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故事紧张惊悚,看后给人很多思索:我们该如何看待故事和石军这个人物?他是生活中一种凶悍莽夫的典型。他缺少文化,嗜杀,一旦受到强烈压迫,就会不择手段的反抗和报复。他又是现实生活中强权压迫下的受害者种典型。我们生活中,很多生意人受到相关权利者的勒索而苦不堪言。文章结尾,也告诉我们,不管怎样的恨,怎样的理由,杀人就必须承担法律责任。小说的其他人物也是现实的典型。小说塑造石军杀贪官,也表现出现实惩治贪腐的不力。这篇小说可以看,但不能模仿石军的杀人方式。
逃进山里后,石军还是一步不敢停,他踉踉跄跄地跑着,不停地往前跑着,他想:“多走出一步,离警察就远一点。绝对不能叫警察抓住,赵老五这个老兔崽子还活着,不杀了他全家,我死也不甘心。”想到杀人,他的神经兴奋起来,下意识地抽出别在身后的那把杀猪刀。这把杀猪刀陪了他九年了,木头柄油汪汪、黑乎乎的,一尺半长的刀身闪着清冷的寒光,想起父亲把这把杀猪刀交到他手上时说的话,“儿子,爸爸巴望着你长大就是要他交给你,靠着这门手艺你的后半生吃穿不愁了。”从父亲手接过这把杀猪刀,石军像宝贝似的爱惜着这把杀猪刀,这么多年来总是把它擦得铮亮,刀刃一个豁口都没有。
用它来杀人,而且一连杀了四个人,这是石军始料不及的,现在他只顾逃命,根本顾不得擦干净刀上的血迹。他将杀猪刀凑近鼻子,一股血腥味儿钻进鼻子,这不是牲畜的血腥味,是税务分局田局长和他情妇的血腥味,是市场管理处王伟的老婆和他四岁儿子的血腥味,多年来,石军习惯了牲畜的血腥味,他觉得人的血腥味和牲畜的血腥味没有什么两样,杀人和杀牲畜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睁眼闭眼的事。石军贪婪地嗅着这种血腥味,不由得伸出舌头在血点子上舔了几下。血腥味诱发了他的食欲,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必须得找到点吃的东西,活命要紧!”想着,他连滚带爬地下了陡坡,往沟塘子走去。
初冬,正是林蛙下山的时候,石军看见涧溪的浅水边,几只林蛙蹲在那里“咕儿,咕儿”地叫着,马上想到了鲜红的蛙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向林蛙靠了过去。捕猎林蛙让他精神振奋起来,他觉得自己像老虎般威猛,像豹子样机灵,仿佛在自家后院正宰杀一头三百多斤重的大肥猪,他咧着嘴笑了。一只小林娃看见一个须发蓬乱,脸色青白,满脸狰狞的人正向它们靠近,想要偷袭它们,它惊叫一声“咕儿!”带着伙伴们蹦走了。
扑了个空,石军颓然地跌坐在石头上。他不敢久坐,走过去蹲在溪水边伸手去捧水喝,可是手未触到水面,他停住了。他望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这还是我吗?这还是人吗?简直是他妈的魔鬼!”石军沮丧极了,他两手在水中怕打着,水花溅在脸上、身上,湿湿的、凉凉的,他用冰凉的双手捂住了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一阵秋风刮过,身后树叶沙沙,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见不过是风摇枯枝,他放了心,双手捧起冰凉的溪水狠狠地喝了一肚子。他用杀猪刀割了水边的绿草塞进嘴里费力地嚼着,苦涩的汁水和着唾沫被他咽下去。突然,一只小松鼠拖着条长尾巴从他前面的石头上跳过去,石军迅速地将手里的杀猪刀撇了过去,没想到正打在小松鼠身上。小松鼠侧身倒在地上,两只小爪蹬了几下动了。石军一阵狂喜,一下子扑了过去,抓起小松鼠三下两下就把松鼠皮给剥了下来。
三十二岁的石军已经做了十年的屠夫,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宰了多少牲畜,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剥过多少动物的皮。记得刚开始学杀猪的时候,瘸腿父亲把杀猪刀塞到他的手里,指着被绑起来的一头猪的颈部动脉处,告诉他杀猪的要领,“稳、准、狠,一刀毙命!”此后十年的屠夫生涯中,石军就是按照这套要领,杀猪宰羊,成了西市场有名的“石一刀”。
石军最喜欢杀羊,听着羊咩咩地哀叫,看着羊眼里滚下的泪珠,这样的情景让他亢奋,周身的细胞在膨胀,无法抑制的渴望让他拿起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只一刀,羊不叫了,女孩子般的眼睛里滚下最后一滴泪水,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石军轻轻地擦拭着溅上血点子的杀猪刀,慢慢地品味着心理和生理上完全释放后的轻松与惬意这时候,石军的心是安详宁静的,他的脸是带着微笑的,他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青山碧水,花红柳绿,一切都是美好的,他觉得自己的生活是美好的。尤其是剥羊皮的时候,他的神经始终处在极度亢奋中,他想象着吊在绳子上的是他的小学班主任。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让石军的小学生活充满了羞辱和恐惧,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因为迟到,没写完作业,石军被班主任罚站在教室后面一上午,害得他尿了裤子,被同学耻笑;赵老五那个老兔崽子,明明是他两个儿子欺负石军一个,他不仅不管自己的儿子,还动手打了石军两个嘴巴,“回去告诉你的瘸子爹,不服就过来,爷俩不顶一个!”恃强凌弱,你说石军能不恨这个老兔崽子吗!赵灵芝也该死,初三时石军偷偷给她塞了张纸条,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当场就把纸条公开了,结果石军落下个“石蛤蟆”的外号,成了全班同学的笑料;当然这些该死的人中田局长和王伟最该死,一个税务分局的分局长,不是要猪心补心,就是要猪腰子补肾,一年到头猪身上的稀罕东西都拿去喂了这头狼。市场管理员王伟更是该死,二十几岁的小岁数仗着他爸是个什么副局长,鱼肉百姓,贪得无厌。不进贡,好,调摊位,不修理死你不算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仗着手里的权势横征暴敛,作威作福。“叫你们享受,上地狱里享受去吧。”石军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想起田局长见到他时的情景,恨恨地唾了口唾沫“呸!”
那天,石军接到田局长的电话:“攒够十个猪心了吗?”
“才攒了六个!”石军赶紧说。
“我不是叫你赶紧攒,我老婆等着治心脏病吗!”田局长话里显然不高兴了。
“生猪价钱长得厉害,猪肉也跟着涨,肉不好卖,猪杀的少了,猪心也少了!”石军连忙解释说。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能干点啥。啥也别说了,赶紧把三年的税款给我补齐!”田局长翻了脸。
“什么税款?”石军不解地问。
“三年交没交税你不知道啊!”田局长在电话里反问。
“田局长,不是你说我不用交税吗?”石军急了,声音不觉提高了。
“我说石军,叫你缓缴,没叫你不交!有没有搞错你!明天赶紧到分局交清税款,要不我可制裁你!”田局长将电话挂掉了。
“王八蛋,给我设套呢!明明说给我免税的,现在让我补税款。三年里吃的猪肉抵得上十年的税款了。不就少了几个猪心吗,翻脸不认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想起上午市场管理员王伟找自己借钱的事,石军更是心烦。市场上流传着一首打油诗,“推小磨,信用社;砸大点,王大胆。”二十来岁的王伟嗜赌成性,手头不宽裕了就找西市场的小摊小贩借钱,今天三百,明天伍佰,从来没见他还过。今天早晨,王伟又来借钱,张口就是一千,“我三天没卖上一千元,哪有钱借给你!”石军有点不高兴。王伟不紧不慢地对身边的人说,“该调调摊位了,要不对靠墙边的那些摊主不公平。”谁都知道,靠墙边的摊位蹩脚,顾客不愿意往那边走,货不好卖。“这不明摆着敲竹杠吗!今天,我就不往外掏这个钱,看你怎么办!”话说出去,石军又后悔了,真要整你,给你个小鞋穿,你能怎么地!“这些王八蛋,还让不让人活了!”越想心里越没缝,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打了半斤散装酒,石军在熟食盆里切了块猪头肉,坐在肉案子边独自喝起了闷酒。
常言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半斤烧酒下肚,石军敢过景阳冈了。他让媳妇儿看摊儿,把杀猪刀别在裤腰带上衣服下面,拎着六个猪心向田局长家走去。
来到田局长家大门口,见大门开着,石军走进院子。他推开房门,听见田局长在卧室里说:“怎么才来,等了你半小时了!插上大门!”没等石军答话,外面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见到石军一愣就要往外走,石军一伸手拦住了,“别走啊,田局长等了你半小时了。我走,田局长,”他朝屋里喊道:“猪心给你放窗台上了!”田局长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见到石军和那个年轻女人,一愣,说:“小夏,找我有公事,明天上办公室说吧!”
那个叫小夏的女人转身向外走,被石军拽住了,“别介啊,就这么走了多遗憾呀。田局长我只问你一句话就走!明天,我还用补交税款吗!”
在女人面前,田局长放不下架子,他厉声说:“石军,你想敲诈我吗?”
石军也火了,“好你个田局长,翻脸无情啊,这么多年吃我的猪腰子补肾就是为了玩女人!”
话说的太难听,田局长指着房门吼道:“给我滚出去!”
石军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他嗖地拔出了杀猪刀,朝田局长胸口攮过去,田局长一声没哼倒下了。小夏嗷地一声就往外跑,被石军一把薅住,按在地上又是一刀。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石军觉得轻松极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溅上,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他把黑色方便袋里的猪心倒出来,把杀猪刀装进去缠了几下,往后面裤腰带上一别,走出了田局长家。
来到街上,叫冷风一吹,石军有些清醒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多杀几个够本!”他匆匆地向王伟家走去。
王伟没在家,他的媳妇和四岁的儿子偎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铃响,小媳妇儿开了门,见是石军热情地把他让进了屋。
王伟家真不错,房子有一百多平,三室一厅,双卫的。光客厅就有五六十平,整个房间实木装修,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再看王维二十来岁的媳妇,脖子上戴着大粗金链子,腕子上戴着金手镯,耳朵上手指上金晃晃的。想到上午王伟借钱的事情,石军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从身后抽出刀来。
王伟媳妇认识石军,逢年过节还给他们家送过猪肉,边请石军坐便起身给石军倒水。当她端着一杯纯净水回过身来时,看见石军手里握着把杀猪刀正瞪着自己,她丢掉水杯扑向沙发上的儿子,把他挡在身后。
石军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将小媳妇拽起来朝着胸口就是一刀,然后把小媳妇扔到地板上。他想离开,一眼瞥见沙发上四岁的男孩下了地,正向妈妈跑去,他上前一步手起刀落,小男孩栽倒在母亲的身上。
石军收好刀,走出了门,他想去杀赵老五一家,没走几步,听见警笛声,事发了,不逃来不及了,便疾步朝后山走去,钻进一片松树林后才拼命地跑了起来。
石军很后悔自己的杀人顺序设计得不合理,应该先杀赵老五一家,再去杀小学班主任,田局长放在最后,“田局长这个龟孙子,平时在小商小贩面前耀武扬威的霸道劲儿哪去了,像堆黑心棉,连头猪都不如。猪临死前还哼哼几声,他田局长一声没吭就死了,软蛋一个!”石军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后悔,他拿着杀猪刀,一刀一刀戳在小松鼠血淋淋的身体上。
一阵秋风刮过,石军打了个激灵,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响过,石军用刀将小松鼠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吃生肉对石军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以前蹲市场卖肉的时候,石军常切下一片放进嘴里嚼着,这几乎成了习惯,几天不嚼点生肉,石军觉得浑身不得劲。小松鼠实在是太小了,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下几根小细骨头和一个小脑瓜骨,石军站了起来,把杀猪刀往后腰上一别,刚想往山下走,觉得不对,也许警察正在山下等着自己,决不能自投罗网,他反身往山上走。吃了松鼠肉后有了点力气,他走得快了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只记得翻了三个大岭,第四天下午三点多钟在一个山坡处,他看见了一座简陋的小房子,这是一座看参人的小房子,说是房子不说如说是塑料棚子更准确,从上到下用地膜包裹着,不管怎么说,屋里一定比外面暖和。石军悄悄靠近小房子,侧棱着耳朵听了听,屋里一定声音都没有,石军拉开小门钻了进去。
屋里有一张窄窄的小床,床上铺着脏兮兮的黄军被,屋角的一根桩子上钉着一根大钉子,钉子上挂着一个大塑料口袋。石军把塑料口袋摘下来放在床上,一层层打开,看见里面是油汪汪、软乎乎的麻花。石军抓起麻花就往嘴里塞,又香又甜的麻花在嘴里停了片刻就被他咽了下去。
吃饱了,他重新把麻花一层一层包了起来,照样挂在了钉子上。把小门关紧,躺在小床上,扯开被子盖在身上,他闭上眼睛。
四天来头一次吃饱了肚子,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像个人似的了,他觉得舒服极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家,自己的老婆儿子。也许老婆和儿子在四处寻找自己呢,也许警察正呆在他的家里守株待兔呢。他想象得到满大街贴着他石军的通缉令,他一下子成了名人了。
直到现在,他不后悔,只觉得可惜让王伟那个小兔崽子躲过了。本来最该死的是他,让他的老婆孩子当了替死鬼;那个叫小夏的年轻女人真他妈的倒霉,偏偏那个时候走进了田局长家,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该死!如果没有她出现,我也许还不会杀人,都是这个倒霉的女人,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
忽然,他听见树叶刷拉刷拉的声音,他警觉地站了起来,左手拽住了门,右手握住了杀猪刀。
脚步声越来越近,转眼间来到门外。来人向外拉,石军向里拉。外面的人嘟囔了一句:“妈的,见鬼了!”
石军要先发制人,他趁来人再次卯足劲儿往外拉的时候,用力一推,那个人一下子仰面朝天摔倒了。石军飞身跃起扑在那个人身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起刀落那个人哼了一声不动了。石军爬了起来,将刀在那个的身上蹭了蹭。他将那个人的尸体拖进屋,把吃的东西带上,反身朝岭上走去。
三天后的一个黄昏,石军走出了大山,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一座座茅草屋陈旧、颓败,东一处西一处的分布在村子里。石军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坐在一个茅屋前。老太太梳着一个?鬏,穿着灰布大襟衣服,像没看见她似的低着头。
石军觉得老太太有点怪,他向老太太打听一下这是哪里,没想到老太太站起身进屋了。远远看见前面一座茅屋前挂着一个酒幌子,石军心中一喜,疾步走了过去。屋里依旧没有人,一张老旧的长条桌子上面摆了一摊子酒,酒坛子边上放着一摞子黑色的粗糙的陶瓷碗。石军拿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里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穿着打扮和刚刚遇见的老太太很相似。
女人含笑着说:“客官风尘仆仆来到小店,想吃点什么?”
石军说:“我想在这住上一宿,不知行不行?”
“行啊,你就住那间吧!”女人指了指一扇紧闭的房门。
石军有点难为情地对女人说:“我从家走的急,我身上没带钱!”
女人说:“我这里从来不收费的,客官只管住就是了!”说着推开了紧闭的那扇门。
石军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张大床,蓝底白花的铺盖整齐地叠在床上,屋子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地上有一个木制的脸盆架,架子上一个土陶盆,盆里装了大半盆清水,还搭着一条毛巾。石军洗漱后把杀猪刀放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到半夜,他来到院子里解手,四下望望,村子里漆黑一片,连声狗叫都听不见,石军赶紧进了屋子。
躺在床上,枕头里发出的阵阵香味好闻极了,他侧过身子眯着。朦胧中,觉得有东西来到床边,刚想坐起来脖子就被掐住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几个小黑人正在他的床上,腿和胳膊已经被按住了。石军拼命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来,去摸枕头下的杀猪刀,摸了几下没摸着,伸出的手又被按住了。
石军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一个个脸色惨白的人从他面前匆匆走过去。石军大声喊叫:“放开我,放开我!”可是那些人像是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不停脚地走过去。
石军的喉咙喊哑了,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从面前走过去。忽然,石军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从远处走来,田局长走在前面,小夏走在后面,两人的胸口殷红一片。石军吓得赶紧低下头去,谁知田局长和小夏像没看见他似的毫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石军糊涂了,他们不是死了吗?我明明把他们杀了,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正在狐疑,王伟的媳妇过来了,身后跟着他四岁的儿子。石军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谁想王伟的媳妇忽然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容阴森诡异,狰狞可怕,石军出了一身冷汗。王伟的媳妇站住了脚,刚想和他说点什么,后面上来一群不足一米的小黑人把王位媳妇拽走了。
石军想起来,自己就是被这样一群小黑人掐昏后绑在树上的,他绝望了,眼泪流了下来。
石军看见茅屋前面见过的那个老太太端着一个大坛子,从远处走过来。
“老奶奶,老奶奶!”石军用嘶哑的嗓音喊着老太太,老太太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如飞地走了过去。
“老奶奶,别走,把我放开!把我放开!”石军拼命地叫着。
“别喊了,孟婆赶着去送汤呢,不会理你的!”客栈里的女人笑吟吟地站在他的面前。
石军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他哀求着:“求求你,放开我吧!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的女人!放了我吧!”女人嘻嘻地笑了一声,伸手将自己的头端了下来,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又放回到脖子上。
“我可不是什么好心人,我是断头鬼!专门来收拾像你这样的恶人!”说着举起了一把雪亮的杀猪刀朝石军刺了过来。
几天后,搜捕杀人犯石军的武警在离市区五公里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石军的尸体,他的胸口还插着自己那把雪亮的杀猪刀。
石军畏罪自杀了,至于他死前发生的事情成了永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