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沥,雨势不大但是雨丝极为细密。这里是城市最为热闹繁华的中心地区,雨点落在地面上溅起阵阵水花,然后汇聚成一个个浅浅的水洼,倒映着摩天楼上霓虹闪耀,天上地下都是五光十色的迷光幻彩。
虽然临近午夜,街头依旧行人如织。
百货公司熄了灯火,但是不远处的酒吧却更加热闹。那里是经由历史悠久的老式住宅改造的酒吧一条街,灯红酒绿,隐隐传来的Remix混音令人产生新旧时光在此交错的恍惚感。
七八个年轻男女一边笑谈着一边正准备走进常去的那家酒吧,其中有个女子收了伞,向后甩了甩一头长发,突然愣住了。
不远处有个踯躅的人影向着他们蹒跚而来,那人背对着光线看不清是男是女,从地面积水的反光可以看到垂到腰间的长发和纤细的腰肢,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走路摇摇晃晃,一脚深一脚浅,不时踩进水洼,溅起一身的积水。或许是没有打伞的关系,从她的身体两侧不断有液体往下流淌。
她越走越近,街边原本濒临熄灭的路灯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闪烁几下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这段小巷映照得有如白昼。而那个女孩子苍白如纸的脸也清清楚楚展现在这群男女的眼前。
她的脸蛋完全没有血色,嘴唇惨白得好似透明。她缓缓举起她那只沿着手指几乎被切成两半的、鲜血淋漓的右手时,有个女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女孩子全身就像是经过一场血池沐浴,她的左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看起来仍旧完整,但是遍布割痕。
“救救我。”
这是她倒下之前,对着那群男女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院方虽然接治过无数病人,可仍然对这个少女所遭受的创伤感到震惊。急诊室大夫立刻报警,并安排身边最有经验的护士美云和巧芳照顾她。
女孩子的右手受到很大伤害,从她食指和中指连接之处被人用利刃劈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几乎切到手腕。虽然医生及时为她动了手术,但是右手的部分功能已经丧失,恐怕将来再也无法提起重物。
左手的状况要好与右手,虽然伤痕累累,虎口开了老大一个口子,但是所幸都是外伤,倒是没有伤到筋骨,经过休养之后应该能够恢复。
最让医生吃惊的是她身体两侧、尤其是两条手臂遍布伤痕,初步判断全都是割伤的痕迹,有旧有新。旧伤大约在一两周之前,新伤距离事发可能只有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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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的大腿也有割伤,均在外侧。这个孩子一定受到了残酷的虐待。为她置换纱布的美云这样想,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护士,她原本心如钢铁,可是见到这个纤瘦柔弱的少女浑身都是横七竖八、狰狞恐怖的伤口,还有那只等同残废的右手,她还是忍不住为之动容。
伤害这个少女的究竟是她身边的亲人,还是以虐待为乐的变态杀手呢?
“我……我记得我晚上学校回到家里,不记得几点钟了,应该很晚吧。我站在门外正准备掏钥匙,突然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我……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能动弹,头顶有一只白炽灯随着绳子前后摆动,就像是心理医生催眠时使用的钟摆似的。
我记不太清了,脑袋很混乱。有人站在我的身后,我被绑在一块竖起的木板上,他虐待我,边笑着边割我的手。我哭着哀求他,可是他却笑得越发开心。他说要我屈服,我不断在求饶,可是他说我仍然未曾屈服。我不懂他的意思,我求他不要伤害我,他说我这是咎由自取。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求求你,警官。求你保护我。”
“你叫什么名字?”
“许子凌……不,我叫许子湄。”
“你是独自居住?”
“对,我的父母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很害怕,警官,求求你……”
“许小姐,我们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感到抱歉的是,你必须回忆起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样我们才能进行更为周密的布署。所以,就算令你感到不快,我还是要求你尽量回想。”
“呵……那个房间好像没有什么家具,只有我头顶一只白炽灯,灯光摇晃又昏暗,我时常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我面对着一堵脏兮兮、写满英文字的墙壁,我就算左右转头,视线所及也有限,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可能是地下室。”
“你说你面对的墙壁写满了英文字,是什么?”
“我记不清,我太害怕了,一点都记不清。”
“那么,你记得凶手的长相吗?能听出他的声音吗?”
“他很奸诈,总是站在我身后凌虐我,所以我从来没看到过他的长相。声音的话,再次听到或许能记得。”
“许小姐,请你镇定,请不要哭。”
“不,你们完全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不记得我在地下室有多久了,是十天?还是半个月?又或者更长?对我而言,那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无间地狱!他每天都要来切割我,旧伤未愈新伤又起。我的手,我的右手啊,就这样毁掉了!神啊,我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错事?要让我承受这样恐怖的痛苦?”
“对不起,许小姐。”
“警官先生,你能保证抓到凶手吗?”
“我会尽力,可是我们还是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限,我们就好像盲人摸象,调查的周期也会变长,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无论如何,请你们加快速度。那里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其他女孩子存在,在那个恶魔折磨我的间歇,我时常能听到其他女孩子的惨叫声,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我心胆俱裂!”
“还有其他女孩?那他囚禁你的地方不会小,可能还会有隔间。许小姐,你是如此伤痕累累,后来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呢?”
“那天他在折磨我的时候,无意中割断了捆绑我的绳子而不知。我趁着他离开,用尽全力挣脱绳子,然后从地下室的气窗中爬了出去。”
“有气窗的地下室?这是条重要线索,挣脱绳子之后你有没有去确认是否还存在其他被绑架的女孩?”
“我早已魂飞魄散、疲惫不堪。请原谅我的自私自利,我害怕地腿脚发软,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地狱,哪里还敢去探究其他,更何况我所在的那个房间铁门紧锁,想看都没得看。”
“我明白了,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真是抱歉。不过那堵写满英文字的墙壁,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看的人眼花缭乱,我依稀记得其中有两个字写的特别大,其余小字真的是一个都记不起。”
“哪两个字?”
“Dexter和Sinister。”
“等一下,怎么拼写?”
“D-e-x-t-e-r,意思是右边、右侧的。S-i-n-i-s-t-e-r,意思是险恶的、凶险的。”
“哎,警官我英文不怎样,不是很明白啊。”
“我也不太明白。”
许子湄是在酒吧一条街被发现的,那是本市中心城区,经过改造后原有的老旧石库门摇身一变,成了历史文化风貌与现代摩登兼具的特殊建筑。在这里中西合璧、新旧交融,是喜爱夜蒲的年轻人最为流连之地。
警方以酒吧一条街为中心,考虑到当时许子湄的实际身体状况,两公里为半径搜索所划范围之内的所有建筑物。重点排查含地下室的老式住宅,连那些酒吧夜店都不放过。
但是经过整整三天的突击检查,一无所获。酒吧附近住宅区极少,就算有也是未经改造的七十二家房客,居民摩肩接踵,更不必说要藏这么个大姑娘。酒吧和夜店倒是非常配合,敞开大门任由警方进出,这些老式建筑往往都设有地下室,许多酒吧看中了地下室的隐秘将之改为VIP包厢,也有些纯粹当作杂物间使用。总之,虽然将酒吧一条街翻了个遍,始终找不到许子湄口中描述的那个恐怖的房间。
俞警官翻来覆去研究那两个英文字,还专程询问新来的大学生,得到的回答和许子湄所说的如出一辙,就是这么两个意思,问得多了,大学生突然福至心灵来了一句:“我知道谁是Dexter!”
俞警官大吃一惊,只道这大学生果然比自己这个退伍军人要学识渊博,就连推理能力也更胜一筹,随随便便就推断出凶手的真面目。
“嗜血法医嘛!看不出来俞警官你年纪一把了,还会追剧。”看到对方傻兮兮的笑容,俞警官真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从许子湄那里问不出更为有价值的线索,有时追问几句,女孩子就用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捂住脸嘤嘤哭泣。她不仅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梦魇不断、过度警觉、整天处于惊恐紧张的情绪之中,因为虐待,她右手神经受到破坏,十指无法完全握拳,基本只能曲张,缺失功能达50%以上。
左手掌心有好几个洞,就算伤势恢复,她手心的疤痕也会跟随她一生。
其余还有她身体两侧的累累伤痕,康复后恐怕要进行修复手术,否则她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一个美丽清凉的夏天了。
想到这里,俞警官打消了再次询问少女的念头,暂时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他走出办公室想去买杯咖啡缓解一下头痛,迎面遇见长期负责活体取证的赵法医。赵医生表情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更糟糕的是,他要找的人就是俞警官。
“我看过那个女孩子了,她身上的伤痕都是被不同利器所伤。初步估计是各种型号不同的刀具,凶手真是丧心病狂。”
“嗯嗯,那么女孩子身体上有凶手的DNA吗?”
“没有。你从女孩子的口中没有获得线索吗?她没有说凶手长什么样子?”
“她说凶手很奇怪,每次都是从身后虐待她,所以她从未见过凶手的长相。”
赵医生陷入一阵沉默,隔了一会才说道:“可是从她身上刀伤的痕迹来看,由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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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内深外浅,凶手在割伤她的时候应该是站在她面前才对。她怎么会没有见过凶手的长相呢?”俞警官顿时愣住了。
“很多案例中,虐待少女的都是身边的亲人。这个女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谎称没有见到凶手的长相?”
“美云姐,你说,我会不会是恶魔?”
躺在病床上的许子湄瞧着背对着自己,正在金属托盘上整理针筒药品的护士何美云,幽幽地说道。
美云愕然转身,床上的少女被纱布包裹得好像一个木乃伊,右手绑着石膏,左手手腕吊着点滴。
“不要乱说。”
“如果我不是恶魔,为什么Dexter要找到我,想要毁灭我?”少女的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往下滑落,她可能想要伸手拂拭,但是肩膀轻轻一动,最终无能为力。
“上次那位警官来的时候,我因为太害怕,隐瞒了一点事实。”
美云有点紧张,她见少女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有点急促,立刻上前为她调试输液管的点滴频率,并用纸巾擦去她的汗水。
“是有关凶手的事实吗?”
“Dexter不仅有右边的意思,它还代表着神之右手。在末日审判的时候,绵羊在右边,山羊在左边。如果我不是该死的恶魔,为何Dexter要跟着我、折磨我?”
美云沉默不语。
就在前天晚上,负责照顾许子湄的值班护士罗巧芳惨遭割喉。
其他护士发现的时候,病房里一片狼藉,地上都是输液瓶被摔破后的玻璃渣子,几个输液架横七竖八,五颜六色的小药丸四下散落。地上、病床上血迹斑斑,甚至就连天花板上都有鲜血飞溅的痕迹。
值班护士罗巧芳倒在地上,她的头与脖子仅仅一点皮肉相连,白色的护士服被染成深沉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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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她的身旁躺着一把纤薄的手术刀,微微闪着红光。当时许子湄坐倒在地上,后背倚靠着墙壁,似已晕厥。她同样满身是血,右手包裹严实的纱布被人野蛮地撕开,小指和无名指不自然地向后弯曲,很明显是被人硬生生扳断。
她的大腿两侧遍布刀痕,初步看来是被同一把手术刀所伤。
正对着病床的白色墙壁上有鲜红色的六个字母:D-E-X-T-E-R,字体扭曲变形,鲜红的液体受到地心引力沿着墙壁一直流淌到地面,看起来怵目惊心。
许子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右手的伤势更加严重了,所需要恢复的时间也更长。
凶手杀死了罗巧芳,却没有杀许子湄,俞警官判断凶手的本意就是不断折磨少女,而不是简单地杀死她。
“大概我是Sinister,所以老天要惩罚我。可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前世孽缘?美云姐,你不要对我太好,也不要太接近我,我是个不吉祥的人,我会害死你的。”
“别乱说。”
门外俞警官探头探脑想要进来的样子,得到何美云的允许之后,他坐在少女的病床前,满怀歉意不知该从何开口。他曾经信誓旦旦要抓到凶手保护少女,可是如今不仅少女又再受伤,就连值班护士也惨遭不测。凶手行凶手法粗暴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许小姐,很抱歉再次打扰你。可是我还是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你。”
俞警官坐在少女的右侧,她艰难地转头,尽量不去触碰骨折的右手,轻轻答道:“好。”
“之前你曾经说过,你的父母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去世。当时你尚未成年,请问你的监护人是哪一个?”
少女迟疑了一会,“是我堂叔。”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虽然如今你已经独立,但是这种情况下应该需要通知家属吧?”
少女偏了偏脑袋,俞警官分明看见她眼角有一丝眼泪滑落。
“不是很方便,堂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我联络过了。”
“他做什么职业?居住地址在哪里?”
“他……他没有工作,依靠我父母的遗产为生。不过在我考入大学之后,他与我往来很少,平时几乎不怎么联络。请不要通知堂叔,我不想麻烦他。”
警方在距离酒吧一条街大约两公里处的一座老旧石库门地下储物室内发现了许志强的尸体。
许志强是许子湄的堂叔,自从许子湄的父母因车祸去世之后,由他监护许子湄直到她成年,同样地,许子湄父母的保险金亦由他支配。他在三十九岁的时候下岗,此后就没有做过长工,偶尔为小区保安代班赚点零用钱。
许子湄成年后甚少和堂叔来往,她独自居住在距离堂叔家不远的另外一个石库门小区。
许志强倒毙的地下室其实只是半层,隐藏在楼道口的一堆杂物后。狭小的储物室大约只有三四平米,天花板上有一只点不亮的白炽灯。地上倒着一把铝合金人字梯,上面沾有许志强的血液。估计是许志强在修理电灯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后脑勺撞击在人字梯上失血过多而亡。
不仅如此,警方还在储物室里发现几块木板,一条粗麻绳,这些东西上都沾有血迹,经过化验后发现血液的DNA与许子湄完全符合。
许志强是绑架伤害许子湄的重大嫌疑人,这也可以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赵法医的观点——正因为许志强是许子湄的唯一亲人,所以即使他再凶残变态,许子湄的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受伤晕厥之后,潜意识中就认为凶手站在自己背后行凶,看不清对方的外貌。
根据周围邻居透露,许志强一生没有结过婚,曾经和好几个看起来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时常听见他家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还有个楼上的邻居说某天清晨看见一个衣着风骚的女人骂骂咧咧地离开许志强的房间,她裸露的手臂上有几道血痕,像是被绳子捆绑过。
虽然物证旁证俱在,可是俞警官依旧感到不可思议。
这世上有的是变态,这点俞警官毫不怀疑。以他多年办案经验,见多了各式各样杀人事件,其中心理异常乃至乱伦都不稀奇。所以他对许志强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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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伤害堂侄女并不感到特别离奇,让他想不通的却是地下室墙壁上的英文字。许志强倒毙的地下室四周墙壁因受潮而墙面斑驳掉落,红色油漆写满了一些奇怪的英文字,经过辨认,全部都是宗教用语,其中最大的两个字就是“Dexter”和“Sinister”。可是令俞警官觉得怪异的是,许志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大老粗,怎么会认得这么多英文呢?
另外根据尸检结果,许志强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将近三天,绝对不可能在前天闯入医院杀死值班护士罗巧芳,除非是他的鬼魂。
又或者杀死罗巧芳的凶手另有其人,他不过是利用许子湄案件作为掩护,转移警方的注意力,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杀死罗巧芳。俞警官这样想着,同时准备调查罗巧芳身边的各色人等,包括她是否与他人结怨。
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许子湄的伤势恢复了七八成,她的右手虽然受创严重,总算还有点拿筷子吃饭的力气。左手经过治疗基本功能没有障碍,就是手心有个很大很红的伤疤,看起来非常丑陋。
何美云算是与许子湄交上了朋友,少女出院这天,她专程请假送她回家。
许子湄所居住的石库门以前是日本人的房子,共有上下两层四个房间。虽然格局错落有致,但是这类住宅的缺点是采光较差,整栋屋子带着阴惨惨的不适之感,就算在夜间开了灯也提高不了半分温馨度。
她在一阵头痛欲裂中苏醒,刚睁开双眼却又被明晃晃的灯光刺激地闭上眼睛。她勉强适应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倾斜着的木质躺椅上,头顶是一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就像是催眠师手中的钟摆。
头晕目眩好一阵,她才逐渐清醒,眼前有一堵潮湿斑驳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字,其中最大最明显的是“Dexter”和“Sinister”,而在“Dexter”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划了一道深深的删除线。
她想要挣扎,麻绳深深地陷入她臂膀的肌肉里,绕过她的脖子抵着她的舌头,让她就连呼吸都有困难。巨大的恐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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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头顶的白炽灯投下的阴影,将她从头到脚笼罩其中。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她想要开口喊救命,却害怕地只能发出“啊啊”声。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就像一只猫蹑手蹑脚慢慢走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沉稳但炽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那人在她身后顿了顿,随后慢慢地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用嘲弄的表情对着她笑了笑。
“美云姐,你还好吧?”
眼前的少女一身雪白的长裙,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脸色苍白,嘴唇却涂着艳丽的莓红色。她纤细的左手握着一把硕大的剪刀,上面沾满鲜血。右手手腕被割开了老大的一个口子,满手都是血。
美云凝视着她残破的右手,忍着剧烈的头痛,终于回想起原来自己放心不下独自居住的许子湄,于是在今天下午带着糕点前来探访,谁知在饮过一杯少女冲泡的红茶之后便不省人事。
“美云姐你好,我是许子凌,我是Sinister。”少女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似笑非笑,“许子湄这次彻底消失了,Dexter不复存在。”
以美云当护士多年经验判断,少女的右手手筋已经被挑断,等同残废。
“父母死后,这栋屋子就剩我一个人。这个地下室不错吧?以前是堆放杂物的,现在被我改造了一下,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就连许子湄都不知道。”少女看起来很健谈,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她和之前医院里怯怯弱弱的女孩是同一人。她毫不在意右手手腕上汨汨往下流淌的鲜血,随便拿了块布一绑了事。
美云突然间就领悟了为何入院时少女虽然满身伤痕,但是受伤最重的却是右手。她既是Dexter,又是Sinister,左右互相争斗,都想要掠夺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她想,早在住院的时候,许子凌应该已经占据上风。正是她,杀死了想要阻止许子湄自残的罗巧芳。难怪许子湄说永远看不到伤害自己的凶手,难怪法医认为凶手是从正面割伤许子湄。
左手割右手,不正是这样的痕迹吗?如今右手残废,是否说明她已经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抱歉,打扰你的祈祷时间。”许子凌将沾满自己右手鲜血的布片轻轻覆盖在美云的脸上,她眼前一黑,浓烈的血腥气让她拼命挣扎,但不过是令身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声而已。
“人既是天使又是魔鬼,所以人才会有左右两只手。右手是神之手,左手是恶魔之手。堂叔贪图我父母的钱,从来待许子湄不好,甚至醉酒之后还常常虐待她。而无能又软弱的她只会嘤嘤哭泣,比起堂叔,我反倒是更加讨厌她。美云姐,你很害怕吗?”
美云耳边听见剪刀咔嚓咔嚓空剪的声音,她真希望自己就此晕去,偏偏药力过后虽然全身失去力量,但是感官特别敏锐。
“许子湄有件事没说错,她时常会听见其他女子的惨叫。那是我在做事。嗯?想知道原因吗?不好意思,我是Sinister,魔鬼作恶根本不需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