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哥哥,大我五岁,长得十分帅气,帅气到那些所谓的明星都要逊色几分。
我还有一个妹妹,和哥哥不合的妹妹,虽然年龄相差不过六岁可是他们就是不合,妹妹每次见到哥哥都会哭,他们可是一点都合不来呢。妹妹也好像很害怕哥哥似得,从来不会靠近哥哥。
呃,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我的哥哥很帅气,帅气到几乎没有哪个女生可以在他的微笑下坚持三秒。哥哥有一个秘密,爸爸知道,妈妈知道,至于小妹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她知道也装不知道呢。虽然说人最美的微笑是露出八颗牙齿,可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哥哥张开嘴,你会被吓到大小便失禁——哥哥的磨牙已经分崩离析,残破不全。
所以哥哥需要经常补牙,我爸爸本来就是牙医,我们家开了一家牙科诊所,以方便哥哥定期补牙。
关于这个其实爸妈也是有苦难言,哥哥经常喜欢吃骨头,没错,是吃,不是啃。不管什么动物的骨头,他都可以一脸享受的咀嚼,然后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很早以前爸妈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直到那一天,问题才开始渐显端倪。
那天晚上,作为牙医的爸爸回到诊所去取回自己遗忘在柜子里的钱包,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咀嚼声。他静静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后锁定在亮着灯的手术室那里,一进门他就看到哥哥背对着他在鼓捣什么东西,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哥哥摆弄的是——那些装着牙齿的罐子。他把它们一颗颗从罐子里掏出来,像糖豆一样塞进嘴里眯着眼咀嚼,不管黄色,黑色,白色还是被虫子蛀了的牙齿,他都照单全收。牙齿与牙齿玩命的碰撞着,嘎吱,嘎吱的响,在漆黑的夜里是那么深入人心。
“你……”
爸爸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哥哥回过头,看到爸爸立刻慌乱的把嘴里的牙齿嚼碎咽下去,才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天啊,这个笑容究竟是多么恐怖啊。牙龈被碎齿划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舌头,又染红了嘴唇。哥哥的磨牙已经碎裂的看不出那是一颗牙齿了,断面犹如被锯子锯过的金属一般凹凸不平。
爸爸毕竟是学医的,胆子不小,所以也没有瞬间吓晕,倒是作为妇科医生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瘫了下去。他们总算明白哥哥的牙齿磨损的真正原因了。
所以哥哥开始了很长时间的补牙计划。
大家都知道假牙并不便宜,虽说爸爸作为牙医只需要一个成本价,但是面对哥哥的众多磨牙还是不免有些无从下手。就这样,补牙过程并不简短,相反有点漫长。而哥哥也是尽力控制吃牙的欲望。
对他来说,那就像毒瘾,戒不掉了。
没错,我的哥哥就是一个异食癖患者。其实本来爸爸妈妈可以放心带他去治疗,可是每当他们中任意一个有了治疗的念头另一方都会毫不犹豫的抹杀这个念头,这并不是出于照顾哥哥的名誉。真正的原因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我的爸妈说不上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但是很明显他们爱妹妹胜过爱哥哥。
哥哥五岁那年爸妈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计划生育进行的如火如荼。所以妈妈利用所有的关系保住了我,可是——就在我出生前一个月妈妈买通为她做B超的医生知道了我是个男孩,出于生了第二胎第三胎怀上会有危险的考虑,我也就顺其自然的从妈妈的肚子里滚出来了。
现在想来当初爸妈看到我身下的那一根象征传宗接代的条状物时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就觉得可笑。也正因如此我们家才有了小妹。
接下来他们头疼的问题出现了——处理我幼小的尸体。他们商量了好久好久,最后我的归宿竟然是……被丢给医院的那条大狼狗!
呵呵,妈妈还没有忘记补上一句:“先煮熟,我不希望留下骨头渣。”嗯,所以我变成了一个煮熟的尸体。
由于妈妈刚“流产”不方便走动,爸爸便接手了所有的善后问题——包括煮我的那只不锈钢锅。
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被五岁的哥哥吃的只剩下了一双手,然后在爸妈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哥哥把剩下的一股脑塞进嘴里幸福的咀嚼着……
嘎吱,嘎吱。
从那以后哥哥就爱上了吃骨头,即使牙齿分崩离析也喜欢吃。
当然,我也有我的秘密,我感谢我的哥哥。他吃了我,我才发现我和他合为一体了。我用他的眼睛看,用他的耳朵听。当然,也包括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坐在哥哥的肩头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