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此时此刻我身在梦魇里,我很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终究是徒劳,梦有时如幻境一般,让人真实得害怕,却亦如黑暗中的未知,吸引着无数好奇的人无尽的探寻。
迷迷糊糊中,又是这条死寂没有生机永无尽头的铁路,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又梦回这条铁路。人最怕的是什么、孤独、安静、寂静和未知的恐惧?好比困在一个可以呼吸的水中,周围都是一片压抑,一丝浮动都是你害怕的源泉。
本能的使劲跑使劲呼喊使劲的哭,企图制造一点噪音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和孤独,却是那么一转身,我都无法分辨刚才的我是从前面往后面跑,还是后面往前面跑,永无止尽,直到最后经疲累经躺在铁轨上醒来。
但……这一次明显的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已经在这条该死的铁路上,疯疯癫癫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脑子里浑浑噩噩,睡裙湿湿的贴着我的全身,脚上的血泡和刮痕使我毫无顾忌的躺在铁轨上,疲倦并没有如期而来。
远方却传有火车轰鸣的声音让我一惊,立即起身跑下铁轨,随着声音的接近,恐惧感油然而生袭击着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强烈的危机感提醒我,必须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慌乱中,发现前方有一处石柱的电缆线,刻不容缓飞身跑过去,尽管我脚已伤痕累累,但终究威胁到生命的惶恐顿时让我慌乱无助。
随着声音的临近地面也惊起一片微微颤抖,远处一群人奔跑而来,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上前时我愣住了,哀鸿渐进我警戒的看着一群男女老少,身不着一物赤裸的向前奔跑,他们的表情非常的恐惧和痛苦,声音哀嚎而撕裂的咆哮,宛如背后有洪水猛兽的追赶一刻都不能缓。
人群里众人眼神涣散表情僵硬,仿佛没有思想,有不看疲惫的老人与小孩摔倒下去,却没有多余的动作众人顺其自然的踏上脚下的异物,瞬间经过的人都穿上了一双红袜子。
浩荡的队伍持续不断,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哀嚎和惨叫,充斥着我的耳膜刺激着我的感官,我紧紧的捂住耳朵。眼前他们似乎只能在铁轨里面奔跑,慌乱却有序没有一个人越出铁轨外。人流持续了几分钟都没间断,火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概还有一个转弯就到了,可这些人依旧没有停下来避火车的行动,继续向前跑着。
轰鸣声响,一列我从没见过铜色小型烧煤火车,呜呜——呜—呼啸着逼近,火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不过那些跑不过火车的人,通通被残酷的压成碎肉滚落铁轨两边,一颗支离破碎的头滚落到我的脚边,翻着白眼鲜血淋漓的看着我,求生的本能让我不得不紧紧的压着嘴,捂住内心的尖叫,我害怕我的一个声响惊动了火车里未知的魔鬼。
火车缓缓迎来,跟在它后面的是一个大油桶、不对,是一个人推着个横在轨道上的大油桶,身后陆陆续续的跟着一串油桶工,动作迟缓,表情弥散动作僵硬的推着,推不动倒下的就被身后的油桶压榨肉泥,然后两个油桶又溶为一个油桶,就这样如此循环。
这时一个男子停下手中的油桶,歪歪倒倒的冲下铁轨,突然被凭空出现一个全身黑毛的怪物抓住双腿,提在半空撕裂开来,怪物淋着血抖了抖毛转身消失了。
一丝水渍划过我的脚面,让我下意识的看向脚下,内心的恐惧超过了底线,尖叫出声,一个半米高如电视里面的毛孩差不多的怪物,张着开到腮帮子的嘴,正香喷喷的吃着那颗血淋淋的头,而此时四面八方凭空多出好多相同的怪物,争抢的吃着被小火车压碎滚落两边的碎肉,被我尖叫声打断的,怪物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我,我知道我的肾上泉达到了极限,接下来就是满身是汗的从床上惊醒。
但、事已愿为,一只手或者是爪子拍在我肩膀上,让原本如簸箕上豌豆的我更加如临大敌汗如雨下,缓缓转身,一个全身黑裤黑帽,看不见脸的“啊飘”就这样飘在我面前,“原来你在这”飘渺空洞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肾上泉的激发不是晕倒就是发狂,但还未等我发狂眼前就一黑,再次醒来我以为我回到了现实,可看到屋角的啊飘,我明白,我还在、他也还在。。。
一个挺身我坐起来发现环顾四周,我躺在一个农村很普遍的泥土瓦顶房里,而且是在正堂屋,正对着门口。。。而门口外依旧是那条阴魂不散的铁路。我汗颜了,感情把我当死人一样挺尸在堂屋,容不得我细想,目前这个梦,我还要做多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看着站在阴影处的啊飘兴许他会知道。“喂,你怎么会在我的梦里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梦里醒来啊?”啊飘对我的问话没有一点动静,我知道自讨没趣了,便不说话打算四处看看,正准备踏出门口看看周围的环境,“你最好还是别出去,出去了想进来可就难了”飘渺空洞的声音传进我的脑海。
转过身一个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我身后,强烈的压迫感让我不自然的往旁边退了一步,这个女人全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感觉,果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瞬间我就瘫在竹椅上动弹不得,一把泛着冷光的尖刀,轻轻的在我脸上游走。
“没想到你三番五次的都能来到这里,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她嘴巴没动但声音却清晰的传到我耳中,我惊恐的看着她全身酸软,使不出一点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脑袋开始混沌,视线开始模糊,声音时远时近.
“没想到你是她的外孙女那就难怪了,你是个很好的底子,真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帮我,哈哈哈。。。”刚刚还在我脸上游走的尖刀,此时狰狞的刺向我的腰际,千钧一发之际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恍如隔世,没错我醒了,满眼是泪的在自己家的床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这久违的而熟悉的空气,但腰际的刺痛一丝丝挑战着我的神经,提醒我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
看看旁边的闹钟才五点,窗外的黎明将近,看着桌上那根断掉的红线,思想却回到很久以前。
奶奶以前住在大山里,还没文革的时候奶奶是当地家喻户晓的神婆,经常帮邻里看“病”帮死人安家选住宅。那时候奶奶常常摸着我的头,叹息的说:“路儿啊奶奶给你带的红绳子,在你没结婚之前万万不能弄丢了,一定要记得奶奶说的话”。
奶奶的话让我想起一个月前因洗澡断掉的绳子。奶奶常说人一生不能做错事走错路,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天堂和地狱,但是不管你在哪里,你亦生或是亦死,该还的始终都要还,罪孽可不是死就能逃掉的。
几张画面从眼前闪过,梦里那跌倒的老婆婆,不是奶奶她们一个村的王婆婆吗?记忆里她都去世好多年了,难道她也一直都在那条铁路上循环徘徊吗?
还记得自己在5岁的时候,王婆婆还是一个年轻妇女,仗着自己老公是村书记,成天东家常西家短,见着两口子恩爱的就四处造谣,专欺负弱小破坏人家家庭,搞得那个年代,本来每个人都难过还要终日提心吊胆,也难怪王婆婆会在那里一直痛苦的徘徊了。
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你们是否还在为了男友,背叛自己的姐妹,伤害自己的父母了?是不是还在嫉恨、妒忌别人成绩比你好、长得比你漂亮受欢迎值比你高,而四处乱造谣了?
甚至做一些更见不得的事来损人利己了?提醒你们,罪孽可不是你甩得掉的尾巴,死亡不代表结束,反而是另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