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很多年前从老家院子搬过来的,具体多少年我也不记得了,毕竟这么久了。不过新家和老家相距倒也并不多远,只要我想去,有时间的话,总还是可以去的。自然,这么多年来我去过几次。但是,从前年那一次事情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院子。
前年以前,我是看着那个院子渐渐破败的,而现在,我都没去看了,也不知道里面破败成什么样了。
破败归破败,差不多那个院子现在也该成了鬼魂们的乐园吧。说这话当然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那一次见鬼的遭遇,发生在那一次回老院子看看,我绝对到现在还会惦念着那个院子。毕竟,那个院子承载了我那么久的童年不是?
院子里有外公做的秋千外婆栽的花,院子里面还有一棵年纪很大了的老槐树。也不知道那棵槐树多久了谁种的,反正是自打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那里。我也问过老一辈,可是他们却也不知道。这个院子不是他们建的,他们是外面迁过来然后买的这个屋子,因此所以。
说是搬家,其实就不过是从山腰上面搬到了山下而已。新家在山下,什么都好。而老院子在山腰上,附近都没什么人家的,清寂异常。
那天太阳隐进了云层,好像就要下雨的样子,然而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说没有雨。我闲的无聊,一个人从山下新家往山上的老院子跑去。
砖瓦还是那样的旧,我吱呀一下推门进去,却是猛地全身打了个寒战。什么鬼?!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继续朝里面走。现在还是初秋,按理说也不应该有这么冷才对啊?
院子里的槐树不知怎么的,在我今天看来显得有些怪,好像多了什么,可是我一时半会儿又没有看出来。我继续朝里屋走,那本来是我的房间。房间里本来有着我还没有弄出来的玩具什么的,可是里屋好黑啊,我转了会儿便出来了,那些玩具没多大意思,我只是想分几次把它们弄下山去做了念想而已。
再度出来的时候,我却是看见了槐树下几个小孩子在玩,不远还有几个穿着青灰色衣服的老人家,背对着我,围在一起蹲在地上。我看不见他们的面孔,也自然而然地认不出他们来。
咦?我这才几分钟的工夫就有人进来玩?敢情他们以前经常来我家啊?我有点诧异,想过去看看那些人都是谁那孩子又是谁家的。
然而近了,却是猛地心里一惊,仿佛漏拍了一般,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过去打个招呼,却是突然发现那些小孩子竟然一个个都没有脚!他们就这样,悬在半空中玩。我心里那叫一个发毛啊,想着转身就跑,可是转过身才突然记得转身是跑进里屋的方向。就这一愣神的工夫,身子已经转过来,可是额头上却是猛地一疼。
什么鬼?我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槐树上竟然一根白布悬挂着一个人,不对,应该是一个上吊死了的人,而他现在还在双手捧着书看着。可是那书是一本线装书,而书面封面上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哪里还敢在这树下待,赶紧地跑开。可怜我又到了屋子门口的位置,想着出去可是又不敢。突然我想着,里屋该不会也有什么东西出来吧?我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地回过头去。还好还好没有,身后只是看不清楚而已。
吓得大叫的我还不知怎么办才好,却没料到我这一声惊叫把那圈围着的老人惊得转过了身来。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些老者我并不认识,可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我之前在村部看到过那是抗战时期这边民兵的衣服!难道……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脑子一抽对他们招了招手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可是他们深色似乎很紧张,并没有对我表示什么,又继续转过身去。而那群小孩子似乎是怕生,刚才看到我一叫,全都从树下跑开了,再也不见。
而那上吊死了的人,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化作一缕白烟进了槐树的树干之中。我突然想,这鬼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有的?要是是这屋子同一年代的,那我小时候经常三更半夜地在树下玩~我就感觉阵阵寒意直冲天灵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我甩了甩头,蹑手蹑脚地从院子中间那条路出了出去。
似乎还好,小孩子们并没有再出现,那群围着的老人也没有再注意我这边。
我哪里还敢在山上多待,赶紧地一溜烟跑下了山,回到新家还心有余悸。回到家我赶紧把事情和家里人说了一下,他们却是说他们也弄不清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要我好好休息,然后出门去了。我后面才知道,他们那天晚上又去了老院子,在槐树下烧了大把的纸钱,还有一连串的七里八里的事情。可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那次晚上起我就生了一场大病,直到一个星期后才好。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上过山回老院子去看,我有点怕。