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真够悠幻迷人的,让人心充满了紧张刺激感,脚步跟随着美丽无畏的雪儿一起迈进那美丽的松岭雪山,让洁白柔绵的雪覆盖在尘世迷惘的心灵之上,得到一种神圣的净化,画面优美,文笔清雅,而故事更是奇幻中带着隽永无穷的味道,结尾让人吓了一跳,原来不过一场梦而已,真是佩服作者写故事的能力,高手啊!事实上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只怕雪儿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道不清说不明,意境美艳,惊了魂魄,得到一种阅读的享受。欣赏,祝好!
吉林,松岭雪乡。
它座落在长白山脚下的吉林省临江市花山镇。因其海拔高,气候寒冷,这里的冬天来得早,雪冻结不化,厚若城墙。尤其是这里净无纤尘,雪白得晶莹;亮得通透;所以雪岭,雪村,雪国,雪域……成了松岭的代名词。
站在山巅俯瞰松岭,连绵不断的雪岭将几十户农家环绕在中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构成一副精巧的小水墨画,轮廓清晰,墨韵丰盈,叫你恍如图画中。蜿蜒的篱笆墙,苍翠的青松林,黄泥房红屋顶,金黄色的玉米墙。古老的木刻楞仓房旁,拴着慵懒的老黄牛,羊圈里咩叫着小绵羊。每一笔都成了这画意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了。真是:
只眼看世界,美景囊括,疑是北极世界。不见白熊企鹅,风雪中摇曳。银花满树碎玉,流光闪烁。
捧一把雪花,纷纷洒落,光影中晶莹透彻。不见稚子雪橇,篱疏密低高,雪中清晰轮廓,小屋静卧。
独特的景致、淳朴的风情吸引了许多摄影人来此流连,他们希望能够用镜头留住松岭雪乡的美丽,并把这无与伦比的美展示给大家。
雪儿是个摄影迷,为了拍到精美的作品,闲暇时不是南下摄海,就是北上拍山。一年前,她在关东摄影网里看到一位网名叫白狐的摄影人拍摄的一组松岭雪乡的片子,立刻就被吸引住了,不仅加了好友,还把那些照片转载到自己空间细心观赏,到松岭雪乡拍摄雪景成了她梦寐以求的愿望。
腊月,周日,应好友白狐盛情邀请,雪儿前往松岭雪乡。
终于来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童话世界,雪儿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竟忘记了和白狐的约定只身扑向松岭雪乡的怀抱。
雪儿艰难地跋涉着,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厚厚的羽绒衣里汗津津的,呼出的气流遇到冷空气凝成霜花儿,粘在雪儿的睫毛上,鬓角的头发上,她顾不得这些,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地形,一方面寻找奇特的景色;一方面找到沿路具有标志性的东西,免得返回时迷路。
临近中午,雪儿已经爬上了一道岭。
岭虽然不高,但雪却很厚。雪儿的腿陷在积雪里,一步一步费力地往前挪,身后被她趟出的那条深深的雪路蜿蜒着蛇一样尾随在她的身后。太阳已经爬上肩膀,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着亮晶晶的光。“休息一会!”,她从背上卸下沉重的背包,放下摄影器材,仰面躺在厚厚的积雪上,尽量地伸开四肢,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清凉纯净的空气。“好美啊,躲在温暖的室内怎么可能呼吸到这么纯净清新的空气!懒惰的人永远得不到这样的享受!”
休息了一会,雪儿站了起来,前面一道山岭横在前面,登上这座山岭,应该是拍摄雪乡全景的最佳角度,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可以登到岭上,拍摄侧逆光雪景效果能相当不错的。
雪儿做事历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她背上背包拿起摄影器材,继续向岭上攀爬。
高寒山区气候多变,刚才还是丽日晴空,转眼间,阴云翳日,只觉得天地之间迷迷蒙蒙。片刻,狂虐的北风裹挟着雪沙劈头盖脸地刮来,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呼号。
雪儿背着沉甸甸的背包在厚厚的雪路上趔趔趄趄地跋涉,雪深过膝盖。右脚的雪套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雪灌满了裤腿,冰冷的雪冻得她的腿有点麻木了,她不得不停下来抖落裤腿里的学雪,重新扎紧雪套。
雪越下愈大,雪沙抽打在脸上,她的的皮肤很疼,只能眯缝着眼睛,低着头,弓着身子,咬着牙朝着山顶挺进着。当雪儿来到半山腰时,她真的成了一个小雪人,身上、头上,背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她抬头望岭上看,刚才还低缓温柔的山岭忽然之间变得陡峭冷峻起来,好像一道白色的屏障挡在了面前。
“我要是一只兔子就好了,或者是一只狐狸,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山岭;偏偏是一个心大腿短的小人儿。”雪儿想象着
小兔子的样子,手脚并用向上爬,谁想背上的旅行包滑到后脑勺上,雪儿一下子扑倒在雪里。她勉强供起来,抹去粘在脸上、鼻子上的雪,重新背好背包,向上登。这回,雪儿再不敢学小兔子四条腿爬了,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向上攀。
一个小时后,雪渐渐停了,雪儿也登上了山岭。站在雪岭上,雪儿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好高大,仿佛一伸手就会触到灰蒙蒙的天。放眼望去,层峦迭嶂的雪岭波浪起伏,仿佛浩瀚的大海由水天相接处向雪儿涌来,此时她好像就站在海浪上,任凭白色的海水将自己浮起来,然后被送到浪峰上。雪儿觉得自己真的就好像站在浪头上,她的前面正是浪谷。她回顾来时的脚印,早就叫风雪扫平填满了,她所识记的路标也不见了,“千万别迷路呀!”她有点慌乱,四下里端详,希望确认一下返回的路。但是,她就像是站在一个巨大的沙堆上面,四个方向都是苍茫一片,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雪儿坐在厚厚的雪上,捂着眼睛,让自己镇静下来,“别着急,千万别着急,好好回忆一下,一定会有印象的!”,片刻,她抬起头惊奇地发现:灰色的天空变得透亮了,阳光从云缝里射出来照在新雪上,雪地上反射过来的晶莹的光芒落在雪儿的头上、身上,整个天宇一般是明朗的,一般是灰暗的;整个雪岭阳光照到的地方亮晶晶的白,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灰茫茫的白。雪儿从来没有看见过,在同一座岭上几步之遥,竟有这种明暗不同,昏晓分明的景象,她飞快地将相机安在三脚架上,对着电子取景器构起图来。其实不用构图,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幅幅美妙绝伦的风景画,雪儿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不停地按下快门,拍下了一张张片子。她将相机调整一下角度,俯下身来,在取景器里,她看到了一个黑点正慢慢地朝自己的方向蠕动,“狼!”雪儿的心咚咚地跳了几下,她站起身下意识地拎起相机,“大灰狼,黄鼠狼,长白山苍狼,没听说有黑色的狼,也许不是狼。”雪儿镇定下来,她放下三脚架,打开照相机,用镜头把远处的黑点拉过来,看清楚了,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正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雪儿一下子放心了,和野生动物相比,人是有理智的,不会轻易做出过格的事情。
“也许是当地老百姓进山打柴来了;也许是来欣赏雪景的游客:也许是和自己一样的摄影人来采雪景了,总之,只要是人就好!”雪儿边观察边思考。黑点越来越近,雪儿看清楚了,来人拎着三脚架,脖子上挂着照相机,背上好像还背着个户外包,他正在一尺多深的雪地上走着。“他的腿真长啊,走在这么深的雪地上一点都不费劲啊!”雪儿在镜头里偷窥着来人,心里边不住地羡慕着。就因为自己腿短,刚才上岭的时候可是吃尽了苦头啊。
来人越走越近,雪儿害怕被来人发现自己偷窥,赶紧收起三脚架,装好相机,背上户外包,可是她不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走,“沿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应该是最明确的选择。”雪儿当机立断,迎着来人向前走。当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来人侧过身子让雪儿先过。雪儿毫不客气大步走了过去,她走得很快很急,心跳加速,呼吸有点急促。
"等等,请留步!”男人忽然喊道。
雪儿一激灵,停下脚步,但是她没有转过身来,他听见男人的脚踩在雪上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向自己靠近。
“坏蛋,自己遇见大坏蛋了!”雪儿想,“绝不能束手待毙!”自我保护意识陡增,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拔腿就跑,风呼呼地从她耳边掠过,直到她认为自己安全了,才稍微放慢了脚步。她按住砰砰狂跳的心回过身来,看见男人就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正望着自己微笑,那微笑阴森恐怖,狡黠狰狞,眼前闪过美国恐怖片里的情景,“完了,碰上雪山狂魔了!”想到这儿,雪儿转身又开跑,背上的的登山包一颠一颠地,坠得雪儿直往后仰,她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脚一点都用不上力,她顾不得看脚下的路,只是跑,一直向前跑。
男人在后面大声喊,但是雪儿听不见喊的是什么,她不停步,也不回头,她的耳朵里响着呼呼的风声还有嘤嘤嗡嗡的声音,她的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那个男人可怕的脸,紧张使她不顾一切往前跑。突然,那个男人从后面抱住了她,雪儿只觉得身子悬空起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撞击着她,一阵天旋地转后雪儿失去了知觉。
雪儿的魂魄飘飘悠悠来到一个石洞里,石洞很小,也就能容下五六个人的样子,地上拢着一堆火,雪儿听见噼噼啪啪燃烧木材的声音。“不知这是第几层地狱,应该找个鬼来问问!”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高大的鬼魂从洞外走进来,弯腰将一段木块儿放到火堆上。“难道我要受火刑?”雪儿很害怕,但是她动弹不了,她知道自己是被紧紧绑着的。一缕阳光从洞口外射进来,细碎的雪沫随风灌进洞来,地上的火堆蹿起了火苗。高大的鬼魂背对着她,轻声问:“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鬼魂,告诉我,这是第几层地狱?”雪儿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什么地狱,我也不是鬼魂!”高大的鬼魂转过身来.
“是你?雪山狂魔!”雪儿倒抽了一口冷气,吓得她死死闭上了眼睛。
男人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不是鬼就是魔!”,接着嗔怪地对雪儿说:“你跑个什么劲!告诉你前面是悬崖,你还往下跳,害得我也随你跳了下来,幸亏不是很陡,雪又后,你我都捡了条命!真是的,没摔死,也被你吓死了!”
雪儿睁开眼睛,迅疾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信这不过是一个小山洞,地上的火堆烧得正旺,自己也没被绑着,她是躺在充气睡袋里。她想坐起来,一阵疼痛袭来,禁不住“哎呦”了一声。男人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后背疼!”雪儿说。不知不觉对这个男人的恐惧感消失了,雪儿觉得他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坏,面容亲切、和蔼,语言温柔动人,她轻声问道:“那么你是谁呢?”
“和你一样,一个摄影爱好者,来雪乡拍片子的。”男人说。
雪儿又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觉得似曾相似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是吗,也许吧!”男人并没有在意,“起来吧,活动活动筋骨,吃点东西,我们得赶快从这出去!”边说边将睡袋的拉链拉开,伸手啦扶雪儿。雪儿坐了起来,“还是后背疼!”她咧着嘴说。
“可能是背包硌的,活动活动再说!”
雪儿勉强站了起来,她试着甩了甩胳膊,走了几步没有什么不适的,放下心来。
收拾行囊,两人相跟着出了山洞。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长长的两边望不到头,就好像用巨大的斧子劈开的一样,别看坡度不是很陡,可是要想爬上去也很费劲,他们决定顺山谷往下走。
男人走在前面,两条长腿给雪儿趟出了一条路。雪儿跟在后面,走在男人趟出小路上省了很多力气。太阳已经照不到山谷里了,光线幽暗,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山谷寂静,只听见脚踩在雪上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走出这狭长的山谷,眼见得天色已晚,雪儿有点着急了,她对前面的男人说:“照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呀!我都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看来是个不错的建议,男人停下脚步,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面包,丢给雪儿。雪儿接过面包大口吃起来,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几口就塞到了肚子里。
男人不像雪儿那样狼吞虎咽的,他边吃面包边四下观察地形。
站在谷底抬头看天,只能看见一条窄窄的灰蒙蒙的天空,两边是高高的陡峭的两堵雪墙,爬上去难度太大,只有沿谷底继续走下去。
男人重又背上了背包,朝雪儿一摆手,大踏步向前走去。也许是刚吃过面包的缘故,雪儿觉得脚步轻快了,她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向前走。说是走,其实她是在跑,男人的步子大,一步赶上雪儿三步,不跑是跟不上男人的。
忽然,眼前开阔了许多,两人很高兴,终于走出山谷了。
他们不由得加快了步子,等来到尽头时,才发现眼前根本没有路,他们站在了悬崖边。男人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探身往下看,这一看使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下面竟是黑咕隆咚的万丈深渊,这要是掉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
想不到一路奔波竟走到了绝路上,雪儿的心凉了半截,情绪沮丧极了,“往回走吗?”她仰起头问男人呢。
“不能往回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住下来,明天天亮了再说!”
“只好这样了!”雪儿心里想。
既然决定了要留宿,两人就不用着急了。他们放慢脚步顺原路往回走,边走边寻找安全的地方,看见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前面比较平坦,决定在这休息。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过去,刚走到岩石边,忽然,觉得雪在往下陷,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人竟掉进了一人多深的陷阱里。陷阱的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尖尖的木头桩子,穿过雪儿厚厚的鞋底刺进脚掌从脚背露了出来。
“啊——,我的脚!”雪儿惨叫起来,她想把脚拔出来,可是根本动不了,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男人因为个子高,他靠在陷井壁上,一只手攀住了陷阱沿,很显然没有受伤。
“你怎么样?别动弹!”男人大声说,
“我动不了了!”雪儿痛苦地说。
男人脱下了衣服,垫在尖尖的木桩子上,试着踩踩,腾出手来将背包里的睡袋盖在上面。他踩着睡袋蹑手蹑脚靠过来,双手抱紧雪儿一用力,把雪儿拔了出来,随后将雪儿举过头顶送到陷阱外,雪儿爬除了陷阱。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绳子扔出来,让雪儿系在岩石边的一颗矮树上。雪儿拖着一只残脚,咬着牙将绳子绑紧了,男人拽着绳子很快地爬出了陷阱。
当他刚坐在雪地上时,奇迹发生了,那块岩石移动了起来,出现了一条宽宽的裂逢,缝里竟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男人用户外灯往里照了照,要往里走,雪儿慌忙阻止他,“别往里进,说不上会有危险的!”
男人趴在洞口照了一会儿,对雪儿说:“像是天然山洞,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我扶你进去!”说着扶起雪儿来到洞里。
雪儿已经忘记了脚疼,她睁大眼睛在洞里四处看,洞里还算宽敞,有三十多平米的样子,四米多高。令她惊奇不已的是,洞里的岩石缝里还有一个不规则的方形的小洞口,洞口了隐隐有光亮透出来。
男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扶雪儿坐下来,开始给雪儿清洗包扎伤口。
“疼吗?”他问。
“不疼!”
“能不疼吗?脚都伤成这样了!”他看了雪儿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关怀和怜惜,“还好,没伤着骨头!”
雪儿的伤口已经麻木,她确实没觉出疼。
男人拿出一片白色的药片,连同保温杯一起递了过来,“把药吃了吧,伤口发炎就糟了!”雪儿接过来将药片放在口里,喝了一口水,一仰脖子子下了肚。“再喝一口!”男人柔声声说:“这是姜糖水,驱寒的!”
雪儿听话地又喝了一口。姜糖水喝进肚子了暖暖的,受到这样的呵护和关爱,雪儿的心也是暖暖的,一时间竟忘了这是一个陌路相逢的男人,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把他当作了一个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或者是一个宽厚慈爱的兄长。
“累了休息吧!”男人为雪儿铺好睡袋,看着雪儿躺在睡袋里,帮着雪儿拉上拉链。
男人将睡袋铺在稍远的地方,也躺了下来。户外灯很亮,加上男人陪着她,雪儿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雪儿沉沉睡去,男人坐了起来,他拽过雪儿的户外包,拿出照相机,开始回放雪儿拍得片子。开始,男人还算平静,他的脸上显出不屑的表情,渐渐地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紧张地盯着取景器上的照片,这是一幅居高临下拍摄的雪乡小村的片子,无论是构图,用光都相当的完美,简直就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小水墨画。“高手,真是高手啊!”他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忽然他变得愤怒起来,飞快把它从相机中删除了,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微笑,这微笑怪怪的、邪邪的,他抬起头望向熟睡中的雪儿,然后将镜头对准雪儿的脸,他没有按下快门,只是盯着雪儿,他收回视线继续继续回放雪儿相机里的照片,照片拍得好极了,片片都是上乘之作,主体突出,清晰,色调好。男人终于控制不住了,他将相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跳起来,拖起雪儿将她塞进了透着亮光的小洞口,雪儿栽了进去,随后,男人也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更宽敞的洞,能有三个外洞大小,很显然是修整过,地面平坦,靠里面墙壁边摆放着一张粗糙的木头床,床上是一顶撑起的深蓝色的户外帐篷。洞壁上突出的岩石上点着一直粗大的蜡烛,蜡烛的光跳跃闪动着。男人点亮了户外照明灯,吹灭了蜡烛,他将雪儿拎起来放在床边的大石头上。这块大石头表面平坦,四角分别嵌进去一个铁环,他拿出来四把警用手铐将雪儿的手脚靠在铁环上。做完这一切,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在一截矮树桩上边品酒边欣赏躺在大石头上被牢牢铐起来的雪儿。
雪儿还在熟睡,鼾声在洞里回想,男人忽然动了恻隐之心,放下酒杯来到雪儿身边,他俯下身去在雪儿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静静地注视着雪儿的脸。这是一张清秀的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细长的眼睛,单眼皮薄薄的似闭微闭,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这样的女人应该坐在有空调的大房子里,喝着咖啡看着电视,闲着没事逛逛街,购购物,享受着老公的关爱。为什么偏偏就喜欢望着大山里来,为什么偏偏要遇上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忽然像发了疯似的,他两只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喊叫起来,“你们,凭什么,我是摄影师,伟大的摄影师,我的作品才是独一无二的,我是大摄影师,我是,只有我才是!”他捂着脸蜷在地上,“我完了,我拍不出好片子,我拍不出好片子!”
雪儿醒来了,她发现自己被牢牢铐在石板上时边惊恐地大叫便拼命地挣扎,她想叫那个男人,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救命——救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当他意识到呼叫毫无用处时,她不再喊叫,她很快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遇到了歹人,这个歹人就是和知己意外邂逅的男人,一步一步都是他设置的圈套,自己像只猎物一样落入了他的陷阱。完了,今天必死无疑了!不过就是死我总得死个明明白白。
“你是谁?为什么?告诉我,你是谁?你让我死的明明白白,我不做冤死鬼!混蛋,你是谁?告诉我?”雪儿岁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忽然有人说话了,“你想知道吗?告诉你,我是白狐!独一无二的伟大的摄影师白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向雪儿的心脏刺了过来。
“啊!”雪儿狂叫了一声坐起来,她摸摸心脏,心脏完好无损,手脚也活动自如,再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山洞,这分明是在家里吗,原来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第二天,雪儿从好友列表里拉黑并删除了白狐,她再也不提到雪乡拍片的事,当然,那个可怕的梦她也没有跟人提起过!
至于松岭雪乡,雪儿更是讳莫如深,因为那里有——摄影师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