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奈何桥。忘川边,彼岸花开艳。我看着周遭,一切略感陌生。
轻声踱步,迎面的是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
我有些胆怯,提着罗裙的手浸出汗渍,抬头一望,远处有座被彼岸花围绕的长亭,亭中袅袅饮烟夹杂着茶的清香。
既然来了,怎么还迟疑,到我亭中做客何防?
一个男子的声音萦绕于耳畔,我一惊,敛开花朝长亭走去。
他穿着一件素衣长袍,坐在石凳上,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浩然之气,高挺的鼻梁下的一张薄唇略显发紫,脸色苍白无力好似得了什么重病。
我轻声坐下,公子为何一人在此?
他右手拿着蒲扇,左手稳着红泥小炉上的茶壶,不紧不慢:我在等一人。
哦,能否告诉我在等何人?
他并不答我,长袍一挥,桌上便多了两个琉璃色的杯子,茶水快开了,你先讲讲生前故事吧
我错鄂,生前?突然头痛无比,像要炸裂一样,一幅幅过往画面都印在脑海,没错我已经死了,为我心上之人而死。
锦城,盛产茶叶,城中富商大多都是靠种茶发家,我家也一样,本着诚信二字做事,在同行里算是相当的有名望,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锦城的首富。有不少人觊觎我家的财产,纷纷上门提亲,爹娘都一口回绝。
与任书初见时,是在阳春三月里,那日表姐来我房中,硬是要让我陪她出去踏青,我无法了,不好推脱只好应了。
马啼声急促,我拉开帘子,窗外花红柳绿,在我眼眸之中一点点消逝,心情不免有些黯淡,外面谁都知道叶家有贤女芳龄未二八却不曾有一人知道我本是副病怏怏的身子,也许不久就会向窗外的风景一样永远消逝与外人眼底。
车停了,山水之间,一片青葱,表姐欢喜的很,跟着一只蝴蝶四处跑着。
我命随同的仆人将琴拿来。独自蹲坐在一快大石上抚琴奏雅。
一曲将终,忽闻远处有人大笑不止大赞琴音,真是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我抬头,略带谦逊:小女子只感游于山水之乐,乎起雅兴抚琴一曲,怎么能配得上公子这等雅赞。
他刚要开口,表姐突然回来了,一见,喜上眉梢:哟!这是哪的公子哥儿,长的好生俊俏
在下任书,自京都而来他也不拘束,自然的很。
我红了红脸,埋下头去扶弄琴弦。
表姐一向开朗,说话口无遮拦:任公子!看我家妹妹,都脸红害羞了,要是你有情就带好聘礼来锦城叶府门上提亲吧。
我又羞又气,姐姐你可别想什么说什么!
任书敛开笑容,缓解了下气氛。: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叶姝!
说完我收拾了琴,拉着表姐上了车,不知道为什麽心跳得很快。
他煮好了茶,斟了杯于我,茶香缭绕,随着雾气慢慢溢出杯口,后来呢,你与任书?
其实当时我并没当真,回家依旧长待闺中,每日抚琴写诗。
有日早晨,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如期而至。
我向来起得早,丫鬟小碧早早在门外候着,见我房中有动静,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拿着漱洗的器具来放在架台上,然后为我更衣:小姐命真好,不仅长的一副好容貌,上门提亲的公子更是络驿不绝,就算大雨天也有位。
哦?有这事?
小姐你有所不知,昨日你里位公子上门提亲,被老爷夫人拒绝了,他就一直在门外跪着。
我顿了顿,理了下衣襟,:你可知道那公子姓氏名谁?
她皱了皱眉,挠挠头:好像姓任!估计现在还在门外跪着的吧
没想到这傻子居然当真了,这么大的雨要是回去了才好,可要是没回去怎么办:小碧,快备伞来!
小姐你这是?
去门外。
他眼神坚定,长跪于叶府门前,任风吹雨打都没有摧残他的意志,一身被淋的狼狈不堪。
我将门开了个口子使他看不清我的容貌:公子请回吧
不!叶家二老若不同意我就在此长跪不起他语言中充满了坚定好像任何的话都不能击垮他。
那你为什麽要娶叶小姐?
那日一见,我便想护她一世安好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撑着伞在门里。从那日起,他就深深烙进了我的心里,只因为他那句,想护我一世安好。
他抿了口茶,神色黯然:后来你答应了?
是,后来我答应了,我知道爹娘顾虑什么,我身子弱,大夫推算我绝对活不过二十八岁,若要嫁也要嫁个可靠的人,这样叶家才不至于败落。所以在此之前我以将叶家茶庄的繁琐事务交由任书替我打点。
他在时事务处理得当与仆人关系也甚好,还做了几笔大买卖。不亚于我爹当年。
我爹心生欢喜,也就同意这桩婚事。
成亲之后,他对我体贴入微,我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些,他与我赋诗作画论琴还将叶府名下所有的茶庄管理的妥妥当当。我当时真想日子一直挺留在这个时刻。
日子一天天流逝,一恍一年多过去了,茶业每况欲下,被酒业取而代之,叶府世代种茶为生这下可是遇到了大麻烦。
听闻京都还在盛行吃茶,任书硬是带一大批茶叶和几个仆人连夜赶了去。
两月之后的一天我正在庭院里摘些桂花,突然有个伙计闯了进来表情甚为慌张:小姐,不好了,姑爷一行队伍在去京都的路上,遇上了土匪无一生鬟
什么我一口气没缓过来,胸口一闷,居然吐出血来,突然觉得天地似乎在转动,重重的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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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开始好转的身体在这沉重的打击后变的羸弱不堪,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在醒来了,却在耳际听到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他让我快些醒来.我缓缓睁开眼,还以为是错觉:任书?可真是你!
什么是我不是我的,他们说只要我能让你醒就拿钱给我
他显得太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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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质疑,质问小碧:他到底是谁,如果任书真死了也用不着拿个假的来欺骗我?小姐你都昏睡了二月多了,身子不好我怎敢骗你,他就是姑爷,我们一行人去本是寻找姑爷尸骸,大喜过望姑爷其实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小碧脸上露出时喜时悲的表情。
这时候同去的几个人也都纷纷站起来说话。这让我不得不信。
他连连唉声叹气,拿起茶来抿了一口又一口,:后来呢?
自从他回来之后,白天睡觉,晚上不知去处,所有的事都要我亲自操劳,有次我晚些回家,我听更夫说有次看见任书去了松江以四的一坐荒山上,我一惊!那可是乱葬冈。
我一向不信光怪陆离之说,可是有件事的发生让我不得不信。
中元节,蒙承祖上庇佑,家中自有规定,这日一定要去祭拜祖先。
往年是中午去上香祭坟的,而今年为了顺应任书,我将日期改成了黄昏,家中奴仆人人皆知姑爷有问题都不敢随同于我。我也不恼,让小碧备好了马车,与他一起去了叶家祖坟。
路途遥远,我们到了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着一座座的坟墓,我竟然心生寒意,抓紧了任书的手。
而他居然带着我熟车熟路的找到我家的祖坟,将我的手死死扒开,朝着我阴寒一笑,隐匿于黑暗之中。
今日,鬼门关大开,各路鬼魂都要归家与亲人团聚,我害怕他会遭遇不测,毕竟这里阴气十足。我一路喊一路追着他。可他跑得太快了我跟本追不上不一会儿就跟丢。
我找不到他,又不知道这里怎么来的那么多棺材,心中一寒,不免朝后退,突然一只手朝我的肩上一搭,我害怕的没敢转头:你你何人?
守棺道士那个衣服破烂,浑身酒气,走路还跌跌撞撞的人不紧不慢的回答我。
他既然是道士,我现在也只有依托与他哀声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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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能否帮帮我寻找一下我相公?哦?说说怎么回事他一听我这话酒醒了一大半。
于是我将他的事全盘脱出。那道士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手不停的动着。:唉小姐你最近的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弱
我点了点头:这跟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你家相公不是人!
什么?我双眉紧锁,质疑的看着他。
可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家相公不是人,是食尸鬼
我情绪激动的质问他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不是你这道士骗我?
哈哈,你见到过哪个人白天睡觉,晚上起来,而且行踪诡异,你若不信,我这就带你去看看你相公在干嘛,快闭眼
待我再睁开眼睛,眼前一切使我惊耸,任书刨着一座新坟,将棺材盖踢开,把那个以死不久的人头咬落,埋头啃食着。
道士挺身而出,提着壶酒,拿着把剑怒声斥道:尸鬼,还不束手就擒。
任书,抬起头来,一脸的血渍,一副狰狞的面容:哈哈就你?是来送死的吧。
他扑向道士,我泪水横泗冲了出来,一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任书不要,任书不要!
他发怒的狂吼着,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道士念动咒语,桃花剑在手中立刻飞了出去,直插他的心脏,我转身互他,可不曾想自己却缓缓倒下。
听完我的故事,他沉思了很久很久,手里新斟的热茶也冷却了:你这样可值得?
我笑了笑,:他说过的要护我一世安好,既然是命运捉弄,我也要为他侯着。
对!他说过为护你一世,可最终。叶姝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真实生份?或许是说他可能!
我截他的话,:算了,无论他是谁早已成往事,就这样罢了
我已经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闭上眼,化作了万千风絮。
长亭中的男子容貌缓缓易变:姝儿,原谅我不能护你一世安好!
锦城蜀道群山重峦,山鬼也多,而任书就是一只,他生性好琴音,那日叶姝抚琴,便让他痴迷,于是他逆天道,与她结为连理。
好景不长,他本想去京都却不料被山鬼长老禁锢起来,投入忘川河中,改头换面,失去了记忆,只是心中有执念,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一个人。叶姝的漫长诉说解封了他的回忆。
或许她不会知道二月之后被叶家仆人找到的是记恨他很久的食尸鬼哥哥,他要让任书在地域之中不得安宁,他要毁了他在叶姝心中的地位,可是他错了。
是谁山间抚琴,拨动了他的情弦?是谁雨中长跪,誓要护她一世?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都成浮生一梦。
后来的新鬼路过长亭都会听到一阵阵悠扬的琴音。他为她弹的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