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修公路前,过往行人上下竹林坳必须走一段较长的石阶,有人叫它百步阶,其实有两百多步石阶。从县城回家的人到了百步阶,就要走两里多相当偏僻的山路,这段山路有两条山沟,也没有人家居住。
去县城方向的行人,到了距竹林坳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山坳里的路外有一块比较到的坡地,听老人讲,这块地是鬼神集中地,如果到了鬼神集中的日子,能听到路外有人说话,还能听到走路的脚步声。胆大的一人在黑夜里敢走这段路,胆小的人就不敢走这段山路。
田地到户时,这块地分给了理发沈师傅。
公路修通时,公路刚好从鬼神集中地的外边经过,过往的行人既不用走石阶路了,也不太害怕听鬼神说话声、走路的脚步声,因为这段路很值,不像以前没有修路时,小路向山坳里伸展,现在从这段路经过的人能看见竹林坳外的村子。
沈师傅见公路修通了,看到了商机,决定在鬼神集中地上建房子,想做点生意,方便过往行人。
沈师傅提出建房子时,有很多老年人劝他不要与鬼神争地盘,如果房子建成了,人也不敢住,有何用?沈师傅不相信真的有鬼神,因为他种这块地已有几年,早晚没有听到有鬼神说话,也没有听到鬼神走路的脚步声。估计公路修通了,鬼神不敢呆了,换地了。
有些胆小的行人见沈师傅在这偏僻的地方建房子,说沈师傅做了一件好事,以后天黑走这短路就不用害怕了。
房子建成后,得要人住,沈师傅跟老伴商量,自己先去新房子住上几个晚上,看看是否真有鬼神存在。老伴和儿子、女儿极力反对,不能冒这个险,沈师傅一听气急了:“有什么危险?我在那屋子里睡觉,难道有鬼神来卡死我不成?你们越是反对我去,我就坚决去住,我不相信有鬼神存在。”
沈师傅的儿子说:“爸,今天和明天就用家里的牛和狗去看守那新屋子,只要狗和牛不闹,说明那屋子就能住人。”
“好吧,就让我送牛去看守那屋子吧。”
“我和您一起去。夜里,我一个人不敢进那屋子,让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沈师傅的儿子牵着家里的大黄牛走出了家门,他的父亲就在后面赶着牛。
沈家父子俩来到新屋前,当儿子打开大门,拉着牛进屋时,沈师傅就在后面拍打大黄牛,大黄牛就是不动脚进屋。儿子就在屋里使劲拉,父亲就在外面使劲抽打大黄牛,大黄牛就像铁铸一般,在大门口纹丝不动。
沈师傅以为大黄牛不愿呆在陌生的地方,儿子知道大黄牛不愿进屋的真实原因,这屋内一定有问题。于是他说道:“人们常说鬼神拍大黄牛,你倒好怕起鬼神来了。你给我争口气,如果真有鬼神,你就与他们搏斗,我相信你能敌过鬼神的。”
大黄牛听了少主人的话,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进屋。沈师傅吩咐儿子将牛绳子拴在窗户上。儿子说:“不行的,如果牛要与鬼神搏斗,将牛拴住不利于牛搏斗,我要解开牛绳子。”
沈家父子俩将大黄牛锁在新屋里,然后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父子俩早早起了床,就动身去新屋看看牛。
父子俩进屋后,见大黄牛躺在地上休息,儿子借用手电筒的好光照看新墙上,墙上留下了许多圆洞洞,知道是大黄牛的牛角弄的。
沈师傅跟着儿子一道查看三间新屋,墙上都留有牛角印,知道大黄牛昨晚斗了一夜,现在累坏了。“人要是住进来,如果不逃走,会被鬼神弄死的,这真的太可怕了。”沈师傅说,可能是牛发脾气,想出门,门锁着,只好拿新墙出气。儿子不好与父亲争辩,说:“今天晚上,将家里的大黑狗牵来,让它看守这新屋,如果它规规矩矩呆在这屋子里,说明你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
吃过晚饭,沈家父子俩将家里的大黑狗用绳子拴好,沈师傅在前面拉着狗,儿子后面赶着狗。
打开大门时,狗也不愿进屋,沈师傅的儿子不讲客气,一伸腿,将大黑狗踢进了屋子里,随手将大门关上,上锁了,大黑狗就在屋里拼命地叫喊。
半夜时分,沈师傅的家人忽然听到屋外有狗叫,细听像是自家的大黑狗的叫声,沈师傅说:“是自家的大黑狗。”
沈师傅的儿子起来了,打开大门,大黑狗一头钻进屋里,“大黑狗回家了,它是怎样逃出新屋子?”
“如果我猜错的话,狗很可能咬开了窗户的木栏子,逃出屋子跑回了家,新盖的新屋子一定鬼神在。”沈师傅的老伴说。
“母亲猜测的没错,昨天鬼神集中,与我家的大黄牛斗了大半夜,战败了,走了。鬼神以为大黄牛今晚不会去看守新屋子,今晚继续集中,谁知换来了大黑狗,这次鬼神不会放过大黑狗的,大黑狗孤单势弱,敌不过鬼神,只好逃命罢了。”
沈师傅到现在有点相信新屋里有鬼神存在,开始后悔没有听老人的话,房子盖好了,牛和狗都不敢带的屋子,人还敢住吗?
天亮后,沈师傅起床,跟着儿子去新屋子看看,来到新屋前,见面向大门右边的屋子的窗户被狗咬断了一根木栏子。沈师傅的儿子查看了两间屋子的木窗子都被狗要面目全非了。“看来昨晚狗没有与鬼神搏斗,一味地想逃跑,就拼命咬木窗栏子。现在这房子该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没用就让它空着,它不会张嘴向我们要吃要喝吧?”
过往的行人见了沈师傅新盖的房子,没有人住,有点纳闷。直到半年后拆掉了,有些明白人知道是鬼神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