏期盼着丈夫早日归来的心也稍微有了安慰,然而最终盼来的仍旧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于是胡氏带着当时只有两岁大的季奶奶天天守在村口,日复一日见到被送回来的伤残兵役便挨个打听丈夫下落,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直到有一天,胡氏和平常一样又来到那儿,负责送村民回来的一名红军告诉她所有人都回来了,让她不要这么等了回去好好过日子。胡氏伤心欲绝,不久就因病离开了人世。
就这样,母亲撒手人寰留下了无依无靠的季奶奶。直到五岁那年在好心的村民帮助下被当地一所孤儿院收养,十一岁的时候就被一对留洋回国膝下无子的夫妇领养。
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父亲生死未卜的遗憾离开了村子,但在季奶奶心里这些始终如迷一般让她不解与牵挂,。当再次踏上回乡之路准备看看久违的白石村时,那里的一切早已是另一番新面貌,就连孤儿院也因阔迁到了佛冈县正式改名为佛冈县孤儿院。
迷迷糊糊当中,感觉自己仿佛做了场梦似的。眼见着战乱年代的人心惶惶,穷苦年代的饥肠辘辘,还有那些饱受摧残的贫民百姓伤的伤亡的亡。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中溢满的尽是说不出的悲凉和落寞。他们好像都半张着嘴,干裂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说话在呐喊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不不要过来我我真的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定神望去,是在做梦我还在刘女士的家中,还有爷爷,那刚才发生的难道真的是我睡着了做的梦?
醒了么?是不是已经都知道了
只见坐在我对面的爷爷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我,轻轻的说。
我?我不是在做梦么爷爷
你觉得是梦那就是梦,说说你梦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啊?
爷爷仍旧那幅表情,我挠挠头努力想着刚才那些似梦非梦的场景和那个没有身体的女人的脸,还有关于季奶奶的一切。
都说完后,爷爷从椅子上站起来竟哈哈的笑了。然后走到我面前。
缓缓地说:看来去阴曹地府走这一遭没白去啊,看看你手腕上是什么?试着动动胳膊,如果有反应就说明它已经被你带回来了。
顺着爷爷的话我抬起胳膊,看到手腕上竟不知何时系了根红绳。虽然我仍旧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爷爷说的动了动胳膊,就见空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层白乎乎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啊,爷爷
看到这么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我着实吓住了连忙躲到爷爷身后怯生生的问。
爷爷则是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我肩膀,转而冲那东西说道:既然你跟着来了定是相信我们可以帮你,我问你,那座没有名字的墓碑是不是你丈夫称广兴的坟?
爷爷话音刚落,我被红绳系着的胳膊就动了一下。然后爷爷又说:你因为守在那里等着是想死后可以与你丈夫重逢,但是却始终未能等到他的亡魂出现?
说完,红绳又动了一下。
即便如此,你又为何缠上你的女儿陈美兰呢?她现在也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啊
本来我以为红绳还会跟前两次那样动一下,可是爷爷的话说完后竟没了动静。我看着爷爷,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难道缠着你女儿的不是你?那会是糟了
只见爷爷眉头紧锁,开始掐指盘算起什么。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果说陈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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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墓碑在却没有名字就算死后的亡魂回到生前鬼故事恐怖恶鬼
的地方,他的亲人也是找不到他的但如果有人碰过或拿走他生前记忆里存留过的东西,亡魂便会跟着这个人,而缠着陈美兰的很可能就是陈广兴爷爷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声音未免大了点,至少我和那个看不清的东西都听到了。于是红绳猛的动起来,没有规律的被向前使劲拉扯着,弄的我也跟着左右摇摆起来。
受不了了爷爷快点让它
我开始拼命的求救,爷爷反应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强行拽掉红绳,嘴里同时念起来了安魂咒。因为之前听他念过也在那笔记本上看到过,所以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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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咒我并不陌生。很快,躁动不安的红绳渐渐安静下来,就在绳子完全停住之前爷爷拿出碗里的筷子然后将绳绑到上面,然后重新插进碗中。定了定神,我做了个深呼吸。感觉一切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之后才开口说话:那个东西刚才是怎么了,吓死我了
因为听到她丈夫的名字才会如此激烈的想要挣脱绳子,我暂时用木和水压住了它,不过天一亮我们就要赶快去解决缠着老太太的她父亲的亡魂。
可是为什么父亲的亡魂要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呢?难道这人死了就不再有任何感情了么
见我不明所以,爷爷叹了口气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人死之后的亡魂是没有思想的。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季老太太是他的女儿,何况他活着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妻子怀孕生子。死后的仅存的部分记忆就只有他的妻子,而他缠上季老太太就只可能是她身上有他活时的某种气息或是某种物品,我想大概就是那次她回去的时候带回来的
哦对了,不是还有一件从孤儿院寄过来的包裹么?会不会也和这个东西有关系呢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啊爷爷?还有既然现在季奶奶父母的亡魂都聚齐了,让它们相认不就成了?
也许是我的话真的提醒了爷爷,他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开始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便从他的麻布袋子里掏出一把米放进水碗,然后用食指抹上一点米水涂到眼皮上又掏出另一根红绳系到自己的手腕处,等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才开口说:
阴时与阳时不同按时辰计算只有十二个时辰,而子时是鬼门开关的一个点,按现在讲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所以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凌晨两点的时候鸡角神就一定会到阳间收取亡魂,要是季老太太熬不过去第一个被收走的就一定是她了。
什么?听完爷爷的话,我都蒙了,鬼门收魂死亡还有鸡角神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就要十二点了。快去下楼把刘女士找来,我们得快点去阁楼看看她父亲的遗物是什么。
尽管我仍是一头雾水,爷爷却没工夫搭理我的疑问而是吩咐了上面的话,不敢怠慢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找来刘女士,很快在秦阿姨帮助下见到了从孤儿院邮过来的包裹。
那是一件因为年代久远而已经破烂不堪的衬衣,一双十分破旧但却看的出还未上脚的布鞋,还有一张老的发黄的照片和一封没有寄信地址和收信人的信件。
拆掉信封摊开信纸和照片,我们试图将早已字迹模糊不清的信的内容还原,再配合照片上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最终得出结论如下:
这是一封已写完却尚未寄出去的信;写信的人无疑就是成广兴大概正是照片上的男人,可能还没来得及寄出他人就挂了;至于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
距上次书信已经许久未与你联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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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家中境况如何。请不要替我担心被日本人抓来每天都是替他们跑腿,从中知晓他们的弹粮早已不充足士气大败,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会到家乡与你重逢。秀蓉,留你独自在家为夫实在心有不忍,现在也就只能辛苦你了,一定等我回来一切弄明白后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我想当时的陈广兴一定是抱着坚定的回家意念写下的这封信吧,可他又何曾想到最终的结局会是客死异乡。我不由的感叹着然后看向爷爷,只见他正将筷子上那根红绳解下绑到另外的手腕上,接着又命秦阿姨拿来一只用来焚烧的泥盆。抓出一把他常拿来驱灵用的粉末混着包裹里所有东西一并扔进去,点火烧成了灰烬。
我们现在就去你母亲房间,我想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待盆里只剩下一堆黑灰时,爷爷才语气坚定的冲大家说道。刘女士似乎仍旧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一幕中,直到被秦阿姨搀出房间才渐渐回过神,急忙让秦阿姨去开季老太太的房门。
别碰那门,会有危险。
就在阿姨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爷爷一声吓令。就见他开始念起安魂咒,眼看着他手腕上的两根红绳都开始有了不同频率的波动,随着爷爷念安魂咒的声音越来越大猛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内传出来,是季老太太。
妈妈
听到喊叫声刘女士焦急的撞开了房门,眼前一片漆黑。就在谁都来不及阻止和躲闪的刹那,一股强大的冲力从房间角落冲出来正将刘女士撞到地上。就在这时,爷爷的声音停止了而是双臂交叉胸前牢牢地挡住了那想要飞窜出去的力量,说时迟那时快紧跟着扯下红绳迅速拧成一股细麻花打上了一个死结,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妈妈您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惊魂未定的刘女士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母亲,便手忙脚乱的打开灯来到老太太床前哽咽的问。正哭着季老太太就醒了,如同刚睡醒的样子看着我们,爷爷收拾了手里的红绳后就一五一十的陈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听罢,红着眼圈的季奶奶却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反复的轻拍着在她怀中抽泣的刘女士。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没有去凑热闹而是想起了录像机。是啊,我应该赶快去看看在我们没来之前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于此也可以应征一下我的设想是否有道理。可就在我打开机器正准备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妈的居然根本没有打开开关!我晕
后来爷爷送走了这对经历数十载才最终相聚的夫妻,带他们去了一个没有痛苦没有贫困更没有分离的属于他们的世界,告知他们放下所有哀怨向着有阳光的地方去并衷心的给予了祝福。
(本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