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而他的丈夫欧阳靖是个警察,但是直到他们将近三十岁岁才拥有了第一个孩子。
丈夫欧阳靖和孙姐这个圆滑的人不同,他是个负责任的警察。孙姐和丈夫的感情多年来并不和睦,这也是结婚到现在才要孩子的原因,现在丈夫正忙碌在第一线。所以产房里只有护士和医生陪伴着孙姐,孙姐几乎支撑不下去了:“啊!我不行了!我生不出来。”
男妇科医生小扬说:“不要放弃,再努把力,你想想,你想这个生命,你要用力,这个生命很快就要诞生了。”
终于,一声啼哭,孩子生了下来。护士抱着婴儿喜悦地笑着“孙姐,是女孩儿!是女孩儿!”。
孙姐也很高兴,却痛恨丈夫的冷酷和呆板:“他爸爸还没起名字呢,你脖子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就叫‘晓梅’吧!晓梅你爸爸不要我们了,他就知道死心塌地的破案。他的心里就没这个家,我可没他那么傻!我要辞职,在家里养育你!凭什么我们要操心那么多人的事情?我要当个普通人,以后我就管好自己家的事情!把自己家的日子过好是真的!来妈妈给你穿上红肚兜!”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过去,丈夫欧阳靖还没有回来。孙姐给丈夫打了电话:“你怎么死心眼儿啊?案子破不了就回来呗!自己女儿都不要了。”
欧阳靖哀求着:“老婆,你也是公务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
“大家大家!你就知道大家!我没你官大,没你那么高尚!单位福利没你的事儿,分房你落后头,破案子你倒冲得挺勤。你傻啊?我告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带着孩子改嫁!我找个顾小家的丈夫养活我!”
扬医生是她的老同学了,他安慰着孙姐:“你别难过了,哭坏了对身体不好!”
孙姐伏在扬医生的身上哭诉说:“我丈夫有你一半顾家就好了!”
她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前,丈夫与一个毒品贩子搏斗。那子弹竟穿过了丈夫肩头,歹徒跑了,肩头上一道明显的血沟却打击着他。
午睡过后,已经是13点整,孙姐早就忘记了薄情的丈夫,她要看自己的孩子。当她走到婴儿床上时,发现那只剩下了自己母亲亲手缝制的红肚兜!于是她疯子似的追了出去,挨个屋子里找,可是人家产妇抱着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她喊着晓梅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人们四处帮忙寻找,大家也很着急,孙姐的丈夫是那么好的人,谁会狠心偷他们的孩子呢?
当丈夫的同事调查这个案子时,孙姐也没给好脸色。可是有个年青的护士却在12点半的时候用手机自拍,记录了这样的场景: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在医院里徘徊,但是有一个不是医生。因为他的衣服太小了,甚至都不方便行走。这一个走进了病房,另一个放哨。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那个人把婴儿抱走了。之后直到13点整,孙姐的房子都没有人来过。然后镜头里就是孙姐再疯狂地找孩子。孙姐丈夫的同事看看那放哨的相貌眼熟,突然跟另一个民警说:“杨医生在哪,告诉他,孙姐休克了。”
就这样,扬医生被抓捕了。
经过调查,那录像中的另一个医生正是这年轻的小扬。
孙姐抓住了小扬的衣领,和他厮打起来。这个顾小家的医生为什么要毁掉别人的家,为什么这多天这个比丈夫还要关心自己的男人要偷走自己的孩子,还妄图偷走自己的心!
厮打不过,她便晕厥过去。
当丈夫回来时,跪在妻子的面前哭道:“我对不起你。我是个合格的警察,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不!你是对的!”孙姐一改往日的胡搅蛮缠,紧紧抓着红肚兜哭道:“如果每个警察的都只顾自己的小家,那么会有更多的婴儿丢失,会有更多的家庭破碎!没有大家的确就没有小家!这是我的报应,我不该阻止你的工作!可是有罪的是我,为什么要连累我无辜的晓梅啊?”
欧阳靖不知道如何安慰妻子,他亲自审讯扬医生,终于又调查出一个人贩子的利益链条。
欧阳靖却没机会查这案子,因为毒品贩子还逍遥法外,他无法寻找自己的孩子。
而孙姐已经辞退公务员的职位,她认为自己是不称职的,甚至不配做一个妻子。她给丈夫留了张纸条:欧阳,让我自豪的丈夫!我现在才真心地爱上了你!你要努力工作,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支持。等着我,等着我找到晓梅,如果那时你能原谅我内心的背叛,我会支持你的工作,全心全意地做你的妻子!
孙姐走了很远的路,问了很多人,却没有晓梅的踪迹。甚至没有人贩子的踪影。她决定上偏僻的山区寻找,于是去了南方。一直找了很多年。
这天夜里,她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抓着手里的红肚兜,愣了半天。孙姐甚至精神呆滞,对隔壁吵架的声音也听不到。招待所停电,她也未作反应。
“妈妈!妈妈!”
谁说话,屋子里没人啊?怎么声音好像是肚兜传来的!
“妈妈!我是晓梅!”
孙姐道:“晓梅你在哪?妈妈救你!”
小孩子悲惨的声音在耳边绕着:“屋子里冷!屋子里冷!”
“你在哪?妈妈救你!”
小孩子似乎听不懂她的话,一个劲而地哀求:“屋子里冷!屋子里冷!”
孙姐焦急地问:“你的屋子里在哪啊?妈妈好救你!”
这孩子哭道:“我不找妈妈了!别打我!屋子里冷!屋子里冷……”
灯又亮了,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当早晨,服务员端给她热水时,看到服务员干张嘴不出声音,便问他干什么?当茶碗掉在地上,孙姐才明白,原来她耳朵有些背了!
孙姐还在这个县城转悠着,也许红肚兜预示着女儿就在附近。因为和人交谈不那么方便了,她写了张纸条,到处向人们打听:“谁看到过一个脖子有胎记的女孩儿!”
她走了一天又一天,来到偏远的一个村庄。村子的石碑上写着“落水村”。
那的人们自顾自地干着活,有不少妇女抱着孩子闲谈。当看到她时却警觉地离开了。
有个老头问:“你上咱们村儿干什么?”
她的听力越来越差,拿着那纸条指手画脚。
老头厌烦地推开她的手:“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认识字儿!咱们这村儿和其他村子不一样啊,不欢迎任何人!你就是警察来了也给我滚,搁哪来的给我回哪去!”
她又拿着纸条挨个人问。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了看字条道:“六叔,这娘们儿是来找孩子的!”
这个被称为六叔的人道:“张二棍子,快轰她走!一会村长又带人多管闲事儿了。只要找不着证据,警察和大队就不敢拿我们几家怎么样!”
孙姐被撵出了村子,但是她还是确认自己的女儿晓梅被卖到了这个偏远的村子。下雨了,她躲在村子外的一个破木屋里。可是直到中午都没吃饭。身上又忘了带干粮,而且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怎么办呢?
忽然,窗户外跳进来一个孩子。这孩子看到她很害怕,但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孙姐的目光中透露出来慈爱。孩子把手里的烤地瓜掰下一半给孙姐,说:“阿姨,你也饿了吧?给你吃。”
虽然地瓜被雨水浇透了,但饿肚子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看到可爱的孩子这么真诚。孙姐就把半块地瓜咽了下去。
孙姐突然发现这孩子有几岁了,能不能是自己的女儿晓梅?想到这,她渐渐听清楚了周围的声音,满怀希望地说:“好孩子,告诉阿姨,你多大了?”
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我五岁了!”
孙姐又把抱过孩子,往脖子上看了看,有一大块烫伤的疤痕,这一定是残忍的人贩子或者买我女儿的人怕我寻找到孩子,下的毒手。这帮畜生!孙姐哭着告诉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晓梅!妈妈救你来了!”
孩子生气地反驳:“你胡说!阿姨你胡说!”
孙姐解释说:“我怎么胡说呢?你脖子上有块胎记,是不是?现在你的脖子被人给烫伤了对不对?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来救你来了!”
“我是男孩儿!”孩子又淘气地笑了。
孙姐往孩子的开裆裤处看去,果然是个男孩儿!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是被拐呢?”
“我是被拐卖的,我把铁链子砸碎了,现在我要找警察,我要回家找妈妈!”男孩子说的话再次惊呆了孙姐。
“你也是被拐卖的?”孙姐的心非常的痛。
“我们这个村子有好几户人家没有男孩儿,都上外面买孩子。可是他们都把孩子藏起来了,村长和警察也找不到。”
“好孩子,阿姨帮你回家!阿姨的丈夫也是警察,可以救我们的!我们这就走!”女儿找不到,我也要救这个男孩。自打女儿被拐走后,孙姐的心再不是以前那样铁石的心肠。
“不走了!”男孩儿竟坚决地站在地上,看着孙姐。
“为什么?你不想你的亲爸爸妈妈了?”
“我妹妹还在家里!她也是被拐卖的!你救救她,阿姨求你了”男孩儿跪在地上哭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子,我妹妹叫小狗,她今年也五岁!我听别人说她刚生下来就被卖了,买我的人不满意她是女孩儿,就起名叫小狗!他们总不给不给她饭吃!啊啊!”黑子哭道。
孙姐不在乎那女孩儿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她要豁出命来救所有被拐卖的孩子,哪怕她会被人打死。当然如果那个女孩儿是自己苦命的晓梅就更好了,她问道:“你妹妹的脖子上有胎记吗?”
黑子说:“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在脖子右边!”
“啊!我的女儿!妈妈总算能见到你了!”孙姐哭着,不知道是高兴了,还是难过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两个孩子!
孙姐再次抱住黑子道:“好黑子!懂事的孩子!你在这藏好,阿姨去救你妹妹,回来就接你!”
“我要去!你不认识路!如果妹妹救不出来我也不走了!”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孙姐的心竟热腾腾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晚上,这是救人的好时候。她抱着黑子去找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这个张二棍子家。
她看到院子里的狗盯着自己,仿佛只要她走以踏进院子就会招来被惊醒的人。她哭着跪在狗的面前:“都说狗比有些人还善良,狗儿,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这大狼狗发呆地看着她。
孙姐痛哭流涕:“你不想你的妈妈吗?如果有人不让你看妈妈你不生气吗?你看黑子和狗儿多可怜啊,他们都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你要是能通人性,愿意放我过去,让我见到自己可怜的女儿,你就不要叫!”
这大狼狗仿佛听懂了人言,他低低地从嗓子里发出悲哀的声音,然后趴在狗窝里一动不动。
事不宜迟,孙姐找到院子里的马棚,发现空空的马棚竟然吊着一个幼小的女孩,那孩子的脖子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原来张二棍子发现买来的儿子跑了,可是女孩儿怎么传宗接代啊?便把邪火撒在了可怜的晓梅身上。不给她饭吃,还大晚上的把她吊在马棚里,至于死活随他的了!
孙姐忍不住低低的声音道:“晓梅,妈妈救你来了!”
这女孩儿醒了,她应该不认识孙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哭着喊道:“妈妈!妈妈!”
“别说话!妈妈放你下来!”她的心绷得很紧,紧到要绷得破裂了,“妈妈救你!妈妈救你!妈妈救你!”
等把女儿放下来后,她抱住没有力气的女儿又背着黑子迅速逃离。
跑着跑着,黑子自己蹦达到了地上:“我能自己跑,阿姨快走!”
说也奇怪,这五六岁的孩子竟然真跑得很快。他们跑着跑着,后面传来谩骂声:“把我儿子放下!”“把孩子放下”“再走我打死你!”
冷不丁地回头看,后面有数十人挥舞铁锹和木棒,各个红了眼。孙姐有些后悔,她不是后悔同时救两个孩子,而是后悔自己太鲁莽,应该先找来警察帮忙。现在如果放了自己的女儿或另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黑子,那么自己将永远见不到女儿,黑子也将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妈妈!不,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又坚定地看看黑子,说:“死我们也要逃出去!”
黑子也攥紧拳头:“死我也要逃出去!”
跑着跑着,后面的人竟然追得更紧了。到了一处田地,他们慌不择路跑到里面。
人为什么追得近了,为什么?我该怎样救我的女儿?我该怎么样救我的“儿子”?她竟跌到在了田地里:完了!
我的丈夫,别了!我爱你!你要对得起你的工作,如果我死了,你要替我…替我们这些母亲和父亲救出所有被拐卖的孩子!我爱你,我的黑子!我的晓梅!我的丈夫!
这时,小黑子勇敢地站了起来,他跑向另一个方向。晓梅想喊住他,可是她喊不出来,她的嗓子嘶哑着,她的泪水滴答在干枯的地里。她远远地看到:黑子跑远后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着了火,那火苗把追赶了的人们吸引到大山的方向。黑子用自己交换了晓梅。她分明地看到,后面追来的不是人,是畜生!只不过这些畜生披着人的皮肤!
不!为了女儿,为了黑子,我要勇敢地站起来。她抱起女儿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跑去…
许久,她发现自己昏倒在县城的街道上,有人喊醒她。
“晓梅!没事儿了!你得救了,妈妈带你回家!带你…啊不!我的女儿!为什么?不啊!”
这抱着的女儿是具尸体,尸体的干瘪证明死了很久很久,那一只小手抓住了妈妈的衣襟。为什么我找了你五年,却只找回了具尸体!
人们问清原委后,竟然都不相信他说的。
有个人惊愕道:“你在说谎!”
孙姐嚎啕大哭:“我女儿都死了,我为什么说谎!”
一旁的老头道:“孩子你别误会,你说的那村子的确有不少人买卖婴儿。就因为这个原因,这村子在咱们县的名声很臭!有好几户觉得耻辱,搬出了村子。去年,也就是那几户搬出去不几天,那个村遭了水灾,剩下的几十户村民都淹死了!连被拐卖的孩子也都死了,死人都火化了,全埋进土里了。你怎么能抱出自己的女儿呢?这不可能啊?”
问谁,谁都这样告诉孙姐。
孙姐没有放下手中死去的晓梅,不顾当地警察的阻拦,她抱着女儿走回了那可怕的村子,那个小村落有被水淹过的痕迹,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坟头阴森森地摆在她的面前。
有一个小的坟地周围,全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黑子?”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黑子临时前稚嫩的声音,“死我也要逃出去!”
她怒视着所有的坟头:“你们再不能抢走我的孩子!再不能夺走我的晓梅和黑子!”
她开始用手刨这黑子的坟:“黑子,我带你找妈妈!如果找不到,我就做的你妈妈!我带你和妹妹离开这。”
刨了能有一个小时左右,很多警察也跟随而来,他们决定帮助孙姐挖出黑子。可是坟地挖开后,里面没有骨灰盒,是一个男孩儿的尸骨,正是黑子!
人们发现黑子的尸骨没有野兽和虫子破坏的痕迹,他的尸骨一点也让人害怕!
她回到家乡后,把黑子和晓梅的骨灰安葬在了一起。
孙姐没有彻底的绝望,她没有向不幸妥协!她开始和有同样志向的人们为寻找被拐儿童而努力着!他的丈夫一边努力地工作,一边在等着她回家。
几年后,在一个医院的产房里,刚来的护士竟然开心地叫着:“龙凤胎!我去,龙凤胎!太好了!”
孙姐笑道:“我生孩子,给你高兴成这样!”
欧阳靖看了看两个孩子,他惊奇的发现:女孩儿的脖子右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男孩儿的肤色有些黑,他们是那么的可爱!
无名老头说:孙姐因为意图唆使丈夫走邪路而使女儿蒙难,但老天怜悯她改过,让她找回女儿的尸体。欧阳靖善友善报,化险为夷,老天让黑子和晓梅又投胎到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