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屯的老马家里,他的媳妇桂花又怀孕了。眼瞅着日渐隆起的肚子,老马一时心里犯了嘀咕。
这已经是第三胎了,因为这个孩子的事,村计生委的干部没少跟他们交涉过,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计划外的,是不能生的,他们多次催促他们打掉。
可是老马并不死心,他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前面生的两个都是女儿,这回老娘正盼着抱大胖孙子呢,怎么能说打掉就打掉呢。为这事他跟计生委的同志僵迟住了,可是计生委的却总是派人隔三差五的前来催促,弄得一家人总是心神不定的。
这一天,计生部门的人又来了,“唉呀!我说老马呀,你家这事我们不敢跟上头交代呀,现在国家政策紧,更何况没有人家像你家这样搞特殊呀,你们这样不听劝我很难办呀,”计生委的刘专员无奈的说道。
此时的老马实在是无言以对了,赶忙赔着笑脸说:“您说的也是个理儿,这事我还是先做做家里人的工作吧,我一定尽快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好,给你三天时间,这是最后的期限了,别再让我为难了,”刘专员郑重其事地说道。
老马打发走了刘专员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老妈和媳妇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希望能从他这里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可是老马却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拿起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就像一块僵硬度木头低头不语。
“唉......我看呀还是老娘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你不行就带桂花出去躲躲吧,等孩子生下来,反正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了,难道他们还能不让人活命不成!”关键时候还得老太太拿主意。
老马豁然开朗,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娘,这个家就托付给你了,大丫二丫让您老费心了,”他跪地给老妈磕了几个头。“你俩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吧,家里有什么事我顶着,”老太太毅然决然的说。
老马拉着大着肚子的老婆踏上了东躲西藏的逃难生涯,他们在远在他乡的亲戚家寄宿着,老马平时就帮亲戚做农活度日,那时不像现在可以到城里打工,那时的经济是计划经济,不需要多少农民工,城里几乎没有多少务工的农村人。
就这样快临近生产了,桂花想,生孩子的大事,总不能在亲戚家凑合吧,更何况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而且此时回家生了孩子也可打计生部门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发现了,孩子或许已经出生了。
所以亲戚连夜套着骡子车把他们送回家,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老马回来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计生部门的人随时都会光临了,这让老马很是头疼。他是一个脸皮薄的人,这回人家来了他可如何应付呢?
可是一大早外出的老娘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进来,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娘,你这天不亮就出去了,下地干活了?”老妈神神秘秘的把老马拽到一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问题解决了,你马上找个破席子来把这包东西包起来,一会放到大门口。”老马猛然间心里一惊,心里有了一丝不祥之感,不由得问到:“妈,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您老可不要犯糊涂呀!”老太太顿时有些不快,“行了,费什么话,快去准备。”
原来,老妈早有准备,她知道计生部门是不会轻易放过他家的。于是就留意着谁家生了死孩子了,到时候来个偷梁换柱。
她不时的潜入村子后山的乱葬岗子,查看有没有新埋的死孩子。果然,下店的一家生了个死婴,于是这里多了一个小坟包。
老太太趁着天不亮就上山了,她抖着胆子,乱葬岗荒凉人迹罕至,暗夜里非常的?得慌,但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毫不犹豫的便挖开了小坟包。里面有一个小箱子,她抖着僵直的手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个通体泛红的死婴,她赶紧双漆跪地,对着死婴的尸体连连磕头作揖,“娃呀,对不住了,老太太我像你磕头了,过了这事儿,日后一定给你烧香磕头。”于是老太太把死婴包好,趁着夜色赶回了家。
老马找了一个破席子,将死婴包好放在大门口。果然不久后,计生部的刘专员领着几个人就前来报到了,看到来人老马故作神情凝重的样子,指了指地上的破席子,然后长叹一声,“唉...你们看吧,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吧。”几个人打开了破席子,果然是一个刚生没多久的死婴,几个人看到这情景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便只好悻悻的离开了。
从这以后,老马家算是暂时安宁了,不久孩子出生了,但是还是一个女婴。不过这孩子异常的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大家每天都很欢喜,家里人也就不在意是男是女了。老太太依旧非常疼爱她,毕竟都是她的心头肉。
可是从此以后村子里便出现了一些流言,说是老马家不积阴德,竟然挖死孩子掩人耳目,真是缺了大德了。可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流言渐渐的也就平息了,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直到孩子五岁的时候,一次小姑娘跟着老太太去地里干活,老太太只管忙自己的,小姑娘则在附近采野花扑蝴蝶,玩得不亦乐乎。可是中午回到家,小女孩却不知为何回到家就开始呕吐起来,并浑身抽搐。家里人赶忙把她送到乡卫生所,可是已经太晚了,小女孩永远的闭上了她那活泼可爱的大眼睛。
经过化验得知,小女孩是农药中毒了。这时老太太恍然醒悟,自己今天是给高粱打农药去了,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玩耍的小女孩因为好奇,竟然捡起扔在地上刚用完的农药瓶子把玩,手上残存了农药,回家吃东西没有洗手,这才中毒了。
也许此事只是一次偶然和意外,可是后来知道此事的人都说,一定是老马家做的那缺德事折了小姑娘的阳寿了,是阴司来索小姑娘的命了。
《六界网商》
《掘墓人》
作者寄语:这些是真实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